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2月,朝鮮西海岸的志愿軍第20兵團營地,一種猜測悄悄傳開:剛到任四個月的副司令員孫繼先,怎么突然被北京來的專列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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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前陣子戰備訓練方案上報,可能出了紕漏要被問責;也有人覺得不對——孫繼先是從長征一路打過來的猛將,強渡大渡河時帶突擊隊撕開過敵軍防線,說不定國內有更緊急的仗等著他。可這些猜測沒一個對的,專列抵達北京前門火車站后,孫繼先既沒去軍委做檢討,也沒領作戰地圖,而是被直接帶到了肖華將軍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肖華遞過來的不是作戰命令,而是一份標著“國防尖端項目”的文件。直到這時,孫繼先才知道,自己被調回來不是為了打仗,而是要去搞“導彈試驗靶場”——這個打了半輩子仗的開國中將,連導彈的圖紙都沒見過,突然要接這么個“高科技攤子”,他當場就說了實話:“戰場殺敵我不含糊,可這尖端技術,我真是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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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華沒急著說服他,只說“聶帥想跟你聊聊”。見到聶榮臻元帥時,老首長沒繞彎子,直接把話挑明:“這不是強渡大渡河,是科技領域的長征。現在國家要搞導彈、原子彈,沒有試驗靶場就是空談,這任務關系到軍隊未來,你得扛起來。”
孫繼先想起長征時爬雪山、過草地的日子,突然就明白了——再難的路,總得有人走。他找肖華表態:“首長們信我,我就干,邊學邊干,絕不掉鏈子。”
1958年3月27日,中央軍委正式定名“中國人民解放軍第20訓練基地”,軍外代號0029部隊。可剛搭起架子,難題就來了:蘇聯專家說,要搞導彈試驗,至少得2000名專業工程師。可基地班底是從志愿軍20兵團抽的,幾百號人里,大多是帶兵的干部,懂技術的沒幾個。
孫繼先跑去找肖華,肖華也犯難:“全軍的工程師湊一起,也未必夠數。”他沒放棄,又一次次往總政治部跑,找黃克誠秘書長打報告。后來總干部部開了專題會,決定讓炮兵、空軍、海軍各出一部分人,各大軍區也全力支持,把最優秀的技術干部往基地送,人才缺口才算慢慢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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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初夏的一個晚上,孫繼先受邀去中南海參加舞會。正跟人聊著天,一個秘書走過來:“孫司令,主席想見你。”他心里一緊,跟著秘書往毛主席住處走,進門就敬了個標準軍禮。
毛主席讓他坐在旁邊,先問了問他在基地的生活,等他放松下來,才聊起正事:“你們基地的蘇聯專家,軍銜最高是啥級別?”孫繼先說“上校”,毛主席笑了:“那你的軍銜比他們高啊,學到東西沒?”
“學了點,就是還沒吃透。”孫繼先老實回答。
毛主席磕了磕煙灰,語氣鄭重:“要好好學,不光要學,還得消化透,舉一反三。咱們不能總靠別人,得有自己的導彈、原子彈,沒這東西,人家就不把你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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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孫繼先記了一輩子,可基地遠在額濟納旗戈壁,往返北京要走好幾天,遇到緊急情況根本來不及溝通。就在他為這事犯愁時,周總理主動找他談了一次話,一開口就切中要害:“基地在戈壁,你跑一趟北京不容易,我給你兩項特權,方便你推進工作。”
孫繼先愣了一下,沒等他開口,總理就詳細解釋起來:“第一項,給基地配一架專機。你要去現場巡查,或者從基地來北京匯報,不用再等普通列車,半天就能到,不耽誤事;第二項,讓中央警衛團給你配輛專車,這車能直接開進中南海,不管我在不在辦公室,你有緊急情況要匯報,不用走繁瑣流程,直接就能找我。”
這兩項特權,一下解決了孫繼先最頭疼的難題。之前他從基地來北京,坐火車要兩天兩夜,遇到蘇聯專家提出的技術疑問,等他趕到北京協調完,回去時問題都拖了好幾天;有了專機,當天就能往返,很多急事當天就能敲定。而那輛能進中南海的專車,更是幫了大忙——有次基地缺關鍵建材,他坐著專車直接找到總理,當天就批了調撥令,沒耽誤工程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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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兩項特權,周總理對基地的支持幾乎無處不在。知道基地建設缺錢,他一次性批了5個億——這在當時是不折不扣的天文數字;有時候深更半夜,總理辦公室的電話還會打到基地,問工程進度,聽遇到的困難。后來孫繼先又找總理提了個事:“基地在戈壁灘,蘇聯專家和官兵業余時間沒啥事干,想蓋個禮堂。聽說人民大會堂竣工后剩了些材料,能不能調給我們?”
總理當即讓人去核實,確認有材料后,馬上就同意了。1960年代初,一座紅墻禮堂在額濟納旗的戈壁上立了起來,官兵們都叫它“東風禮堂”,成了基地最顯眼的標志。
孫繼先后來常跟人說:“第 20 基地能建成,離不開周總理的心血,沒有他的支持,東風禮堂也建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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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從朝鮮戰場的緊急調令,到戈壁灘上的導彈基地,孫繼先這個 “大渡河勇士”,在全新的戰場上,又打了一場漂亮的 “攻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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