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退休7年，每月給兒子轉賬4500，國慶節想參加兒子一家自駕游，兒媳：我爸媽一起去，位置不夠坐，我沒吭，半個月后兒媳急了。
1
九月底的風帶著點涼，我坐在陽臺藤椅上，手指摩挲著手機屏幕里的轉賬記錄。
七年了，從兒子張磊結婚第二年開始，每個月十五號，4500塊準時轉過去。
一開始是兒子說壓力大，房貸車貸壓得喘不過氣。
我想著自己退休金每月有6800，省省也夠花，就主動提了幫襯。
這一幫，就沒停過。
廚房里燉著排骨是兒子愛吃的，他今天要帶李梅和孫子小寶回來吃飯，我早早就去菜場挑了最新鮮的肋排。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我趕緊擦了擦手迎上去：“回來啦？小寶快讓奶奶抱抱。”
小寶撲進我懷里，軟乎乎的聲音喊著奶奶，我心里瞬間就暖了。
張磊換著鞋隨口問：“媽，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好著呢，不用惦記。”我笑著把小寶放到沙發上，“排骨快燉好了，再等會兒就能吃。”
李梅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刷著，頭也沒抬：“媽，我們國慶打算去自駕游，去周邊的古鎮玩幾天。”
我心里一顫抖，手里的果盤差點沒端穩，這幾年他們出去玩，從沒問過我想不想去。
我試探著開口：“自駕游啊？那挺好的，能放松放松，小寶肯定喜歡。”
張磊點點頭，沒接話，李梅這時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點閃爍。
我深吸了口氣，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吃飯的時候，看著小寶吃得香，我又忍不住了。
“磊磊，你們國慶去玩，開的車能坐下幾個人啊？”
張磊夾菜的手頓了一下，看了眼李梅，才說：“五個座的SUV，平時夠坐。”
“那……”我心跳快了點，“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啊？我也想帶小寶多玩玩，順便自己也散散心。”
空氣突然就安靜了，小寶還在自顧自吃著排骨，沒察覺氣氛不對。
李梅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語氣平淡：“媽，不是我們不讓您去，是位置不夠坐，我爸媽也要一起去，他們早就盼著跟小寶出去玩了。”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差點掉在桌上，“你爸媽也去？那……那不能換個大點的車嗎？”
“換車多麻煩啊，還要加錢租，不劃算。”李梅靠在椅背上，“再說了，我爸媽年紀也大了出去一趟不容易，總不能讓他們不去吧？”
張磊在旁邊低著頭，小聲說：“媽，這次確實不太方便，等下次吧，下次我們專門帶您出去玩。”
“下次？”我看著他，心里有點發堵，“每次都說下次，可你們哪次想起過我？”
李梅皺起眉頭：“媽，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也不是故意的，這次真是位置不夠，您要是想去玩，等我們回來您自己報個旅游團去不也一樣嗎？”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看著兒子那副不敢吭聲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
飯沒吃完，我就覺得沒胃口了，他們吃完飯沒多久就走了，小寶臨走前還抱著我脖子說：“奶奶，我會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我笑著點頭，看著他們的車消失在路口，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堵著喘不過氣。
回到屋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拿起手機翻到那個每月轉賬的界面，手指停在屏幕上遲遲沒動。
七年了，每個月4500，從沒斷過，可到了想跟他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卻連個位置都沒有。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漸漸黑下來的天，突然覺得有點累。
2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窗外的天剛蒙蒙亮，我就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起來收拾屋子。
擦桌子的時候，看到桌上放著的小寶的照片，心里又軟了下來。
或許李梅說的是對的，這次確實是位置不夠。
可轉念一想，他們去玩要三四天，難道就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哪怕跟我說一聲，我也不會這么難受。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銀行的短信提醒，提醒我今天是十五號該轉賬了。
我拿著手機走到陽臺，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心里猶豫了。
以前每個月十五號，我都是一早就把錢轉過去，從沒想過要猶豫。
可這次我看著那個轉賬按鈕，手指卻遲遲按不下去。
我給張磊發了條微信：“磊磊，今天十五號，你那邊還需要錢嗎？”
過了好一會兒，張磊才回復：“媽，需要的，這個月房貸還沒還呢。”
我看著他的回復，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只知道要錢，卻從沒想過我心里的感受。
“可是你們國慶出去玩，帶了你爸媽，卻沒帶我，我心里有點不舒服。”我還是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又過了很久，張磊才回復：“媽，對不起，這次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等我們回來，我好好跟你道歉，行嗎？錢您先轉過來吧，不然房貸該逾期了。”
看著他的消息我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我按下了轉賬按鈕，4500塊就這樣轉了過去。
轉賬成功的提示彈出來，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下午的時候我去公園散步，碰到了老鄰居王阿姨。
她看到我，熱情地打招呼：“翠花，你也來散步啊？聽說你兒子國慶要帶你們出去玩？”
我愣了一下，勉強笑了笑：“沒有，他們帶李梅爸媽去，我不去了。”
王阿姨皺起眉頭：“怎么不帶你去啊？你每個月不都給他們錢嗎？他們出去玩，怎么也該帶著你啊。”
“說是位置不夠坐。”我低下頭，聲音有點小。
“位置不夠？”王阿姨提高了音量，“他們開的什么車啊？就不能多找個位置？我看啊，就是李梅不想帶你去，你兒子又怕老婆，不敢說什么。”
我沒說話，心里卻覺得王阿姨說的有道理。
王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翠花，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慣著他們了，每個月給那么多錢，他們還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也該為自己想想了，別總想著他們。”
我點了點頭，心里亂糟糟的。
回到家我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以前的照片，有我和張磊小時候的，有他結婚時候的，還有小寶出生后的。
看著看著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我這輩子為了兒子什么都愿意付出，可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晚上我給張磊打了個電話，想跟他好好說說，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邊很吵。
“媽，怎么了？我們在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出發。”張磊的聲音很不耐煩。
“磊磊，我就是想跟你說，你們出去玩的時候，多照顧照顧小寶，他還小別讓他著涼了。”我忍住眼淚，輕聲說。
“知道了媽，我們會注意的，沒別的事我就掛了，忙著呢。”說完，張磊就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我心里一片冰涼。
3
國慶第一天我一個人在家，沒什么事做。打開電視到處都是國慶的喜慶畫面，可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中我隨便煮了點面條吃吃著吃著就想起以前一家人一起吃飯的場景，心里酸酸的。
下午我去超市買東西，走到玩具區，看到一個小寶很喜歡的奧特曼玩具，就忍不住買了下來，想著等他們回來給小寶一個驚喜。
從超市出來我碰到了李梅的媽媽，也就是我的親家母，她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看起來很高興。
“親家母，這么巧啊？你這是剛從外面回來？”我主動跟她打招呼。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勉強笑了笑：“是啊，剛跟李梅他們從外面玩回來，買點東西。”
“玩回來了？你們不是今天才出發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有點疑惑。
親家母的臉色變了變，支支吾吾地說：“哦，有點事就提前回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出什么事了嗎？小寶沒事吧？”
“小寶沒事，小寶挺好的。”親家母趕緊說，“就是……就是李梅有點不舒服，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李梅不舒服，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著急地問。
“不用，不用，就是有點暈車，休息一下就好了。”親家母說完，就趕緊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親家母。”
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我心里更疑惑了。
暈車怎么會提前回來？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有什么事瞞著我。
我趕緊給張磊打電話想問問情況可電話打了好幾遍都沒人接。
我又給李梅打電話，同樣沒人接，這下我更著急了，不會真出什么事了吧？
我拿著東西趕緊往兒子家趕，到了他們小區門口，看到他們家的車停在樓下。
我松了口氣，還好車回來了，我提著東西往樓上走。
走到門口我敲了敲門，沒人應，我又敲了敲，還是沒人應。
難道他們不在家？可車明明在樓下啊。
我拿出手機又給張磊打電話，這次電話終于接通了。
“媽，怎么了？”張磊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磊磊，你們在家嗎？我在你們家門口，敲了半天門沒人應。”
“哦，我們在里面呢，剛才沒聽到，您等一下我給您開門。”
門很快就開了，張磊站在門口臉色不太好，李梅坐在沙發上，看到我臉色也有點難看。
小寶看到我，高興地跑過來：“奶奶，你怎么來了？”
我抱起小寶，摸了摸他的頭：“奶奶想小寶了，就過來看看，李梅，你不舒服好點了嗎？”
李梅勉強笑了笑：“好多了，謝謝媽關心。”
我看了看屋里，沒看到親家母和親家公，“你爸媽呢？他們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張磊和李梅對視了一眼，張磊小聲說：“我爸媽他們……他們先回去了。”
“回去了？怎么不等你們一起啊？”我更疑惑了。
李梅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媽，其實……其實我們沒去成自駕游。”
“沒去成？為什么啊？”我看著她。
“就是……就是車在路上出了點問題，走不了了，所以就回來了。”李梅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心里咯噔一下，車出問題了？可剛才親家母說李梅暈車，他們到底在瞞著我什么？
4
我看著李梅躲閃的眼神，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車出問題了？嚴重嗎？有沒有人受傷啊？”
李梅趕緊搖頭：“不嚴重，就是一點小問題，不過一時半會兒修不好，所以我們就回來了，沒人受傷，您放心。”
張磊在旁邊附和：“是啊，媽，就是小問題，您別擔心。”
我抱著小寶，走到沙發邊坐下，把買的奧特曼玩具遞給小寶：“小寶，這是奶奶給你買的玩具，喜歡嗎？”
小寶高興地接過玩具，點點頭：“喜歡，謝謝奶奶！”
我摸了摸小寶的頭，抬頭看著李梅和張磊：“既然車出問題了，那你們接下來幾天打算怎么辦啊？就在家休息嗎？”
李梅愣了一下，然后說：“是啊，就在家休息幾天，也挺好的。”
“那正好。”我笑了笑，“我還想著，你們要是在家我就多過來陪陪小寶，對了，你們車壞在哪里了啊？拖去修了嗎？”
李梅的臉色瞬間變了，張磊也緊張地看著她。
“車……車就壞在半路了，我們叫了拖車，拖去修了。”李梅支支吾吾地說。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那拖車費和維修費貴不貴啊，要不要媽幫你們出點？”
“不用，不用。”李梅趕緊擺手，“不用您出錢，我們自己能解決。”
我看著他們慌張的樣子，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他們在撒謊。
我站起身，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根本就沒去自駕游？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張磊和李梅都愣住了，不敢看我的眼睛。
“媽，您……您怎么這么說啊？我們沒瞞著您啊。”張磊小聲說。
“沒瞞著我？”我提高了音量，“那剛才我在小區門口碰到你媽，她跟我說李梅暈車，所以就提前回來了，現在你們又說車壞了，到底哪個是真的？”
他們倆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李梅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磊嘆了口氣，低著頭說：“媽，對不起，我們確實騙了您，我們沒去自駕游，是因為……是因為李梅跟她｜媽媽吵架了。”
“吵架了？為什么吵架啊？”我驚訝地問。
李梅紅著眼眶，說：“還不是因為我媽，她總在我面前說您的壞話，說您每個月給我們錢是應該的，還說您太摳門，舍不得給自己買東西，我聽不下去就跟她吵起來了。”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親家母會這么說我。
“然后呢？”我接著問。
“然后我媽就生氣了，說不跟我們一起去玩了，非要回家，我爸也勸不住她，最后我們沒辦法只好把他們送回去，自駕游也沒去成。”李梅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張磊在旁邊說：“媽，對不起，我們怕您擔心，就沒跟您說實話。”
我看著他們，心里五味雜陳，原來他們沒去成自駕游，是因為親家母說我的壞話。
“親家母說我什么了？你跟我說說。”我平靜地說。
李梅擦了擦眼淚，說：“她說您每個月給我們4500塊太少了，還說您自己留著那么多退休金，不知道幫襯我們多點，還說您平時太節省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是故意裝給我們看的。”
我聽著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我每個月省吃儉用把錢省下來給他們，可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評價。
“我知道您不是那樣的人，媽。”李梅拉著我的手，說：“我跟我媽吵了一架，就是為了維護您，可她就是不聽非要跟我鬧。”
我看著李梅，心里有點感動又有點難受，“算了，別說了，都過去了。你們也別往心里去，親家母可能就是隨口說說。”
“媽，您真是太善良了。”李梅抱著我，哭了起來。
張磊也說：“媽，以后我們再也不騙您了，等過段時間我們專門帶您出去玩，彌補這次的遺憾。”
我點了點頭，心里稍微好受了點，或許他們還是在乎我的。
5
接下來的幾天我經常去兒子家陪小寶，李梅對我也比以前熱情了，經常主動跟我聊天，還會做我愛吃的菜。
張磊也時常跟我道歉，說這次的事讓我受委屈了。
看著他們的轉變，我心里漸漸放下了之前的不快，或許一家人之間難免會有矛盾，只要說開了就好了。
這天我正在兒子家幫著做飯，李梅突然跟我說：“媽，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你說。”我一邊切菜，一邊說。
“就是……就是我們想換個大點的房子，現在這個房子有點小，小寶長大了也需要自己的房間。”李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我愣了一下，換房子？這可不是小事，“換房子是好事，可是你們現在的房貸還沒還完，再換個大點的，壓力不是更大嗎？”
“我們知道壓力大，所以想跟您商量一下，能不能幫我們出點首付。”李梅看著我，眼神里帶著期待。
我手里的菜刀頓了一下，心里有點驚訝，“出首付？我手里也沒那么多錢啊，我的退休金每個月除了給你們4500，剩下的也就夠我自己生活了。”
“媽，我們知道您有存款。”李梅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您退休這么多年，肯定存了不少錢，您就幫幫我們吧，等我們以后條件好了，肯定會好好孝敬您的。”
我看著李梅，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她怎么知道我有存款？難道是張磊跟她說的？
我看向張磊，他趕緊低下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的存款也不多，都是平時省下來的，是留著應急用的。”我抽回手繼續切菜，“換房子的事，你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李梅的臉色瞬間變了，語氣也有點不好：“媽，你就在幫幫我們吧，小寶眼看越來越大了，我們得替他考慮買個學區房，你是他奶奶，自然得出首付。”
她還想繼續再說什么，被我制止了：“我真沒什么錯亂了，我已經補貼你們那么多年了，你們應該知足了，難不成你還想我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來給你們做首付嗎？”
6
李梅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一下子淡了。
她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語氣也冷了些：“媽，您怎么這么說？小寶也是您的親孫子，換房子不也是為了他好？”
我手里的菜刀沒停，蘿卜絲切得整整齊齊：“為小寶好是沒錯，但凡事得量力而行。我那點存款，真不能動。”
張磊這時從客廳走過來，撓了撓頭：“媽，其實我們也打聽了，您那套老房子……好像要拆遷了？”
我切菜的動作猛地一頓，抬頭看他：“你怎么知道老房子要拆遷？我也是前幾天才聽居委會提了一嘴。”
李梅立刻接話：“媽，這可是好事啊，拆遷款肯定不少，有了這筆錢我們換房子的首付就夠了，您還能剩下點養老。”
她眼里的光太亮，亮得讓我心里發慌，原來他們不是隨口提換房，是早盯上了老房子的拆遷款。
我放下菜刀，擦了擦手：“老房子是我和你爸以前住的地方，就算拆遷那錢也是我的念想，我想自己留著。”
“念想能當飯吃嗎？”李梅的聲音拔高了些，“媽，您都這年紀了，留那么多錢干嘛？不如給我們換房子，以后您跟我們一起住，我們伺候您。”
“一起住？”我想起國慶前他們連自駕游的位置都不給我留，心里涼了半截，“算了，我住慣了自己的小房子，不麻煩你們。”
那天的飯吃得很沉默，李梅沒再跟我說話，張磊也只是偶爾夾菜給我，眼神躲閃。
晚上我回到家，剛坐下手機就響了，是張磊打來的。
“媽，今天李梅說話有點沖，您別往心里去。”他的聲音很輕，帶著討好，“其實她也是急著給小寶換個好環境。”
“磊磊，”我打斷他，“老房子的拆遷款，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們別打主意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張磊才小聲說：“媽，您怎么這么固執？我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啊。”
我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路燈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這哪里是為了家好，分明是為了他們自己。
7
接下來的日子，李梅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冷淡，我去家里看小寶，她要么躲在房間里不出來，要么就陰陽怪氣地說些話。
“有些人啊，手里握著錢，看著自己孫子住小房子也不心疼。”
“小寶，你奶奶要是愿意幫我們換房子，你就能有自己的玩具房了。”
每次聽到這些，我都裝作沒聽見，可小寶不懂事，有次他拉著我的手問：“奶奶，你為什么不幫我們換房子呀？我想要玩具房。”
我心里酸酸的，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小寶乖，等奶奶以后有能力了，就給你買玩具。”
那天晚上我正在廚房洗碗，聽到客廳里李梅和張磊在吵架。
“你｜媽就是故意的，她明明有拆遷款就是不想給我們！”李梅的聲音很大，帶著怒氣。
“你小聲點，別讓媽聽見。”張磊壓低聲音，“我再跟我媽說說，她可能就是一時轉不過彎。”
“說什么說？我看她就是自私，每個月給那4500塊就好像多大恩情似的，現在讓她幫襯一把都不肯！”
“當初要不是她主動提給我們錢，我們也不會養成習慣……”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沒本事，我們用得著看她臉色？”
我手里的碗差點掉在地上，原來他們一直覺得我給的錢是理所當然，甚至還嫌少。
我推開門走出去，李梅和張磊都愣住了。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股冷意，“我每個月給你們4500，七年了從沒斷過，現在你們想要拆遷款，我不給，就是自私？”
李梅臉色發白，卻還嘴硬：“媽，我們也不是逼您，就是覺得您該為這個家多考慮考慮。”
“這個家？”我笑了笑，“這個家只有你們和小寶，沒有我，對嗎？國慶自駕游，你們帶親家不帶我，說位置不夠，現在要拆遷款，就說我該為家考慮。”
張磊趕緊拉著我的手：“媽，您別生氣，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們是什么意思？”我抽回手，“從今天起，那4500塊我不轉了，你們自己的房貸自己還。”
李梅一聽，急了：“媽，您怎么能這樣？我們還指著那錢還房貸呢。”
“指著我？”我看著她，“你們都有工作，為什么不能自己努力？我養你老公到成年，已經盡了義務，沒有義務再養你們一輩子。”
說完我拿起我的包轉身就走，身后傳來李梅的喊聲，我沒回頭。
8
我以為停止轉賬后，張磊會來跟我道歉，沒想到他卻先給我打了個電話，語氣帶著指責。
“媽，您怎么能說不轉錢就不轉錢？這個月房貸都快逾期了，您讓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我坐在藤椅上，看著手里的轉賬記錄，“你們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不少，省著點花，怎么會不夠還房貸？”
“省著點花？小寶要上興趣班，李梅要護膚，我還要應酬，哪樣不要錢？”張磊的聲音拔高了些，“以前有您那4500，我們還能松快點，現在您突然斷了，我們根本周轉不開。”
“所以你們的開銷，都要靠我來補貼？”我心里越來越寒，“磊磊，你是個男人，是丈夫，是父親，你該承擔起這個家的責任，而不是一直靠我。”
“責任？我怎么沒承擔？我每天上班累死累活，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張磊的聲音帶著委屈，“媽，您就不能再幫幫我們？等我們緩過來，肯定還您。”
“我幫你們七年了，還沒緩過來？”我嘆了口氣，“磊磊，我不是不給，是我不能再慣著你們了，你們該自己長大了。”
掛了電話，我把手機放在一邊，沒過多久門鈴響了，我以為是張磊，開門一看卻看到李梅。
她手里提著一袋水果，臉上堆著笑：“媽，我來看看您。剛才是我不好，不該跟您吵架。”
我讓她進來，沒說話。
她把水果放在桌上，拉著我的手：“媽，那4500塊，您還是先轉給我們吧，這個月房貸真的要逾期了，逾期了影響征信，以后對小寶也不好。”
“影響征信是你們的事，跟小寶沒關系。”我抽回手，“李梅，我知道你想要拆遷款，也想要我繼續補貼你們，但我不會再讓步了。”
李梅的笑僵在臉上，語氣又冷了下來：“媽，您別后悔，您現在不幫我們，以后您老了動不了了，誰伺候您？”
“我自己有退休金，有存款，大不了去養老院。”我看著她，“不用麻煩你們。”
李梅站起來，狠狠瞪了我一眼：“行，您狠，以后您別想再見到小寶！”
我心里一緊，卻還是硬著頭皮說：“小寶是我的孫子，我想見他，誰也攔不住。”
李梅摔門而去，我坐在沙發上，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我沒想到他們會用小寶來威脅我。
9
接下來的一個月，張磊和李梅真的沒讓我見小寶。
我去他們家，他們不開門，我給張磊打電話，他不接；我給小寶發視頻，李梅直接拉黑了我。
我心里又急又氣，卻沒跟他們鬧，我知道鬧解決不了問題，我得拿出證據跟他們徹底攤牌。
我翻出了七年的轉賬記錄，一筆一筆，都截圖保存好。
又找出了老房子的房產證，確認上面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還想起上次李梅和親家母打電話，我無意中錄了音。
當時親家母在電話里說：“你跟她好好說，那老房子拆遷款肯定不少，拿到手我們就能換個大房子，到時候讓你弟也來住幾天。”
李梅還說：“我知道，我正想辦法呢，實在不行就用小寶逼她。”
這些證據，足夠讓他們無話可說了。
我給張磊發了條微信：“明天上午十點，我在小區附近的咖啡館等你，有重要的事跟你說，關于小寶，關于拆遷款，我們都得說清楚。”
這次，張磊很快回復了：“好。”
第二天上午我提前到了咖啡館，十點整，張磊來了，李梅也跟著來了。
他們坐在我對面，李梅抱著胳膊臉色不好看，張磊低著頭不敢看我。
“你們來了。”我把手機放在桌上，“今天找你們來，是想把話說清楚。”
“有什么好說的？您要么繼續給我們轉錢，要么把拆遷款給我們，不然您別想見小寶。”李梅搶先開口。
我沒理她，把轉賬記錄截圖給張磊看：“磊磊，你看看這七年我每個月十五號準時給你們轉4500，一共是37萬8，這些錢是我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退休金。”
張磊看著手機，臉色越來越白。
“我給你們錢是因為我心疼你們，想幫你們減輕壓力，可你們呢？”我又點開錄音，親家母和李梅的聲音傳了出來。
李梅的臉瞬間紅了，急著說：“媽，您怎么能錄音？您這是侵犯隱私。”
“侵犯隱私？”我看著她，“你們用小寶威脅我，打我拆遷款的主意，怎么不說侵犯我的權益？”
張磊抬起頭，聲音帶著愧疚：“媽，對不起，我們錯了，李梅她也是一時糊涂。”
“一時糊涂？”李梅推了張磊一把，“你別認錯，我們沒錯，她是你媽，幫我們不是應該的嗎？”
“沒有什么是應該的。”我看著他們，“老房子的拆遷款，我不會給你們的，那是我和你爸的念想，我要留著自己養老，以后那4500塊我也不會再轉了。”
“那我們怎么辦？房貸還不上，小寶的興趣班也快交學費了。”張磊急了，聲音帶著哭腔。
“怎么辦？你們自己想辦法。”我站起身，“還有小寶是我的孫子，我有探視權，你們要是再不讓我見他，我就去法院起訴你們。”
李梅愣住了，張磊也傻了眼，他們沒想到我會這么強硬。
10
我說完轉身就走，走到咖啡館門口，我回頭看了一眼，張磊和李梅還坐在那里臉色慘白。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沒再聯系我，我以為他們還在跟我賭氣，沒想到周五晚上張磊突然帶著小寶來了我家。
小寶一進門，就撲進我懷里：“奶奶，我想你了！”
我抱著小寶，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奶奶也想你，小寶。”
張磊站在門口，低著頭：“媽，對不起，之前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用小寶威脅您，也不該打您拆遷款的主意。”
李梅也跟在后面，臉上帶著愧疚：“媽，我錯了，我不該那么自私，不該說那些傷人的話，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
我摸了摸小寶的頭，讓他去客廳玩玩具，然后看著張磊和李梅：“你們知道錯了就好，我不是不幫你們，是你們太貪心了。”
“我們知道了，媽。”張磊趕緊說，“以后我們再也不跟您要這要那了，房貸我們自己想辦法，小寶的學費我們也會攢錢交。”
李梅也點頭：“媽，以后您想來見小寶，隨時都能來，我們還會經常帶小寶來看您，陪您吃飯。”
我看著他們心里軟了下來，畢竟是我的兒子和兒媳，還有我疼愛的孫子。
“行了，別說這些了。”我去廚房端出早就做好的排骨，“小寶愛吃這個，快讓他過來吃。”
吃飯的時候，小寶坐在我旁邊，不停地給我夾菜：“奶奶，您吃這個，這個好吃。”
我笑著點頭，心里暖暖的。
從那以后張磊和李梅真的變了，他們不再跟我要生活費，還經常帶小寶來看我。
張磊換了份薪水更高的工作，李梅也減少了不必要的開銷，房貸慢慢也能按時還上了。
老房子拆遷的時候，我拿了拆遷款在小區附近買了套小公寓，環境很好，離兒子家也近。
有天晚上張磊來幫我收拾房間，突然跟我說：“媽，謝謝您，要是當初您一直慣著我們，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什么樣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媽不是不想幫你們，是想讓你們自己學會承擔，你們長大了，該撐起自己的家了。”
張磊點點頭，眼里含著淚。
現在我每天早上去公園散步，下午在家看看書，晚上偶爾去兒子家陪小寶玩。
周末的時候，他們還會帶我和小寶去周邊玩，就像當初承諾的那樣。
我終于明白，對子女的愛不是一味地付出和縱容，而是要讓他們學會獨立，學會承擔。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真正長大，我們的家，才能真正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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