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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泰羅
11月3日,威馬汽車發布一條微博“好事將近,敬請期待”。
今年9月,威馬汽車發布《關于“新威馬汽車”重組情況的說明》,根據 2025年4月3日法院裁定批準的重整計劃,深圳翔飛汽車銷售有限公司已接管威馬四公司,正在全力以赴推動威馬 EX5 和 E5 車型在溫州基地快速恢復量產。
2018年,沈暉意氣風發。彼時,硅谷一家“投了全世界幾乎所有頭部互聯網的大基金”到北京和他商討投資。
“你覺得你跟互聯網造車有什么區別?”投資人的問題很直接。
“有什么區別啊,我比他強啊。”沈暉回答更直接。
在沈暉看來,沒有任何整車經驗的人造車,“坑多大還沒有搞清楚”。汽車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智能硬件,不光是寫寫代碼,做產品迭代就能解決的。
造車確實不是寫代碼,但那些他瞧不上的人,如今都紛紛超過了威馬。
2023春節過后,本是企業復工復產的黃金期。可威馬汽車的生產重鎮——溫州基地卻一直沒有復工。
威馬溫州和黃岡兩座工廠總產能約25萬輛,有媒體走訪發現,溫州工廠門可羅雀,全線停擺。有的工人已經5個多月沒有領到足額的工資,社保和公積金也早就斷繳。
“N+1什么的,對于威馬汽車這樣一個把刀砍向員工的企業,已經不抱有期望了。”員工沒有盼頭,幾乎沒有人愿意回來上班。
不僅是員工,已經付出巨大金錢成本的供應商和經銷商更加心寒。
最顯著的表現就是銷量崩塌,2019年至2021年,威馬汽車年銷量分別為12799輛、21937輛和44152輛。呈現穩步上升態勢。
可到了2022年,威馬在上行的行業大勢中,逆勢下跌,全年銷量29327輛,同比下降33.6%。被哪吒和埃安拉開了十幾萬,甚至二十多萬輛的差距。
曾經的親密戰友,供應商、經銷商,乃至員工,如今和威馬已是勢如水火。
2015年的春天,沈暉剪短了頭發,宣布辭去沃爾沃全球高級副總裁兼中國區董事長的職位。
此時的他已經45歲,卻毅然闖入新能源汽車這個前途未卜的賽道。
在此之前,他還擔任過零部件供應商博格華納(中國)董事長、菲亞特中國區CEO。在吉利期間,主導了對沃爾沃的并購。
相比李斌、李想、何小鵬,沈暉擁有豐富的汽車行業經驗,是不折不扣的“汽車老兵”。這也是投資人和外界高度看好威馬的重要原因。
彼時的他,信心滿滿,躊躇滿志,親自為企業取名“威馬”,來自德語Weltmeister,意思是“世界冠軍”。
回頭來看,威馬也曾有過激情燃燒的光輝歲月,也曾品嘗過“冠軍”的滋味,只是太過短暫。
威馬是新勢力中第一個敢自建工廠的車企,最早獲得整車生產資質;首款量產車型EX5上市,便榮膺“2019年最暢銷車型”。
在EX5的加持下,2019年,威馬全年交付新車1.68萬輛,位居新勢力交付榜亞軍寶座,僅次于蔚來的2.06萬輛。
于是,資本瞬間涌向了他。
2020年9月22日,是沈暉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當天,威馬宣布完成D輪100億的巨額融資,創造了中國汽車有史以來最大單筆融資額。至此,威馬投資人陣容可謂豪華,“國家隊”基金、地方國資、世界級VC、互聯網巨頭等等紛至沓來。
沈暉背后還站著馬化騰、李彥宏、“亞洲首富”李嘉誠以及“澳門賭王”何鴻燊。資本垂涎,市場矚目,經過12輪融資后,公司累計融資350億元,估值一度高達470億。
光環加持下,威馬儼然一個跨時代的明星獨角獸。
當年的沈暉顯然有些飄,他隔空向王興發出“賭約”,因為后者認為未來新勢力TOP3中沒有威馬的位置。
“如果威馬汽車能挺進造車新勢力TOP3,我希望王興能(充當外賣小哥)親自給我送一份外賣上門;相反,王興可以在所有品牌中隨便挑一輛車,不管多貴我買一輛送給他,不一定非得是一輛威馬汽車。”
但三年后,別說TOP3,TOP20里也沒有威馬的立足之地。
在特斯拉、比亞迪雙雄爭霸,一眾新勢力磨刀霍霍,小米、蘋果汽車即將登臺之際,沈暉的夢想漸行漸遠。
威馬神話的破滅就是造車運動中的一面照妖鏡,“不差錢”的威馬尚無法避免淪為“危”馬。
無論行業多么火爆,資本多么澎湃,商業社會的根本邏輯不會改變。
2023年,淘汰賽加劇,慘烈的競爭中,馬太效應愈演愈烈,更多的中小玩家生存更加艱難。
“如果選擇代工生產,我會天天睡不著覺。”
自創業伊始,沈暉就決定劍走偏鋒,他給威馬制定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路,即一定要自建工廠,而非代工。他認為,真正想給威馬代工的工廠自己看不上。而“如果選擇代工生產,可能會出小毛病,我不放心。”
此后,威馬在甌江入海口,吹沙填海,投資67億元,并用40個月的極限速度,在2018年完成了威馬汽車EX5第一臺量產車試裝下線。
“威馬速度”刺激了沈暉的神經,他喊出“年銷10萬”的宏偉目標,并稱這僅僅是一個及格線。
傳統汽車行業出身的沈暉,對建廠造車有極深的執念。
后來,沈暉大手一揮,黃岡工廠總投資更是高達202億元。不僅如此,他還要自研電池,在綿陽建立了一個電池工廠。
“自建工廠”猶如一把利刃,插入威馬現金流的心臟。一方面,重資產模式導致過度投資,威馬溫州和黃岡兩大生產基地,合計年產能25萬輛,但以2022年交付不到3萬輛來估算,威馬的產能利用率僅12%。
另一方面,威馬的投資節奏嚴重脫節,沈暉對自己產品的銷售過度自信。“站在現在反思,我們對兩個工廠的投入有點太多了,前期幾乎有一半的資金都耗到整車廠去了。”
與此同時,威馬選擇經銷商模式,大量鋪設經銷網絡,并輔以返利和補貼政策,侵蝕公司利潤。
從2019年到2021年,威馬獎勵給經銷商的金額就高達3.45億元、7.75億元和16.21億元之多,占營業收入的19.75%、28.95%、34.18%。
重資產模式,讓威馬流血不止;而造血的速度根本趕不上出血的腳步,虧損的口子越撕越大。
威馬“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另一大原因就是沈暉心心念念的資本之旅。遲遲未能上市,猶如一把枷鎖,壓在威馬的肩頭。
自創業起,沈暉就立志做“新能源汽車的普及者,將威馬打造成新能源領域的大眾、豐田。但仔細看,這些品牌的車都比較大眾化,相對比較平庸。所以威馬沒形成種子用戶,這是需要我們反思的。”
新能源汽車的競爭就像一場長跑比賽,“在這個行業我們也是剛開始,100米都沒跑完,暫時落后而已。勝負未定,只要還有一口氣,還是可以繼續應戰的。”
這一次,好事將近的威馬,必須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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