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中國的開國上將里,韓先楚、劉震有很多經歷是重合的:他們都出自紅25軍;資歷相對來說比較淺,在土地革命后期才當上紅軍師長;抗戰初都在八路軍115師344旅任職;解放戰爭都是東野的主力縱隊司令員...
有意思的是,他們曾經還在同一個炊事班里戰斗過。1955年授銜當天,這兩位上將在儀式結束后,立馬結伴跑去找到開國中將陳先瑞敬禮,口中稱呼道:“老班長”。
陳先瑞笑笑擺手:你們都是上將了,我一個中將怎么當得起這個稱呼?韓、劉連忙正色回:什么這個將那個將的,我們以前是您手下的戰士,就得稱您‘老班長’,這是歷史,不容抹殺。
一個班里能走出三位開國將軍,這頗為傳奇。不過也有個地方很奇怪,開始職務最高的陳先瑞,為何后來“掉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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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可以從他們的經歷中找到答案。
陳先瑞是三人里起點最高的,1927年,年僅13歲的他就跟著農民赤衛隊進行軍事行動。后來鄂豫皖紅一軍成立時,他因為年紀小被安排在了軍部直屬通訊連,在這個崗位上,他立下大功,獲得徐向前的賞識。
1930年國民黨對鄂豫皖蘇區發起第一次“圍剿”,徐向前率第一師進行反擊,攻占信陽后,就留在當地休整。
然而,國軍大部隊聞訊從多個方向朝信陽撲來,準備將紅一師包圍在城內并予以殲滅。
紅一軍政治部主任曹大駿得知這個消息后非常著急,但由于沒有通訊設備,只能派人去信陽送信。這個任務,就交到陳先瑞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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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駿再三叮囑:小鬼,天馬上要黑了,山路難行還下著雨。雖然困難很多,但你一定要及時趕到,否則你和一師都危險了!
陳先瑞堅定點頭,然后立即全速朝信陽而去,當晚11天他成功抵達信陽,順利完成任務。徐向前看完信后非常感激:小鬼,感謝你!要是你晚到幾小時,我們一師就困難了!說完就開始部署軍隊撤退轉移。
突圍之后,徐向前覺得陳先瑞有毅力、夠忠誠,便讓他留在身邊擔任手槍班班長。后來紅四方面軍成立,陳先瑞隨總部行動,還是手槍班班長。
這個職務有一項重任是保衛首長們的安全,徐向前能長期讓陳先瑞負責,可見對他的信任與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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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鄂豫皖蘇區第四次反“圍剿”失利,主力被迫向西轉移,陳先瑞最初是跟著總部走的,但長途跋涉、水土不服,他發起了高燒。沒辦法,部隊就將他留在戰地醫院救治。
但醫院的人都不認識陳先瑞,開拔時沒人注意到,也沒人叫他,等他昏睡一天一夜醒來,身邊早已空無一人。還好有老鄉趕到,把他帶回家繼續養身體,才救回一命。
陳先瑞內心牽掛部隊,稍微好轉就告別了老鄉。他不知主力往什么方向走,只好返回鄂東北,找到了游擊隊總司令鄭位三。
鄭老很欣賞陳先瑞,隨即任命他為特務四大隊1分隊1班班長,就在這里,陳先瑞跟韓先楚、劉震兩人相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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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留守鄂豫皖繼續戰斗的人不多,1班很多時候兼為特務四大隊的炊事班,韓先楚、劉震都是受到處罰下放過來的。
劉振1931年參加紅軍,入伍第三天他就在徐海東的指揮下開始戰斗,首戰不僅抓到兩名俘虜,還繳獲兩支“漢陽造”,成為部隊里出名的新兵。
有這么高的起點,本來他不至于在炊事班,但有一次夜間作戰時不慎丟失一袋銀元,就被下級罰到炊事班里背大鍋,此后好幾年都沒能升遷。
不過,韓先楚還是被他拉到特務四大隊1班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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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楚1930年參加孝感地方游擊隊,本來已是個排長,但1931年的一天,所在連隊抓到一名“探子”,準備次日處決,交給了韓先楚照看。
而韓先楚當晚跟“探子”溝通后,發現對方只是來找親人的,不是要刺探紅軍情報。所以他動了惻隱之心私自將人放了。這個事情讓上級很生氣,就把他從一線部隊調到炊事班。
這時韓先楚跟陳先瑞、劉震還不是一支部隊。直到有一次他被派去尋找宿營地點,結果半路遇到敵人的搜捕隊,就鉆到了樹林子里躲起來。
等他確定安全后,返回去找部隊,結果也轉移了,這可如何是好?在他迷茫間,又聽到一些人前進的聲音,他連忙躲起來觀察。
發現是紅軍隊伍后,韓先楚出聲:同志哥,同志哥,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拉、拉我一把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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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鄂豫皖情況很危急,組織建設就沒有特別規范,什么稱呼都有。而過去把韓先楚拉起來的人,正是劉震。
在沒搞清楚韓先楚的目的前,大家都不是特別信任。只有劉震非常高興,因為本該他背的大鍋,可以交給韓先楚了。建國后,兩人沒少因為這件事打嘴仗。
等韓先楚的身份信息得到印證后,大家的感情就提升得很快。當時陳先瑞和韓、劉二人都想要回到作戰部隊,是1933年等到了這個機會。
紅25軍為增強部隊突擊能力,特組建手槍團,陳先瑞被徐海東看中,轉任手槍團1分隊1班班長。他沒忘了兩位同志,申請將韓先楚、劉震也調來,徐海東同意了。
在一線部隊,三人都爆發出極強的能量,職務隨著戰功而屢屢提升。到陜北以后,陳先瑞擔任過紅74師師長、韓先楚擔任過紅78師師長、劉震擔任過紅75師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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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陳先瑞“落后”,主要是源于抗戰時期。國共合作后,韓先楚、劉震都隨115師344旅上了前線,陳先瑞卻是留在了陜北,直到1944年10月才去豫西地區打游擊。
而1945年5月末,澠池本土武裝上官子平被國民黨策反,發動“豫西事變”,我方根據地基本全部喪失,從延安派過去的排以上軍政干部犧牲了133名。
這就意味著,陳先瑞在整個抗戰時期基本都沒獲得戰功。解放戰爭時期,陳先瑞也主要在二線部隊,沒有到野戰軍中任職。
這時,韓先楚和劉震都已成長為四野的主力縱隊司令員,班長和戰士,差距漸漸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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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戰爭后期,韓先楚和劉震都擔任了兵團副司令員兼軍長,陳先瑞卻是副軍長。52年評級時,韓、劉都是副兵團級,陳先瑞是正軍級。
按授銜標準,韓、劉被授上將,陳授中將,都是符合規定的。雖然后來韓、劉后來職務都高過陳,但二人對老班長仍然很尊重。
建國后說起往事吵架時,韓先楚和劉震還常常讓老班長來評理,而陳先瑞每次都笑著看他們打鬧。
延續一輩子的戰友情,無比珍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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