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活著》里的福貴,可以說大半輩子是浸泡在“苦”里的。
從揮金如土的徐家少爺,跌落到連糠咽菜都得省著吃的窮農夫,爹娘、妻兒、女婿、外孫一個個都走在了他前頭。
換旁人遭這罪,大概率早就撐不住了,可福貴偏偏硬著頭皮活到了最后。
注意這不“樂活”之活,而更接近于是在苦難里“熬”著。問題是,他為啥從來沒想著放棄自己呢?
這里分三方面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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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苦難里的生命力。
福貴的韌性沒有什么高大上的道理。他的活著就像地里的野草,自然的,沒有攻擊性的,卻又是毀不了的。
想當初他把家產全輸給龍二,老爹受到最沉重的打擊,上茅房時從糞缸上摔下來沒了。
后來他去城里給生病的娘抓藥,沒成想被抓了壯丁,在戰場上天天提著腦袋過日子,身邊天天有人死去。
等他輾轉兩年逃回家,娘早沒了,從小伶牙俐齒的女兒鳳霞,也因為一場高燒沒有及時醫治成了啞巴。可他沒垮。
后來龍二作為地主被槍決,福貴嚇得腿都軟了,卻也暗自慶幸自己輸光家產反倒撿了條命。
到最后所有親人都走了,他買了頭老黃牛,取名叫福貴,天天拉著牛耕地,還跟老牛念叨著家人的名字,就像一家人仍然生活在一起。
他就這樣,不跟困難較勁,就只跟生活死磕,這種勁兒就是他最牛的生命力。
二是親情和責任。
福貴這一輩子,心里始終纏著家人的牽掛,肩上扛著放不下的責任。
當然,他天天流連青樓賭場時是不太清晰的。
他敗家后,妻子家珍帶著鳳霞回了娘家,可生下兒子有慶后,還是咬著牙回了他身邊。
后來家珍得了軟骨病,躺在床上還硬撐著給家人縫補衣服,生怕自己成了累贅。
家珍拉著他的手說要好好活,這話成了福貴心里的定海神針。
兒子有慶主動報名給難產的縣長夫人(縣長就是福貴的“戰友”春生)獻血,竟被醫生硬生生抽干了血,就這樣沒了。
福貴抱著冰冷的兒子回家,看著月光下那條兒子常跑的小路,只覺得像撒滿了鹽。
那種無聲的痛,使我的心都緊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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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家珍哭著說不能讓有慶白死時,他還是忍住了找縣長兼“戰友”春生報仇的念頭。
后來女兒鳳霞嫁給了厚道的跛腳女婿二喜,福貴特意把婚禮辦得熱熱鬧鬧,就盼著女兒能享福。
鳳霞難產去世后,二喜和外孫苦根成了他的牽掛,他來回奔波照顧著他們。
二喜被水泥板砸死后,福貴更是把苦根當成命根子,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就想攢錢給外孫買頭牛。
這些對家人的愛和責任,像一根根繩子,始終把他牢牢拴在這世上。
三是向死而生。
福貴的生活,越到后來越體現出一種看透人生的感覺,有人說,有種“存在主義”的味道。
他見過太多死亡,戰友在戰場上倒下,龍二被槍決,春生被逼得上吊自盡。
可他從沒把死亡當成逃避的路,反倒慢慢接受了這是生命的一部分。
有慶走了,他把對兒子的愧疚藏在心里,加倍疼惜鳳霞;鳳霞沒了,他幫著二喜拉扯苦根;二喜和家珍相繼離世,他就獨自撫養苦根,苦根的笑聲,成了他晚年里最暖的陽光。
全書最讓我受不了的是,苦根最后因為貪吃豆子被撐死了。我相信,這也是壓垮很多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福貴還是挺過來了。
他不是不心痛,而是痛過之后依然選擇扛起生活。他不像春生那樣被挫折擊垮,而是把每一次離別都當成對家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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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跟命運賭氣,平靜接受所有安排,卻始終不放棄生活的態度,正是“向死而生”的真實詮釋。
福貴的故事,讓人讀一次就忍不住紅一次眼。除了年輕時一夜間輸光家產,他沒做過啥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在苦難里一步一步挪到了最后。
這讓我們明白,活著從來不是為了追求多光鮮的日子,而是為了活著本身。
如果你也被這份堅韌打動,不妨去翻翻余華的《活著》原著。
那些文字里藏著更細膩的情感,更扎心的細節,讀完你一定會對“活著”這兩個字,有不一樣的理解。
有些力量,只有在原著里才能真切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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