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道遠】孫向陽：文心溫養藝術 妙得貓趣神韻

看到孫向陽的貓，筆者馬上想到了曹克家、孫菊生，想到了劉繼卣，也想到了黃胄的驢、徐悲鴻的馬、齊白石的蝦、吳作人的魚……。

筆者這樣描述一定會讓孫向陽心生不悅，也許還會勃然大怒，因為藝術歷來講究“吾畫吾心，我出我藝”，注重“我之為我，自有我在，”更強調“古之須眉不能生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我之衷腸”。所以看孫向陽的貓筆者想到了其他畫家是一種大忌，而且又大張旗鼓地宣揚，實屬冒犯。

然而，筆者確實是這樣想的，也因此為所想辯護，表達己見，釋得心結，以求同行認證。

如果說想到曹克家、孫菊生，那是因為，這兩位名家也畫貓，而且畫出來標桿，畫出了“深入人心”。曹克家善于工筆，孫菊生善于寫意，各有所長，各成高山，各筑高墻，如果翻越前輩高山，繞開前輩高墻，皆非易事，倘若非要“比權量力”，那需要有“望盡天涯路”的追求，需要耐得住“昨夜西風凋碧樹”的清冷和“獨上高樓”的寂寞，還要有“衣帶漸寬”“終不悔”的決心，以及“人憔悴”也心甘情愿的恒心。想必，孫向陽心懷披荊斬棘的準備，做了披荊斬棘的探索，也篤定了追逐崇高的恒心，并為此開拓創新，以前人之規矩，開自己之面貌，形成獨特的貓的樣式。顯然，孫向陽的貓既有別于曹克家的工筆貓，又有別于孫菊生的寫意貓，更非工寫結合的貓，而是另辟蹊徑，以新技法、新樣式妙悟了貓的新審美——水墨貓，實現了創新性發展，通了曹克家之神韻，通了孫菊生之靈動。

孫向陽繪畫作品

上：《守贏》

下：《小憩》

如果說想到了劉繼卣則完全是因為劉繼卣創作了很多形態各異的小動物，雖非專功一樣，卻個個精彩，尤其對筆墨的運用堪稱無與倫比，而孫向陽對貓的理解、對筆墨技法的運用也應會感神，畫貓通神，但是，孫向陽的水墨與劉繼卣的筆墨有著本質的不同，既與劉繼卣的用筆、用墨、用水有著顯著的差異，也與劉繼卣的貓的樣式，以及對藝術的理解有著顛覆性的變革，卻實現了異曲同工之妙，實現了“美美與共、美美互通”的審美體驗。兩者都很高級、都入了品，都各盡其韻。

而想到黃胄的驢、徐悲鴻的馬、齊白石的蝦、吳作人的魚……，那是因為貓是孫向陽的成名曲、代表作，筆耕不輟地追求，朝夕夢想地情緣，如前輩畫家一樣，以獨特而名世，以“多專一絕”而著稱。

縱覽孫向陽的貓，有憨態可掬的、有靈巧敏捷的、有性情溫順的、有生動可愛的……，雖在楮素，卻個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大有呼之欲出之感。

孫向陽繪畫作品

上：《相逢》

下：《論道》

筆墨無聲，運筆有義，鑒賞者生情。從一幅幅精妙絕倫的貓中，可以看到，孫向陽有著嫻熟的形、光、色、線的藝術表現力，還有著深厚的筆墨功夫。嫻熟的表現力是對光影、色彩、造型、透視等新時代藝術語言的靈活運用，這是前輩畫家所不具備的（前輩畫家沒有學系統訓練過造型、光影、色彩、透視等技法，多以臨摹出身），而筆墨功夫則是對傳統中國畫手磨心追所形成的肌肉記憶，這與前輩畫家同出一脈。嫻熟的藝術表現力加持著深厚的筆墨功夫，孫向陽的貓既給觀者一種活靈活現的真實，又極具筆墨韻味。那真實是打破了前輩名家畫貓的樣式，那韻味則是堅守了傳統筆墨而形成的獨特的表現手法，既從傳統筆墨中走來，又別于傳統筆墨，既符合中國畫的獨特意蘊，有符合當代大眾對藝術的審美情趣，不老氣，也不前衛，恰到好處，正合時宜。

而對水墨的巧妙運用則更凸顯出孫向陽對“藝術當隨時代”的理解，尤其他對“水與墨的互生互發”幾乎做到了極致，那虛實相生的水墨，相交相融，那忽淡忽濃的墨韻，元氣淋漓，那乍合乍離的明暗，清新自然。淡墨、濃墨、重墨在水的作用下，或交溶、或滲透、或沖撞，淡而清雅、清而細膩、濃而流動，水墨從白到黑、從虛到實、從豐富到空靈，有墨韻的生發，有水墨的渲染，生發的墨韻如洗練縵回，渲染的水墨如澄江爍金。畫面氣韻游動，墨光浮躍，看似隨意施墨，卻色墨渾成，看似輕描淡寫，貓的形、神、質，不似而極似，而且不套路、不程式，體現出高超的表現技巧，也彰顯著融匯貫通的能力，充分詮釋了什么是“墨分五色、墨分多彩”的筆墨內涵。

任何引起矚目的藝術都絕非一朝之功，而是積年苦修的結果。顯然，孫向陽畫貓也經歷了“凡數萬本，方得其真”的過程。孫向陽安徽阜陽人，自幼就喜歡繪畫、喜歡詩詞，后來，當他確立把藝術作為人生目標后，便篤定恒心，追逐崇高。幾十年以來，孫向陽詩詞、繪畫、書法，齊頭并進，交相輝映，詩詞溫養著繪畫、書法，書法、繪畫承載著文心，尤其畫貓，孫向陽朝夕揣摩貓的形態、貓的性情，以及貓的走、駐、停、留。孫向陽以擬人化的情趣畫貓，以筆墨入心的造型表現貓的情趣，他筆耕不輟，朝夕不怠，他如同鄭板橋畫竹子一樣，“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終于“意在筆先，趣在法外”，如同齊白石畫草蟲一樣“籠而觀之，晝夜不厭”，最終“落筆之際，不知我為草蟲，也不知草蟲為我也”。

孫向陽繪畫作品

上：《吉祥》

下：《富貴》

貓對于孫向陽而言是情感所在、是精神寄托，每每意有所適，心有所遣，便情不自禁，貓的一舉一動，水墨的一筆一劃，他都從心底出發，每一幅作品也都蘊含著他的心境，當心性呈現于貓的形態，靈動的、活波的、溫順的、輕松的、閑適的，一幅幅作品也就成了孫向陽的一面鏡子。而當收藏家求購時，孫向陽的貓也就成了他的名片，為了那張名片，孫向陽盡心盡力，直至完美，不愧自己，不愧藏家。

當然，除了畫貓，孫向陽也畫牡丹、公雞、花鳥等題材，無疑，貓是孫向陽的“絕招”，也最能引人注目、最能引起共鳴。于是，筆者情不自禁，滔滔不絕。

行文至此，不由感慨，畫家畫畫掙錢，乃天經地義，可是，掙錢對于孫向陽而言絕不是目的，他畫畫是寫心、寫意、寫性情，在筆墨中，安頓性靈，在貓的形態中，享受藝術帶來的樂趣，而且，孫向陽本就是一位內斂、低調的人，從未見過他包裝炒作過自己，他只是默默堅守本心，寂寞中，冷靜思考，淡泊中，畫貓，畫牡丹、花鳥，也畫自己的內心，一次次醉心丹青、一次次心緒凝結于筆墨而升華，漸悟、漸進、漸變，他終得大成，他迎來了觀者的尊重、迎來了收藏家堅定的目光，也收獲了魅力人生。

（桑干）

作品欣賞

文章轉自人民日報全媒體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