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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貿易戰,是當今全球最核心的博弈,受到全世界的普遍關注。國內也有不少評估本輪博弈的研究,隨著近半年的動態變化,年初失敗論觀點已經被大幅弱化,堅信中國必勝的觀點持續強化。
但如何論證本輪貿易戰的勝負,以什么標準去評估,是當前特別重要的一個問題,關系到下一步的決策。
在此,小鎮分享下小鎮自己的評估方案。
正如小鎮在昨天《》分析的,本輪貿易戰,注意是“本輪”,已經進入中國戰略反攻階段,小鎮認為“2026年是貿易戰第八年,也該決出勝負了”,而本輪貿易戰的結果,當然是中國贏了。 這一點論斷很重要,因為關系到未來的新博弈。
小鎮之前也有一些分析,證明小鎮的觀點始終如一,且經過了實踐的考驗,并非盲目自大地認為“中國必勝”。
2024年11月,小鎮判斷這一次不會像上一輪經過一段磨合期,特朗普上任后中美貿易戰會迅速激化,上半年就會爆發,要一開始就做好全力應對;
2025年4月中美關稅戰開打的時候,小鎮判斷美國發動如此荒唐的全球訛詐,必將自食其果,加速以中國為核心的新全球貿易體系的重構,建議中國以大豆訂單作為優先反擊的武器,除非美國全面撤回針對性措施,否則絕不妥協;
年中,小鎮分析決策層對貿易戰非常樂觀,可謂喜氣洋洋;9月,小鎮基于中美今年多輪談判的動態,分析認為《》,這篇文章的重點是認為中美要進入下一輪博弈,言下之意,自然是本輪也就是從2018年開始的關稅戰、貿易戰即將階段性結束。
評估中美本輪貿易戰勝負,最關鍵的是明確勝負的標準。
目前國內外研究,提出了很多不同的角度。有的從中美誰先崩潰入手,分析兩國的通脹緊縮、就業、商貿數據等;有的通過調研分析國民信心;還有的分析全球其他國家的姿態,來評估中美誰占優勢;等等。
但小鎮認為,這些角度太窄、太低,遠遠無法匹配中美博弈這個關系到至少百年變局的重大歷史性事件。
這就如小鎮今天在星球文章《把握決策層思維,今年不會有增量大政策》分析昨天舉行的三季度經濟形勢座談會,這次會議,繼2024年7月提出“全面準確掌握真實情況”的要求,第二次對參會專家、企業家講授分析經濟形勢的方法論,要求“對當前經濟形勢,要以更寬的視野準確把握”“從五年規劃的實施來看經濟發展的長期趨勢”。
言下之意,就是認為當前專家學者對經濟形勢的分析,視野太窄、太短。要么是針對部分領域、部分行業、部分主體,要么是針對短期幾個月、最多半年的變化,而決策層分析,要更寬、更長期,更重視方法論和理論工具的更新。比如提到“從人流、物流、信息流、資金流的支撐來看經營主體的活力”,而不是使用傳統單一的投資、社融、主體數量等指標。
評估中美貿易戰的勝負,當然也要站在更寬更長期的戰略視角。
就如小鎮2023年撰文《》,提出“對一件事,要分清戰略、戰術和戰斗層面,不能混為一談,戰略問題絕不能用戰術手段去解決”。
這一方法,小鎮今年4月也用于分析2025年一季度經濟形勢座談會,認為應對關稅戰,不過是對應戰斗到戰術之間,國家真正需要專心應對的是可能的金融危機沖擊以及由這次貿易戰帶來的國際貿易結構、經濟結構的調整,后者才算得上戰略問題。具體參見《》。
對一件事分析,要先根據主體和背景,確定戰略、戰術、戰斗的層次,評估這件事的結果,自然也要站在相應的層次。
中美貿易戰,顯然是戰略性問題,自然要從戰略角度評估勝敗,也就是評估雙方誰實現了戰略目標,無論付出多大的戰術、戰斗層面損失,只要戰略獲勝,那就是勝利。
就如抗美援朝戰爭,志愿軍付出了慘重的損失,最終也只是把戰線維持在三八線附近,而在1953年為了簽署停戰協定,也付出了極大的誠意和忍耐,可以看看正在上映的電影《志愿軍:浴血和平》,講述了從第五次戰役后直至簽署停戰協議期間“邊打邊談”的作戰歷程。這部電影的主題就跟當前很切合,那就是“談,大門敞開;打,奉陪到底”,為了戰略上和談,可以忍受戰術、戰斗層面的犧牲,而不被后者裹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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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付出多大犧牲,抗美援朝就是中國勝利了。因為美國的戰略目標是滅亡朝鮮,把戰線推進到鴨綠江,而中國的戰略目標就是確保朝鮮繼續存在,絕不允許中國邊境直面威脅。
起于2018年的本輪貿易戰,兩國也各有戰略目標,當然不同人有不同觀點,在此,分享小鎮的觀點:
美國的戰略目標是遏制中國的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確保美國科技領先優勢,阻止中國向全球價值鏈頂端沖鋒,將中國鎖死在服務美國全球體系的位置。比如奧巴馬2010年提出“不許中國人過上美國人生活”的謬論。
中國戰略目標當然是打破美國的遏制和封鎖,搶占科技和產業高地,確保全球范圍的自由貿易。
這可以從美國過去七年多采取的措施得到驗證,美國采取的制裁性措施,主要包括針對科技企業的圍追堵截,加強高新技術、先進制造、關鍵設備的出口管制,阻止高新企業赴美上市、阻斷中美互相投資的金融制裁,以及針對人才的連續阻擊。這些手段,始終圍繞科技、產業、高價值環節下手。
所以去年美國一些媒體也開始分析中國的2025年制造目標,感嘆阻擊的失敗;而2025年2月,DeepSeek也被美國認為是“斯普特尼克時刻”。
確定了勝負標準,就方便評估勝敗了。
按照戰略目標是否實現作為評估勝敗的原因,也是因為中美兩國都是理性、務實的。別看特朗普好像有些不著調,但他的政策始終沒有偏離主線,也很清晰地把握的發表個人觀點和實際落實之間的差別。
中美兩國并不直接接壤,彼此聯系太緊密了,無論貿易戰有多激烈,都不可能為了次一級的利益打生打死。這就是中國一直強調的“地球足夠大,容得下中美兩國”。
而對美國來說,就算被中國超越又能怎樣?
中美相比其他國家是斷檔的存在,也只有中美完成了信息化革命,開始探索智能革命,這是絕大的實力差。如果不考慮中國,美國相比其他國家的優勢進一步擴大了,尤其對比歐盟,20多年前甚至十幾年前,歐盟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美國說“不”,現在成了什么樣了?
前不久歐盟多位領導人氣勢洶洶跑到美國,結果在橢圓形辦公室圍成一圈,就像在聆聽訓話;10月13日舉行的“加沙峰會”,更是尷尬,特朗普在講話時詢問“英國在哪”,英國首相微笑著上前,或許以為被邀請發言,但沒想到,特朗普寒暄幾句后,指著英國首相說“這些人都是在短短20分鐘通知內趕來的”,英國首相只能默默地站回原位,就好像被罰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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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真實的力量對比。其實全球早就意識到了,比如在英國伊麗莎白女王逝世國葬儀式上,就算法國總統也只能集體乘車,只有中美兩國領導人單獨乘車前往。英國人是最懂外交和實力對比的。
所以,在貿易領域,中美并沒有必須熱戰的必要,都屬于攻弱守強,在本土周圍都占據巨大優勢,跨洋作戰就很吃虧。
特別重要的是,無論中國還是美國,力量和底蘊都非常強大,絕不是一般的危機就會垮掉的。
中國不必多說了,幾千年文明、上百年屈辱史,什么風浪沒經歷過?而美國畢竟已經占據一百多年世界第一,全球獨霸也已經30多年了,積累了龐大的實力,美國政府及其盟國代表的僅僅是實力的一部分,還有龐大的國際資本力量,比如四大糧商、國際遠洋物流還有傳統、新興資本巨頭等等,怎么可能如一些人說的那般脆弱。
就算再爆發一次比2008年更猛烈的金融危機,甚至達到1929年到1933年大蕭條的程度,也照樣扛得住,一旦爆發這種級別的危機,全世界其他國家尤其中小國家一定會更慘,國家相對力量對比并沒有發生變化。
基于此,在美國確定本輪貿易戰已經無法取得戰略目標勝利的時候,繼續打下去性價比太低。這時候要做的就是承認現狀,結束已經失敗的階段性博弈,從而重啟新的博弈。
在美國歷史上,這一轉變不斷發生。
正是基于這一判斷,小鎮才認為,自2018年以來的本輪中美貿易戰,到了結束的時候,中國贏得了戰略勝利,美國需要像1953年那樣簽署停戰協議,承認本輪博弈的失敗,進而籌備新一輪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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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注意,小鎮只是說本輪貿易戰階段性結束,而不是終局。中美之間的博弈與磨合必然是長期的,這一輪貿易戰其實主要針對的是商品貿易,美國在服務貿易領域仍然占據巨大優勢,這個優勢短期內難以撼動。
美國方面近期動作也能看出來針對商品貿易的博弈基本結束了,體現在美國已經拿不出有力度的新牌了。今天特朗普竟然開始威脅停止從中國進口食用油作為中國停止進口美國大豆的報復,這就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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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中國出口的食用油數量很少,流入美國的寥寥無幾。中美之間食用油貿易成規模的,是“廢棄食用油”,也就是“地溝油”,主要用于生產航空燃料等,如果特朗普停止進口,損失的是美國航空燃料生產商,而且體量太小了,一年大概也就10億美元。
更何況,中國“地溝油”可是暢銷貨,美國不買,還有歐盟,何況中國本土也非常需要“地溝油”,具體小鎮在5月《》舉例談過,全國多個城市正在擴建地溝油處理產能,最缺的就是原材料。
而中國方面,2023年9月研究學習WTO規則和改革,對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的認識發生了轉變,認為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與中國接下來的深層次改革目標是一致的,提出積極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重點就是針對服務領域;2024年重點關注服務貿易逆差問題,當年8月通過《關于以高水平開放推動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的意見》。
結合近期國家對貿易戰樂觀的表態,就可以看到:國家已經開始籌劃新一輪的博弈,這次博弈更聚焦美西方最根本的生產性服務業、聚焦國際規則體系重塑,而非過去七年多的商品貿易。
在這一背景下,今年有很多突破性工作。比如上半年重視周邊工作,與東南亞多國簽訂“2+2”戰略對話機制,國際協作從傳統經貿向安全領域拓展;到了9月“上海合作組織+”會議上,提出“全球治理倡議”,此前三個倡議分別是2021年的“全球發展倡議”、2022年的“全球安全倡議”、2023年的“全球文明倡議”,這就是底層規則的重塑。
我們勝利了,這沒啥好遮遮掩掩的。
但新征程已經開始,接下來的硬仗還很多。
就在前天,美國財長威脅“美國有三十萬到四十萬中國留學生”,按照美國歷史做法,這應該是想拿這些留學生威脅中國,但可能貝森特發現這種威脅不對,趕緊一轉話鋒,改成對比中美兩國留學生的數量,強調在中國的美國留學生數量很少,匆忙中甚至還說錯了,說成“在中國有80萬美國留學生”,之后趕緊更正為“800名”。
不過貝森特提醒的對,留學、旅游就是中國對美服務貿易逆差的大頭,每年高達上千億美元逆差;而且就算在商品貿易領域,傳統海關統計也低估了美資的獲利程度,如小鎮《》分析的,蘋果公司在美國被統計為生產性服務業公司,以“全球無工廠”模式組織生產,并通過知識產權拿走了絕大多數的利潤,這些來自知識產權的龐大利潤,也是接下來服務貿易博弈的關鍵點。
在服務貿易、生產性服務業領域,一定要戒驕戒躁,重新從戰略防御打起,借助商品貿易的戰略性勝利,盡力縮短服務貿易戰略相持階段的持續時間。
而這依靠更多強大的中國企業、中國品牌,更重要的是打造以中國為核心的生態體系。
而這也正是昨天經濟形勢座談會上強調的“一流產業生態”“創新生態圈”“海外綜合服務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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