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作者 王永利
那時你倒下
像一株被月光伐倒的白楊
微笑在馬場町定格成
未寫完的碑文
再見了愛人
那份虧欠如山海相隔
再見了孩子和年長的雙親
你始終以斷章的姿態
立在所有道路的盡頭
用融進土壤的骨血
托起
永不沉沒的晨光
唯有那件
浸透晨露與火藥的軍裝
仍在衣櫥深處
用褶皺的深淵
承載著年復一年的
雪崩
年輕在歲月里
結出霜花
所有暗市里的密語
都凝成冰凌
甚至凍住黎明那抹紅霞
海濤填補你喜愛的旋律
任憑流逝的紀年
換算春風的高度
當歸去來兮
在倒計時里
嘀嗒作響
再次翻到血寫的章節
所有緘默的群星
都俯身成為
你未寄出的證詞
墓碑上的字會老
但你留在風里的溫度不會
那些你護在身后的燈火
璀璨萬家——
多少團圓的夢
正化作驚濤拍岸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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