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鳥“炸山”救西貝？為何越解釋越亂！堅持初心已太難？

9月19日傍晚，戶外品牌始祖鳥聯手藝術家蔡國強，在西藏喜馬拉雅山脈江孜熱龍地區（海拔約5500米）啟動《升龍》藝術煙花項目?，F場視頻顯示，蔡國強通過火藥爆破在山脊點燃三幕煙花，以“升龍”動態景觀象征東方龍文化中的“吉祥”與“生生不息”。當這一活動現場的視頻通過各種媒體展現出來后，可能品牌方也沒有想到，居然是負評如潮。。。。。

現場視頻顯示，蔡國強通過火藥爆破在（海拔約5500米）山脊點燃三幕煙花，以“升龍”動態景觀為三幕煙花沿山脊依次點燃，形成動態“龍形”景觀，旨在致敬自然與傳遞東方龍文化中“生生不息”的精神。據了解，此次“升龍”藝術項目，是始祖鳥發起的“向上致美”系列活動第三季，核心定位為“探索高山在地文化”。項目實施地區不僅是生態屏障，也是兼具自然粗糲感與文化神圣感的區域，與項目想傳遞的“人與自然共生”理念形成呼應。始祖鳥品牌和蔡國強的“升龍”，希望讓火焰沿著山脊引爆，形成“升龍”景觀，展現對天地、宇宙的追問，也以此呼應在地文化中龍象征的寓意，及喜馬拉雅深處世代相承的“生生不息”的向上精神。從項目本身來看，其立意似乎是積極的。但是從選址和項目實施后的解釋來看，無疑是消極甚至是“無奈” 的。因為在隨后鋪天蓋地的指責聲中，這個項目展現的視頻已經下架了。

項目實施后，面對越來越多的指責，主辦方進行了說明，可能他們自己也沒想到，越解釋越亂。在說明中主辦方表示：《升龍》藝術項目所選用的煙花彩色粉均為生物可降解材料，在國際奧委會及日本、美國、歐洲等多地的燃放驗證中，確認其污染物排放符合環保標準。本次燃放等級為 V 級，即最低風險等級，噪音與光污染均遠低于夜間焰火，旨在避免對環境和公眾造成額外干擾。并且，鑒于在雪域高原地區創作，項目團隊制定了 “預防一監測一恢復” 的全鏈條生態保護方案：燃放前將牧民牲畜轉移至安全距離，通過鹽磚引導鼠兔等小型動物離開燃放區；燃放后立即清理殘留物，并對草甸、農田進行翻土與植被修復，力求確保不留生態隱患。

爭議發酵后，主辦方為回應輿論質疑，還迅速補充公布了一系列 “環保措施” 細節，試圖證明項目對高原生態的 “低干擾” 屬性。然而，即便有些看似周全的措施與補充解釋，沒想到更多的爭議接踵而至。多數質疑者認為，主辦方應公開更詳細的環保措施細節（如檢測報告、生態評估表、修復進度計劃），而非僅以“符合標準”“已采取措施”等模糊表述搪塞，這種“選擇性透明”反而加劇了公眾對“生態作秀”的懷疑。喜馬拉雅山脈作為全球生態屏障，其自然環境極為脆弱。這里土壤保水性差，植被恢復周期長，野生動物對環境變化敏感度極高。網友、戶外愛好者及環保組織對主辦方的解釋提出了諸多質疑與提問。針對材料降解報告，有環保學者質疑 “模擬環境檢測數據能否等同于真實高原環境”—— 高原地區晝夜溫差可達 20℃以上，且存在強紫外線、低氣壓等特殊條件，這些因素是否會延緩材料降解速度，甚至產生新的污染物？有網友進一步提問：“90 天降解 85% 的數據，是在實驗室恒溫恒濕條件下得出，還是在與燃放區一致的野外環境中監測的？若為前者，該數據的參考價值需打折扣?！?/p>

對于生態基線調查與燃放點選址，有當地牧民反映：“雖然沒在燃放點看到雪豹，但近一個月發現周邊區域的藏原羚、藏野驢出現頻次減少，是否與前期勘探、人員設備進駐帶來的干擾有關？” 環保組織則提出疑問：“主辦方僅公布了 調查數據，而野生動物活動范圍往往遠超此區域，如何確保燃放產生的噪音、光影不會影響到更大范圍的動物遷徙或繁殖行為？” 還有網友指出，現場視頻顯示燃放點周邊 500 米內有高寒草甸分布，“即便避開了珍稀動物核心區，大規模燃放產生的高溫是否會灼傷地表植被？翻土修復過程中，是否會破壞土壤表層的微生物群落，而這些微生物對高原生態系統的物質循環至關重要。”

針對后續生態修復計劃，質疑集中在 “修復措施的有效性與可持續性” 上。有植物學家提問：“披堿草等種子的來源是否為本地種？若引入外來品種，是否存在生物入侵風險，擠占本地原生植物的生存空間？” 也有網友質疑：“監測點能否全面覆蓋燃放區的生態變化？監測指標僅包含植被覆蓋率與土壤 pH 值，未提及土壤有機質含量、地下水質量等關鍵指標，是否存在監測維度不全面的問題？” 此外，還有公眾追問：“若后續監測發現植被恢復不佳或土壤污染，主辦方是否有明確的補救預案？比如投入多少資金用于二次修復，由哪個第三方機構監督補救過程？” 除了這些具體疑問，更有觀點指出，即便所有修復措施落實到位，高原生態系統的恢復周期可能長達數年甚至數十年，“短期的監測與修復，能否彌補一次性燃放活動對脆弱生態造成的潛在影響？” 更為災難的是，公布了拯救方案不是就是承認有破壞了嗎？所以有的網友直接怒懟：一邊破壞一邊拯救？

從品牌角度而言，始祖鳥作為知名戶外品牌，一直以來宣揚對自然的敬畏和保護。此次在喜馬拉雅這樣生態屏障脆弱之地燃放煙花，即便后續補充了環保措施解釋，仍被眾多消費者認為與品牌所倡導的自然保護初衷背道而馳。消費者購買始祖鳥的產品，不僅是認可其產品性能，更是認同其背后傳達的尊重自然、保護環境的價值觀。而此次煙花項目及后續爭議，讓消費者感覺品牌在 “環?！?問題上存在 “事后補解釋” 的被動性，而非事前就充分考量所有風險，這進一步加劇了消費者的認知沖突。

從藝術創作與環境保護的關系層面分析，藝術創作固然需要表達自由，但在特殊的生態環境區域，這種表達需要更加謹慎地權衡。藝術可以成為人與自然對話的橋梁，但前提是不能以破壞自然為代價。在城市等環境承載能力相對較強的區域，煙花藝術或許能增添文化氛圍；但在像喜馬拉雅山脈這樣的生態敏感區域，即便使用環保材料、后續補充環保措施，煙花所帶來的聲、光、化學殘留和人類活動的集中干擾，都可能對當地生態造成不可逆的傷害，這是無法用什么環保材料所解釋能稀釋的。這就要求藝術家和品牌在選擇創作地點和方式時，充分考量環境因素，尋求藝術表達與生態保護的平衡，而非在爭議發生后才被動補充解釋。

當地生態環境局回應稱活動手續合規，由于使用環保材料無需進行環境評估，經鄉、村、縣三級政府同意即可。然而，“手續合規” 并不等同于在生態保護層面做到了萬無一失，尤其是在主辦方后續補充的環保措施仍被廣泛質疑的背景下，這更反映出當前在一些特殊生態區域的活動監管中，可能存在標準不夠細化、對潛在生態風險預估不足、對企業 “環保承諾” 的前置審核力度不足等問題，因此這些事后的解釋，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讓一些機構也非常尷尬。在未來，對于在生態敏感區域開展的各類活動，無論是商業活動還是藝術創作，都需要建立更加完善、科學的評估體系，不僅要審核企業提交的環保方案，是不是還要引入第三方環保組織、包括當地居民的參與式評估呢？也許對于一些特殊的地帶，應該充分考慮當地生態系統的特殊性，而不能僅僅依據常規標準或企業單方面提供的數據來判斷其對環境的影響吧？

此次始祖鳥與蔡國強合作的《升龍》藝術煙花項目爭議，以及后面的解釋和說明，恰恰為品牌、藝術家以及相關監管部門都敲響了警鐘。在追求商業利益、藝術創新的同時，絕不能忽視對生態環境的保護，更不能將 “環?！?停留在事后補充解釋的層面。只有真正將敬畏自然落實到項目策劃、實施、評估的每一個環節，主動回應公眾疑慮，才能實現商業、藝術與生態保護的和諧共生。始祖鳥依靠“高端化”確實賺的盆滿缽滿，將“高端化”向更高的藝術追求都無可厚非，但是始祖鳥也應該記得自己是如何起家，如何獲得承認的，與自然共生的價值觀，始祖鳥難道以后要靠拯救自己的破壞來證明嗎？

當然，更大的問題還在于對始祖鳥是否這次事件的主要問題在哪里，是不是和西貝犯了同樣的錯誤？因為隨著事態的發展，此次爭議的本質已經不是“環保措施是否到位”的問題了，你解釋這些還有什么用？問題已經是你的“品牌是否還堅守戶外精神的初心”，你還是不是始祖鳥？ 你的企業初心你還記得嗎？你是不是從“自然的守護者”轉向了“自然的干擾者”？為了所謂的高端客戶，不顧一切的以大自然為背景為自己“升騰” ？

通過這次事件可以看出，更應該給企業和一些品牌敲響警鐘的是，現在的老百姓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了，各種信息也極為發達，公眾的知情方式已經極為廣泛。始祖鳥這次“炸山” 不但項目欠考慮，而且實施后“公關”方式極為落后，那就是不是積極道歉，而是拿出各種方式進行“公關拯救” ，可是沒想到越解釋越亂，越解釋事情越多，原因就在于事件本身是有很大硬傷的，是經不起嚴格的推敲和論證的，使得在解釋的過程中帶出更大的錯誤，這讓品牌方陷入更大的困境，最終導致拯救失敗。要知道隨著科技、知識、媒體與信息技術的發展，更多的消費者已經擁有了極為豐富的知識結構和學術水平，以前靠拿出幾個機構或者請幾個專家弄出些數據“澆滅” “傻老百姓” 的方式，現在和未來可能都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