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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芬,你給我出來!"
刺耳的女聲在產科走廊里炸響,幾個護士嚇得直往后退。我握緊拳頭,看著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對著媽媽的產房門瘋狂拍打。
"你以為生了兒子就能拴住他嗎?做夢!"張美華一邊罵一邊踢門,臉上的粉底都因為激動而斑駁不堪。
剛剛生完弟弟的媽媽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聽著門外的咒罵聲,眼淚無聲地滑落。我十歲的拳頭捏得咔咔作響,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爸爸。
他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護士長氣憤地沖過來:"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再鬧下去我就報警了!"
張美華冷笑一聲,指著產房門:"報警?那就讓警察來評評理,看看是誰破壞別人家庭的!"
我死死盯著爸爸的側臉,等待他為媽媽說一句話。
然而他依然沉默如石。
那一刻,我的世界徹底塌了。
01
弟弟小天的滿月宴很冷清,只有媽媽的幾個親戚來了。
爸爸早在小天出生第三天就搬了出去,什么話都沒留下,就像一個陌生人。
"小雨,以后就靠你照顧媽媽和弟弟了。"舅舅拍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滿是心疼和無奈。
媽媽抱著襁褓中的小天,臉色蒼白得像紙。她剛出月子,身體還很虛弱,但已經開始四處托人找工作了。
"媽,我可以不上學,去打工養家。"我認真地看著她。
"胡說什么!"媽媽瞪了我一眼,"再苦再難,書必須要讀。你要是不爭氣,媽媽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聽見媽媽在廚房里偷偷哭泣。她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開始,我放學后就去菜市場幫人家稱菜,周末去餐廳洗盤子。小小的手被熱水燙得通紅,但我咬著牙堅持下來。
媽媽發現后,心疼得直掉眼淚:"小雨,是媽媽沒用,讓你受苦了。"
"媽,我不苦。"我擦掉她臉上的淚珠,"等我長大了,一定讓您和小天過上好日子。"
爸爸偶爾會回來看弟弟,每次都是匆匆來去,話也說不上幾句。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爸,您什么時候回家?"
他避開我的目光,嘆了口氣:"小雨,爸爸...對不起你們。"
"那您就回來啊!媽媽還在等您!"
他搖搖頭,眼神里滿是痛苦:"有些事情,已經回不去了。"
我不明白大人世界的復雜,只知道從那天開始,我再也沒有開口挽留過他。
02
媽媽找到了一份服裝廠的工作,每天早出晚歸。
我承擔起了照顧小天的責任,放學后就趕緊跑回家給他喂奶粉、換尿布。鄰居王奶奶看不過去,經常過來幫忙。
"這孩子真懂事,十歲就像個小大人。"王奶奶總是這樣夸我,但我看得出她眼中的心疼。
小天很乖,很少哭鬧,好像也知道家里的艱難。每當我做作業的時候,他就安靜地躺在小床里,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
有時候作業太難,我急得想哭,他就咿呀咿呀地叫,好像在安慰我。
媽媽的工資很微薄,除去房租和生活費,幾乎所剩無幾。我們很少買新衣服,都是穿親戚們的舊衣服。
但媽媽從來不在我面前抱怨,反而總是鼓勵我好好學習。
"小雨,知識是這個世界上最值錢的東西,也是別人奪不走的財富。"她摸著我的頭說,"媽媽沒文化,吃了太多虧,你可不能走媽媽的老路。"
那段時間,爸爸來得更少了。偶爾來一次,也是給點生活費就走,連正眼都不敢看媽媽。
小天一歲生日那天,媽媽特意買了個小蛋糕。就我們娘仨,在昏暗的出租屋里,圍著一根蠟燭許愿。
"希望小天健康成長,希望姐姐學習進步,希望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媽媽的愿望很樸素,但每一句都讓我鼻子發酸。
那天爸爸沒有來。
我想,可能他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新的生日要陪伴。
03
小天三歲的時候,媽媽查出了胃癌晚期。
那個下午,我陪她去拿化驗報告,醫生的話像晴天霹靂一樣擊中了我。
"還能治嗎?"我顫抖著聲音問醫生。
醫生搖搖頭:"已經擴散了,保守治療也就半年時間。"
媽媽很平靜,反倒是我崩潰了。在醫院的走廊里,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大聲哭泣。
"小雨,不哭。"媽媽抱著我,聲音依然溫柔,"媽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小天,現在你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好弟弟了。"
"媽,我還沒孝敬您呢!我還要給您買好多好多東西!"
"傻孩子,你這些年為這個家付出的,媽媽都看在眼里。你已經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兒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給爸爸打電話。
"媽媽生病了,很嚴重。"我的聲音很冷靜。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傳來他的哽咽聲:"我...我馬上過來。"
第二天,爸爸出現在醫院里,憔悴了很多。他和媽媽談了很久,我帶著小天在走廊里等待。
從那天起,爸爸開始頻繁地出現,陪媽媽化療,給家里拿錢。
但我發現他每次來,都是一個人。
媽媽的病情惡化得很快,人瘦得只剩皮包骨頭。她拉著我的手,斷斷續續地說:"小雨,答應媽媽,一定要好好活著,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沒有人能傷害你。"
"媽媽,您不會有事的。"我握緊她的手。
"還有小天,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了,要好好照顧他。"
那個冬天,媽媽走了。
葬禮上,爸爸哭得像個孩子,不停地說對不起。我抱著小天,眼睛干澀得流不出眼淚。
我只有一個念頭:媽媽說得對,我要變強大。
04
媽媽去世后,爸爸提出要我們搬回家住。
"小雨,爸爸錯了,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他眼睛紅腫,看起來真心悔恨。
"那她呢?"我指的是張美華。
爸爸沉默了一會兒:"我會處理好的。"
我帶著小天搬回了家,那個曾經溫馨的三居室。但房子里到處都是陌生女人的痕跡,化妝品、衣服、還有一個小女孩的玩具。
"爸,這些是什么?"
"我讓她們搬走。"爸爸手忙腳亂地收拾,"給我點時間。"
一個月后,張美華帶著女兒林小月搬了出去。爸爸以為這樣就能重新開始,但我心里的那道墻已經建起來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成績一直保持年級前三。小天也很爭氣,聰明懂事,從不給我添麻煩。
高考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重點大學,學的是工商管理。爸爸很高興,要給我辦升學宴,被我拒絕了。
"我不需要。"我收拾著行李,態度冷淡。
"小雨,爸爸知道你還在怪我,但我真的改了。"他小心翼翼地說。
我停下動作,看著他:"爸,有些傷害,不是說改就能當作沒發生過的。"
大學四年,我拼命地學習和實習,拿獎學金,做兼職,幾乎不要家里一分錢。
畢業后,我進入了一家外企,從最基層的員工做起。憑著狠勁和聰明,五年內升到了部門主管的位置。
小天也考上了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專業。兄妹倆都有出息,這應該是爸爸最欣慰的事情。
但就在我三十歲生日那天,小天給我打來電話。
"姐,爸爸出事了。"他的聲音很急。
"什么事?"
"他被查出有肝硬化,很嚴重。而且...而且張美華她們回來了,現在在醫院照顧他。"
我握緊電話,心情復雜。
"姐,你要不要回來看看?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們的爸爸。"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
十幾年過去了,我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一切,但血緣關系這種東西,真的能完全割斷嗎?
05
我請了假,回到了家鄉。
醫院里,爸爸躺在病床上,人瘦得脫了形。張美華坐在床邊削蘋果,那個叫林小月的女孩已經長成了大姑娘,正在幫忙整理病房。
看到我進來,病房里突然安靜下來。
"小雨...你回來了。"爸爸聲音很虛弱,眼中閃過驚喜。
我點點頭,目光掃過張美華。她比十幾年前老了很多,臉上的皺紋和疲憊藏都藏不住。
"姐姐。"林小月小聲地叫我,眼神有些怯生生的。
我沒有回應,直接對爸爸說:"醫生怎么說?"
"肝硬化晚期,需要移植,但是...但是手術費要五十萬。"他說話時避開我的眼神。
五十萬,這個數字讓病房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我們已經賣了房子,但還差很多。"張美華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哀求,"小雨,你現在有出息了,能不能...能不能幫幫你爸?"
我看著這個曾經在產房門外撒潑的女人,現在滿臉憔悴地向我求助,心情五味雜陳。
"我考慮一下。"我轉身要走。
"小雨!"爸爸急切地叫住我,"爸爸知道對不起你們,但是...但是爸爸不想死啊。"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我說了,我會考慮的。"
離開醫院后,我和小天在咖啡廳里坐下。
"姐,你打算怎么辦?"小天問道。
我攪動著咖啡,思緒萬千:"不知道。"
"不管怎么說,他是我們的父親。"
"小天,你還記得媽媽是怎么死的嗎?"我抬起頭看著弟弟,"胃癌早期如果及時治療,根本不會死。但她為了省錢,一直拖著,直到晚期才去醫院。"
小天沉默了。
"我們那時候也需要錢,但他在哪里?他在陪別的女人生孩子,在給別的女人買房子。"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鋒利。
"姐..."
"現在他們沒錢了,想起我們了?"我冷笑一聲,"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張美華打來的。
"小雨,求求你救救你爸爸吧。"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給你跪下都行,只要你能救他。"
我掛了電話,關了機。
第二天,我正在辦公室處理工作,秘書匆匆忙忙地跑進來:"林總,樓下有幾個人說要找您,保安攔不住。"
我皺了皺眉,走到窗邊往下看。
樓下的廣場上,爸爸坐著輪椅,張美華和林小月站在他身后。
他們正朝著我的辦公樓走來。
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快步走向電梯,心臟跳得飛快。
電梯門打開,我走進大堂,遠遠地就看到了他們。
爸爸被推著輪椅,臉色蠟黃,但眼神堅定。張美華神情緊張,林小月低著頭。
他們看到我的那一刻,同時停下了腳步。
然后,我看到了這輩子最震撼的一幕。
爸爸從輪椅上掙扎著站起來,張美華和林小月也跟著他,三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地...
06
跪了下來。
"小雨,求求你,救救爸爸吧。"
大堂里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我的同事們,保安們,還有來來往往的客戶們,全都停下腳步圍觀。
爸爸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身體因為病痛而顫抖。張美華跪在他身邊,眼淚止不住地流。林小月這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也紅著臉跪在那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林總的家事?"有人小聲議論。
"看起來挺慘的啊..."
我站在那里,看著跪在面前的三個人,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這個場景,我想象過無數次,但真的發生時,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
"起來吧。"我的聲音很平靜。
"小雨,你答應了?"爸爸眼中閃過希望。
"我沒答應,我只是說,起來再說話。"
他們慢慢站起來,爸爸因為體力不支,又坐回了輪椅上。
"跟我來。"我轉身走向會議室。
關上門后,我坐在主席位上,看著對面的三個人。
"說吧,為什么覺得我應該救他?"我看著張美華。
她咬了咬嘴唇:"因為...因為他是你的父親。"
"父親?"我冷笑,"在我十歲的時候,在產房門外,他像父親嗎?"
張美華低下了頭。
"在我媽媽病重的時候,需要錢治病,他在哪里?"我的聲音越來越冷,"現在需要錢了,想起父女情了?"
"小雨,爸爸知道錯了。"爸爸聲音顫抖,"這些年來,爸爸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想著你和小天。"
"后悔?"我站起來,走到窗邊,"如果有用的話,要警察干什么?"
房間里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們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嗎?"我轉過身,"十歲開始打工,一邊上學一邊照顧弟弟。媽媽去世的時候,我發誓要讓自己變強大,強大到沒有任何人能傷害我。"
"現在我做到了。我有錢,有地位,有能力救你們。"我走回位子坐下,"但是,我為什么要救?"
林小月終于開口了:"姐姐,我知道我媽媽以前做錯了事,但是...但是爸爸真的快死了。"
我看著這個和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她長得很像年輕時的張美華,但眼神里沒有那種尖銳,反而很純凈。
"你今年多大了?"我問她。
"二十四。"
"大學畢業了嗎?"
"還有半年。"她小聲說。
"學的什么專業?"
"護理。"
我點點頭:"很好的專業。那你覺得,如果你爸爸不是我爸爸,只是一個陌生的病人,我有義務救他嗎?"
林小月愣住了:"這...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我追問,"因為血緣關系?那當年他選擇另一個家庭的時候,怎么不想想血緣關系?"
張美華終于忍不住了:"小雨,我知道你恨我,要報復也應該報復我,不要連累無辜的人啊!"
"無辜?"我看著她,"當年在產房門外撒潑的時候,你想過我媽媽無辜嗎?想過剛出生的孩子無辜嗎?"
她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還有,"我繼續說道,"這些年來,你們過得不好嗎?"
07
"什么意思?"張美華不解地看著我。
我打開手機,調出一些照片給他們看:"這是你們三年前在馬爾代夫的度假照片,這是去年林小月的生日聚會,還有這輛寶馬車,是不是很眼熟?"
三個人的臉色瞬間蒼白。
"你們以為我這些年來沒有關注過你們?"我冷笑,"張美華,你開了一家美容院,生意很不錯。林小月,你的學費生活費從來沒缺過,甚至比很多同學都要優渥。"
"這些錢都是哪來的?"我站起來,走到他們面前,"是我媽媽的命換來的。"
爸爸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小雨,你這話什么意思?"
"當年媽媽查出胃癌的時候,醫生說如果早半年治療,治愈率能達到90%。但她為了省錢,一直拖著。"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刀子,"而同一時期,你給張美華買房子,給林小月交學費,花了多少錢?"
房間里死一般寂靜。
"八十萬。"我報出了一個精確的數字,"這些我都查過了。如果當時你愿意拿出十萬塊給我媽治病,她不會死。"
爸爸的身體搖搖欲墜,幾乎從輪椅上滑下來。
"所以,現在你們告訴我,誰才是無辜的?"
張美華終于崩潰了,跪在地上大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殺要剮都沖著我來,不要連累志華啊!"
"連累?"我蹲下來看著她,"你知道什么叫連累嗎?當年我媽媽躺在病床上,眼睜睜看著自己因為沒錢治療而等死,那叫連累。"
"我十歲就要承擔起養家的責任,那叫連累。"
"我弟弟從小就沒有享受過完整的父愛,那叫連累。"
我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張美華:"現在輪到你們體驗一下,被命運拋棄的滋味了。"
林小月也哭了:"姐姐,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機會?"我走回座位,"好啊,我給你們機會。"
三個人同時抬起頭,眼中燃起希望。
"五十萬是吧?"我從包里拿出支票本,"我可以給你們。"
"真的?"爸爸激動得顫抖。
"但是有條件。"我放下筆,"第一,從今以后,林志華不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再是他的女兒。斷絕一切關系。"
"小雨..."
"第二,"我繼續說,"這五十萬,算是我買斷了所有的血緣關系。從此以后,生老病死,都與我無關。"
"第三,你們要在媒體上公開道歉,為當年破壞我們家庭的事情,向我已故的母親道歉。"
三個條件說完,房間里再次陷入死寂。
"怎么?不愿意?"我合上支票本,"那就算了。"
"我愿意。"爸爸艱難地說,"只要你愿意救我,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好。"我重新拿起筆,"那我們先辦第一件事。"
我當著他們的面,寫下了斷絕父女關系的聲明書。
"簽字吧。"我把紙推給他。
爸爸顫抖著手拿起筆,猶豫了很久。
"怎么,舍不得?"我冷笑,"那就回去等死吧。"
"不,我簽。"他咬著牙,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也簽了字,然后撕掉了其中一份,把另一份收起來。
"從現在開始,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我站起來,"錢我會讓律師轉給你們,記住我的條件。"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我聽到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08
三個月后,我在網上看到了他們的道歉視頻。
張美華和林小月跪在媽媽的墓前,誠懇地道歉,承認了當年的錯誤。爸爸...不,林志華坐在輪椅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王淑芬,對不起,是我害死了你。"他對著墓碑說,"我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小雨,對不起小天。"
視頻很快就火了,網友們紛紛譴責第三者插足的行為,同情我們母女的遭遇。
有記者聯系我,想要采訪,被我全部拒絕了。
手術很成功,林志華重新獲得了健康。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聯系。
小天對我的做法有些不理解:"姐,他畢竟是我們的父親,這樣做是不是太絕情了?"
"小天,"我看著弟弟,"媽媽臨死前跟我說過,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沒有人能傷害我們。"
"但是報復不能讓人真正強大。"小天說。
我搖搖頭:"這不是報復,這是清算。有些債,必須要還的。"
一年后,我在商場里偶遇了林小月。她穿著護士服,剛下班的樣子。
"姐...小雨姐。"她有些尷尬地叫我。
我點點頭:"工作還好嗎?"
"挺好的。"她低著頭,"謝謝你當初的幫助。"
"應該的。"我淡淡地說,"畢竟錢我已經收了。"
"爸爸他...他經常提起你。"她小心翼翼地說,"他很后悔。"
"后悔沒用。"我轉身要走,"告訴他,好好活著,不要再來找我們。"
"小雨姐..."她在身后叫我,"你能原諒我們嗎?"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原諒是上帝的事,我只負責送你們去見他。"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天晚上,小天給我打電話:"姐,林小月找過我,她說林志華想見見我們。"
"不見。"我的態度很堅決。
"姐,有時候我覺得你變了,變得好冷漠。"
"冷漠?"我苦笑,"小天,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對我們溫柔過,為什么我要對它溫柔?"
"但是媽媽不會希望看到你變成這樣的。"
這句話讓我沉默了很久。
的確,媽媽是個善良的人,即使被傷害了,也從來沒有怨恨過任何人。
但我不是媽媽。
我是在痛苦中成長起來的,我見過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也體驗過絕望的滋味。
所以當命運的轉輪轉到我這一邊的時候,我要讓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這不是報復,這是公平。
五年后的今天,我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回想起這件事,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笑意。
是的,我笑了。
不是因為報復的快感,而是因為我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
強者,從來不需要原諒。
只需要讓傷害過自己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而我,已經足夠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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