王華||深情寫芳華 ——簡評吉慶菊長篇小說《烏金姑娘》

讀完由中國言實出版社出版的六盤水本土作家吉慶菊創作的煤礦題材長篇小說《烏金姑娘》，頓覺眼前陡然一亮，令人欣喜，令人振奮。

莫言在論及長篇小說的尊嚴時，提到三個指標：長度、密度、難度。所謂長度，自然是指小說的篇幅，沒有20萬字以上的篇幅，長篇小說就缺少應有的威嚴。長篇小說的密度，是指密集的事件，密集的人物，密集的思想。思想之潮洶涌澎湃，裹挾著事件、人物，排山倒海而來，讓人目不暇接，不是那種用幾句話就能說清的小說。長篇小說的難度是指藝術上的原創性，原創的總是陌生的，總是要求讀者動點腦子的，總是要比閱讀那些輕軟滑溜的小說來得痛苦和艱難。難也是指結構上的難，語言上的難，思想上的難。而長篇小說《烏金姑娘》洋洋灑灑30余萬字，密集的事件、密集的人物(有名有姓的人物多達70余人)，具有藝術上的原創難度，使作品具有歷史感、時代感、厚重感，又具有大情懷、大背景、大敘事。可以說，這部小說在長度、密度和難度上都符合莫言對長篇小說的界定。

《烏金姑娘》講述的是在開展大規模三線建設背景下而建立的烏蒙大山深處的“五星煤礦”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至本世紀初的時代變遷，以及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奮斗的人們跌宕起伏的命運和感人的親情、友情和愛情故事。特別是女主人公白梅的學習、工作、生活、婚姻等軌跡成為這部小說的核心，還描寫了高宏、于麗萍、石耀忠、張素連等一大群在礦區生活和工作的人在這個時代下的命運和人生軌跡。作者在《自序》中說：“如果不把這個故事寫出來，我連自己都對不起，還將永遠對不起那些在煤礦打拼幾十年的蕓蕓眾生，更對不起那些為‘三線建設’立下汗馬功勞的老前輩。”

因此，作者用長篇小說這種文學體裁，將三線建設背景下的烏蒙山區煤礦建設發展這一段史實給予藝術再現，以此來告慰先行者，激勵后來者。可以說，這部長篇小說作品主題宏大，事件密集，人物密集，具有大境界，是一部難得的主旋律作品，是一部反映烏蒙山區煤礦工業發展的史詩，也是對那一代人為理想而奉獻青春的禮贊和對那段逝去的“芳華”歲月的祭奠。

高爾基曾說，文學的第一個要素是語言。《烏金姑娘》的語言平實、優美，仿佛幽境清泉、山澗溪水那樣透明、潔凈，猶如“大盤小盤落玉珠”似的動聽悅耳，字字句句，妙語連珠，使讀者在心靈享受的同時，被帶入精彩的故事情節發展之中。例如:“她的心慌得不行，八月的天氣，她卻像走在寒冬臘月的冰天雪地里，兩條腿很不爭氣，一個勁地打著顫。”(白梅剛到五星煤礦);“白梅醒過來的時候，風中的白蓮花依然包圍著她。不同的是，這朵白蓮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暴風雨，每一個花瓣都有掩飾不住的疲憊。有些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白梅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蓮都這片沉睡多年的土地，若沒有三線建設的偉大壯舉，沿著千百年來的刀耕火種，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會睜開朦朧的睡眼。”(白梅聽了公公講述之后的感覺)……這些優美而平實的語言不斷把讀者帶入精彩的故事情節之中。

此外，因作者擅長古詩詞，有著豐富的詩詞創作經驗，文中一些自創的古典詩詞可謂信手拈來，又與故事情節發展相得益彰。比如：“多少癡情多少淚，憔悴容顏為了誰。君若有日能知曉，肝腸寸斷亦凄美。”，以及“詩舟橫墨海，逆順不知疲。但得蓮香句，春風展小眉。”這些詩句的運用，就很符合主人公當時的情形，特別是改于謙《石灰吟》而作的《烏金吟》（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煙滅灰飛何所懼，光明暖意在人間）一詩更是起到點睛之筆的作用。

《烏金姑娘》沒有絲毫的世俗、粗劣之風，在作家火熱的心態下，卻始終保持一顆冷靜之心仔細地審視諸多事物和現象，從中挖掘人物的內心秘密，以一顆平淡的心態款款傾訴，猶如山澗小溪靜靜地流淌。

巴金曾說，生活的確是藝術創作的源泉，而且是唯一的源泉。古今中外任何一個嚴肅的作家都是從這惟一的源泉里吸取養料，找尋材料的。文學作品是作者對生活理解的反映。盡管作者對生活的理解和分析有對有錯，但是離開了生活總不會有好作品。吉慶菊從事煤礦生產和管理二十多年的工作經歷，從一名學徒逐漸成長為工程師，積累了大量的寫作素材，沉淀了太多的感悟和感慨。因此，作者極為熟悉煤礦生活，也極為同情礦區人物的命運。到她準備創作時，文思泉涌，往事歷歷在目，經過沉淀，猶如一條奔騰不息的長河，最終傾注筆下而成為小說。加之，作者曾創作的一部中篇小說《可兒不嫁》，在中國出版集團公司主辦的第五屆“海峽兩岸新媒體原創文學大賽”中獲得簽約出版，具備了駕馭小說的優良素質。因而，長篇小說《烏金姑娘》始終穿插著一股既蒼涼又昂揚的基調。作為現實主義的小說，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要塑造出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烏金姑娘》雖然寫礦區生活，寫煤礦建設、開發、重組等，讓讀者看到了人物命運的波折和時代的變遷。如果缺少藝術駕馭的能力，這種生活寫出來很容易讓人覺得枯燥，但作者從塑造人物形象出發，寫出了一批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比如，白梅的吃苦耐勞和堅韌不拔，高宏的憨厚老實，于麗萍的城府狡猾，史耀忠的陰險奸詐，鄭礦長的公正等等，他們的命運，始終緊緊揪著人心。故事情節跌宕起伏，人物躍然紙上，可謂一部反映中國當代社會工業發展的歷史長卷。

總之，六盤水市文藝精品創作重點扶持項目《烏金姑娘》是六盤水作家工業建設題材創作的又一突破，是一部主題宏大藝術水平較高的長篇佳作，是本土作家為六盤水三線建設六十周年獻上的一份厚禮。

【作者簡介】

王華，系貴州省作家協會會員、貴州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等。現為六盤水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兼秘書長、鐘山區作家協會副主席、鐘山文學沙龍秘書長等。文字散見于《中國作家網》《貴州文藝界》《貴州作家》等，有詩文被選入《六盤水市2018年度八年級教學質量監測試卷（語文卷）》，曾被評為六盤水市鐘山區文藝界第一屆“十佳文藝工作者”等，主編有散文集《大美涼都》《故園情》和報告文學集《追夢》等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