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親這天,閨蜜舍不得我,把我的婚鞋用紅繩穿上,系在了她的細腰上。
伴郎們找鞋找得山窮水盡,吉時已誤。
她終于噗嗤一笑,扯了扯蓬松的伴娘裙,鞋子的輪廓在她腰間顯露出來。
“有本事來拿,我就不信了,有我在,她嫁得出去!”
陸懷遠扶額低笑,“你啊,成天只會整我們。”
和伴郎們對了一個眼神,他們一齊撲了上去。
她細聲笑著倒在床上,腰肢在紗裙下掙扎著扭動。
“輕點兒呀,我癢……”
伴郎們紅了臉,陸懷遠也耳根通紅,在她腰上摸索起來。
她笑得更歡了:“隔著衣服怎么解,你傻呀?啊!癢……”
看著她那矯揉造作的樣子,我心里那股火“噌”地就竄了上來。
我猛地站起來,直接掀開她的裙子把婚鞋拽下來。
“癢了就拿拖鞋拍拍,再作我就把你把的癢癢筋給抽了!”
“啊——”
林妧尖叫著躲進了被子里,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的人全都被我嚇得愣住了。
“曾語茉,你瘋了?”
陸懷遠反應過來,黑著臉上前把攝像師的相機奪走。
“大庭廣眾之下,還有人錄像,你掀一個女孩子的裙子,太不像話了!”
我晃晃手里的婚鞋。
“她把鞋綁在腰上讓你們來拿,不就是想被人掏嗎?你不方便,我上手幫忙怎么了?”
他皺起眉,“她只是開一個小玩笑,你至于那么兇嗎?”
旁邊的伴郎們也紛紛開口:“嫂子,我們男人都理解這有多羞辱人,你真的過了。”
“妧妧平時就喜歡開玩笑,你是她閨蜜,怎么連這點小事都要計較?”
有人撐腰,被子下林妧的哭聲越來越響亮。
陸懷遠冷硬地把我推到床邊,“給林妧道歉,不然這個婚結不了了。”
一時間,我突然懷疑我的耳朵出了問題。
相戀五年,我期盼許久的婚禮,竟然成了他要求我給林妧道歉的籌碼。
一個如此沒有邊界的“玩笑”,他想也沒想就配合上了。
就像一條狗,別人拿出半根骨頭,他就立馬跟人回家。
自己沒有半點即將成為人夫的自覺,我做了正確的事,還要我道歉?
我突然感覺這個男人陌生至極,完全沒了當年在酒會上初遇時風度翩翩的樣子。
他的兄弟催促道:“嫂子,你要是不給妧妧道歉,我們也不想給你們當伴郎了,沒有這么欺負人的!”
看著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樣子,我笑了。
“行,這個婚,我不結了。”
話音剛落,林妧眼睛紅紅地從被子里伸出一個腦袋,“真的?”
我利落把發頂的頭紗取下,扔在地上,“真的。”
她的眼睛更紅了,“對不起,語茉,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你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讓他們那么容易帶你走,才想了這個笨辦法……”
說著說著,她又流淚了,梨花帶雨,引得男人們紛紛遞上紙巾。
“妧妧,你沒有錯,辛辛苦苦給人家當伴娘,誰知道人家不領情!”
她哭得更傷心了:“要是語茉因為我不結婚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陸懷遠冷眼看著我,“不會的,她一個普通職員,沒有退婚的實力。”
“這場婚禮價值百萬,要取消,也要看自己賠不賠得起。”
我走向在一直房門口候命的酒店經理。
“趙經理,這場婚禮全款多少錢?”
趙經理恭敬回答:“曾小姐,總共二百三十萬。”
身后的陸懷遠語氣淡漠:“現在,認清現實了?”
普通職員,就一定沒有錢嗎?
我沖趙經理禮貌一笑。
“麻煩你,得空的時候把收款賬號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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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遠語氣中有幾分譏諷:“裝什么?就算把賬號給你,你付得起嗎?”
“語茉,雖說你平時會賣賣懷遠哥送你的禮物,那應該也攢不了那么多錢吧?”
我回過頭,林妧一臉擔憂。
“你千萬別為了賭氣,一口氣把自己半生的積蓄全花了啊!”
陸懷遠的兄弟們面露鄙夷,“懷遠,你知情嗎?”
“哪一件禮物不是你精心挑選的,她居然背著你說賣就賣?”
陸懷遠的臉色越來越不悅。
“曾語茉,你把我當什么了?”
我攤開雙手,“我沒賣過你的東西。”
陸懷遠顯然不信,冷笑道:“林妧是你最好的朋友,難道她會平白無故污蔑你嗎?”
林妧是我最好的朋友沒錯,我們從小就認識。
后來我隨父母出國十幾年,五年前我才回來,再和她做朋友,卻已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我看了眼時間,無意再糾纏下去。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隨你怎么想吧。”我轉身欲走,“我爸媽等得夠久了,我要走了。”
陸懷遠以為我認輸了,居高臨下地吩咐了起來。
“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就準你先下去,等我安撫好了林妧,再開始婚禮。”
“完事之后,我要你好好向林妧道歉。”
我沒有回答,只是徑直走向電梯。
下到一樓,我找到了在休息焦急等待的父母。
“爸,媽,”我鄭重地說,“婚禮取消了,我們走吧。”
雖然努力克制了,但我還是有些哽咽,胸腔里酸澀翻涌。
面對父母,我習慣性的感性。
那個我對他們夸耀過無數次的好男人,最后卻讓我如此失望。
母親沒有多言,默默幫我換下了婚紗。
一個小時后,我回到了和陸懷遠同住的地方,手機同時開始瘋狂震動。
陸懷遠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不停。
我直接按了免打擾。
又過了十幾分鐘,陸懷遠一臉盛怒地推開了家門。
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林妧。
“曾語茉,我在樓上處理你鬧的爛攤子,只是晚到了一個小時,你居然走了!”
他低吼著,額角的青筋都在跳。
“我不久就要和國際愛思集團簽訂戰略合作,這時候你讓我丟這么大的臉,你信不信我和你分手!”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平靜道:“我們不是已經分了嗎?你怎么慢我一步?”
林妧見狀,立刻上前一步,眼神里充滿了無辜和懇切。
“語茉,你別這樣,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我給你道歉,我跟你認錯!”
“只要你能消氣,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別沖動,別和懷遠哥鬧了,好嗎?他現在的聲譽非常重要。”
她這副姿態,我看了五年。
有男人在場的場合,她總是特別通情達理,特別無辜。
連我有時都會被她蒙了。
陸懷遠一把將林妧護到身后。
“該道歉的人不是你。你一直在為她著想,她卻連你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曾語茉,如果你鐵了心要分,那就把婚禮的錢結了。”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等待著我的狼狽。
我拿起手機點亮屏幕,調出付款界面。
二百三十萬,已經付清。
他瞳孔頓時縮了一下,隨即冷笑。
“提前準備得很充分,P圖技術還不錯。”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行李箱。
“你鬧這一出,無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彰顯你的地位。收拾行李,還是在為蜜月做準備吧。”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錢不用你給了,現在跟我回酒店,完成一場體面的婚禮。下個月的合作發布會上,我帶上你,讓你露臉風光一下。”
我目光轉向梳妝臺上的首飾盒,哪些精美的珍珠寶石,我都不準備帶走了。
一旦心意不再,那些東西都只是冰冷的石頭而已。
被他當做籌碼的婚禮,還有他賞賜般的獎勵,也一樣,我都不會要了。
“不結了就是不結了。”
我自顧自地彎腰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
陸懷遠指住我的臉,被氣到語塞。
一旁的林妧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巨大決心。
“懷遠哥,讓我替語茉完成這場婚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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