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神話的結局,往往取決于主角能否識得自己。”——阿德勒
在中國的網絡輿論場上,楊振寧的去世引發的,不僅僅是對一位物理學巨匠的懷念,更是一場關于“精致利己主義”的集體反思。有人說,楊振寧一生的“精致”,不在于他的諾貝爾獎,而在于他如何在兩種文明之間游刃有余、進退得體;而他的“利己”,則在于他始終知道自己要什么——年輕時追求學術與聲望,老年時追求舒適與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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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想起了另一個看似和他不相關的名字——徐志摩。那位“輕輕地我走了”的詩人,他是更早年代同樣被冠以“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只是他的精致,更多流于情場與虛榮,他的利己,則是一場詩意的自我消耗。
在人類的舞臺上,有兩種人最容易成為傳奇:一種是敢于燃燒的浪漫主義者,另一種是精于計算的理性主義者。徐詩人與楊科學,恰好是這兩種極端的代表——前者用情欲追逐理想,葬身云海;后者用理智包裝情感,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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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情欲的浪漫與毀滅
首先說徐志摩是“精致利己”的聰明漢,是他的前妻——張幼儀。這位中國時尚界的先驅、海歸女知識分子,不僅為徐詩人收尸,還為他的父母養老送終。命運的諷刺在于:那個被他拋棄的女子,最終用盡余生為他收尾。
徐志摩崇拜愛情,也消費愛情。他的詩寫得輕靈:“我愿意是晨光中的一滴露水,照亮你微笑的臉龐。”(此類詩句常被誤引作“我想和你一同起床,迎接太陽”,但精神一致——話不糙理糙)。
然而,這份信仰的代價,是不斷地燃燒別人來成全自己。他在婚姻中追求“自由的靈魂”,卻忽略了自由的前提是責任。他追逐情欲的瞬間,如飛蛾撲火,“情欲既懷了胎,就生出罪來;罪既長成,就生出死來。”
他的生命停在云端——飛機失事時,他正要去看新戀人陸小曼演出。有人說,那一刻,他終于自由了;也有人說,那一刻,他才真正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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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科學:理智的延遲滿足
而楊振寧,屬于另一類“精致的利己者”。
他的人生軌跡極其典型:年輕時在美國享受科研自由與資源,晚年選擇回國享受聲望與關懷。對他而言,科學是事業,祖國是情懷,現實是計算——他沒有徐志摩那樣浪漫的沖動,卻擁有一種冷靜的延遲享受。
他曾說,與翁帆的結合“超越了年齡的界限”。這句看似浪漫的話,聽上去倒更像郭德綱調侃式的“老流氓的說辭”——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只要這倆人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其他人。
他沒有錯,只是太懂得“權衡”。孩子長大了,老伴去世了,自己小身板還挺硬朗——于是開啟了“Plan B”的人生第二春,困擾多年的帕金森居然被小翁治好了,百歲那年拿筆寫字手不抖。這不是叛逆,而是算計到位的現實主義。
他沒有飛上云端,而是穩穩地坐在歷史的中段——既不燃燒,也不墜毀。
在阿德勒心理學的視角下,這正是一種“優越感補償”的體現:年輕時追求學術成就以克服內在不安全感;晚年則以情感與存在感來平衡“失去權力”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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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與理性:兩種“利己”的文明寓言
徐志摩代表“浪漫型利己主義”——以理想為借口,以情欲為燃料。楊振寧代表“理性型利己主義”——以智慧為掩護,以舒適為目標。
前者被浪漫吞噬,后者被理性保護。他們都追求幸福,卻一個死于欲望,一個活在周全。
如果徐志摩的結局是一首詩的句號,那么楊振寧的晚年則是一篇論文的尾注。前者令人嘆息,后者讓人無話可說。這正是:“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徐志摩的“燃燒”不過是對情欲的順服;楊振寧的“計算”則是對驕傲的服侍。他們都聰明,但都被人性牽引。阿德勒曾說:“一個人的生活方式,是其童年的補償機制。”
徐志摩補償的是被束縛的青春,楊振寧補償的是被控制的環境。一個在情感中尋找意義,一個在理性中尋找安全——可兩者,終究都是人類試圖“戰勝命運”的徒勞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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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未必高貴,浪漫未必卑微
我們或許無法苛責徐詩人的輕浮,也不必諷刺楊科學的老練。
他們的共同點,是活得“清醒又自我”;不同點,是一個燃盡生命,一個延長計算。在時代的長河中,“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未必可恥,他們往往是人類文明的中間層——懂得如何生存,卻永遠不懂如何成全。
有人燃燒自己也未必能照亮世界,有人精明地在世界里找到最亮的燈。科學家有理性,詩人不缺激情,但兩者都需要--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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