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曾是北城最耀眼的存在,自由得像風,熱烈得像火,活得肆意張揚。
可她偏偏嫁給了季觀瀾——圈內(nèi)最是嚴謹自律的豪門掌舵者。
男人像一臺精密運行的儀器,不僅對自己要求苛刻,對另一半也同樣如此。
她愛熱鬧,喜歡蹦迪泡男模,他就讓全城的娛樂場所將她列入黑名單。
她愛自由,享受非洲的烈日與冰島的極光,飆車、跳傘無一不精,他就收走她的護照,限制她的出行。
她愛攝影愛畫畫,他卻視之為玩物喪志,將她心愛的相機和畫筆永久封存。
她快被逼瘋了,只能強迫自己學習他定下的所有規(guī)矩,學著做一個合格的季太太。
可即便她努力收斂爪牙,在一次宴會上,依然有人故意嘲諷她野性難馴,她氣不過,沖上去就和那幾個女人廝打成一團。
季觀瀾聞訊而來,在一片竊竊私語與看好戲的目光中,他卻并未為她出頭,反而對挑釁者疏離而平靜地開口:
“抱歉,是我管教無方,她……的確不太懂規(guī)矩。”
那一刻,云霓如遭雷擊,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
她幾乎用盡一生去驗證了一個事實:季觀瀾不愛她。
后來,一場車禍,徹底結(jié)束了她短暫而壓抑的一生。
再次睜眼,云霓重生了。
重生到了和季觀瀾結(jié)婚的前夕。
看著鏡中自己依舊明媚鮮活的臉龐,感受著胸腔里那顆渴望自由的心臟重新跳動,云霓深吸一口氣。
這一次,她不要季觀瀾了,也不要他那令人窒息的愛了。
她只想做回她自己,那個自由、明媚、肆意妄為的云霓!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沖下樓,找到正在餐廳用早餐的父親云瀚海。
“我要取消和季觀瀾的婚約!”
云瀚海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猛地抬起頭,勃然大怒:“你又在胡鬧什么?!之前你怎么任性我都可以不管你,但和季家的聯(lián)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觀瀾那孩子有多優(yōu)秀你不知道嗎?家世、能力、品貌,哪一點不是萬里挑一?!”
云霓看著云瀚海那副恨不得立刻把她打包塞進季家的樣子,心中冷笑:“既然他那么好,那你讓你那個寶貝私生女去嫁。我愿意把這樁婚約讓給她!”
云瀚海聞言,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隨即轉(zhuǎn)為一種難以置信的欣喜,“你……你說什么?你當真愿意讓給你妹妹?”
“是,反正你本就更喜歡那個小三和小三生的女兒,云暖也被你教養(yǎng)得知書達理,規(guī)規(guī)矩矩,砸了那么多錢培養(yǎng)名媛氣質(zhì),正好去做季家那種高門大戶的主母!”
“你!”云瀚海臉色一陣青白,怒斥道,“別一口一個小三說得那么難聽,那是你妹妹!”
“兩家聯(lián)姻是早就定下的,不能更改。既然你執(zhí)意要讓出來……那也只能這樣了。我現(xiàn)在就去季家商量改人選的事!”
說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連早餐都顧不上吃了。
云霓看著父親那副惺惺作態(tài)、實則高興得不行的背影,只覺得無比諷刺。
她什么都沒再說,轉(zhuǎn)身上樓,拿了證件和包,緊跟著也出了門。
她先去辦理了加急的出國簽證,然后打電話叫來了自己最好的閨蜜蘇晴,直奔市中心最火的酒吧。
震耳的音樂,迷離的燈光,舞池里扭動的身軀……這一切,都讓云霓感到久違的自由和暢快。
她拉著蘇晴盡情地蹦迪,喝酒,甚至還大膽地點了幾個顏值頂尖的男模作陪。
蘇晴看著眼前這個仿佛掙脫了所有束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耀眼奪目的云霓,驚得目瞪口呆。
“霓霓,你們家不是馬上要和季家聯(lián)姻了嗎?季觀瀾可是出了名的嚴謹古板,家里規(guī)矩多得嚇人!他要是知道你來這種地方,還點男模……我們家可是得罪不起季家啊!寶貝,你要找死別拉著我一起啊!”
云霓仰頭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種痛快的灼燒感。
她勾唇一笑,慵懶道:“放心,我已經(jīng)把這個婚約讓給云暖了。”
“讓了?!”蘇晴驚得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季觀瀾的嗎?之前那么多公子哥追你,你誰都看不上,直到那場慈善晚宴,你見到季觀瀾,一見鐘情,回來還跟我們說,只有他那樣的人中龍鳳才配得上你……”
云霓勾了勾嬌艷的紅唇,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有一片清醒的涼薄:“喜歡和合適是兩回事。我和他,不合適。我也不會再喜歡他了。”
“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啊。我長這么漂亮,家世也不差,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個靈魂契合的了。比如……”
她的目光掃過旁邊笑容靦腆的男模,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勾了勾他的下巴,語氣帶著玩味:“這些弟弟,就很不錯啊。”
話音剛落,一個冰冷低沉,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你說,誰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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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霓身體一僵,緩緩回過頭。
只見季觀瀾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卡座旁邊。
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清冷禁欲的氣質(zhì)與這喧鬧迷離的酒吧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宛如神祇誤入凡塵,周遭的一切都因他而黯然失色。
蘇曉倒吸一口涼氣,瞬間酒醒了大半,丟給云霓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抓起包就溜之大吉。
一時間,只剩下云霓和季觀瀾四目相對。
而云霓那只犯案的手,還尷尬地停留在男模的下巴處。
季觀瀾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眸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云霓的手腕,然后冰冷的目光掃向那個男模,只吐出一個字:“滾。”
那男模被他周身散發(fā)出的強大氣壓嚇得臉色發(fā)白,連滾爬爬地和其他人一起瞬間跑了個精光。
云霓猛地甩開他的手,揉著發(fā)紅的手腕,惱火地瞪著他:“季觀瀾!你要干什么?”
“這句話該我問你。”季觀瀾的聲音像是淬了冰,“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
“我想來,就來了。”云霓語氣毫不在意,帶著明顯的挑釁,“與你何干?”
季觀瀾看著她這副油鹽不進、肆意張揚的模樣,眸色更加深沉。
下一秒,在云霓的驚呼聲中,他竟直接彎腰,將她整個人扛在了肩上!
“季觀瀾!你干什么,放開我!混蛋!”
云霓又驚又怒,用力捶打著他的后背,雙腿不停地掙扎。
但季觀瀾仿佛感覺不到,扛著她,無視周圍所有驚愕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酒吧,直接將她塞進了等候在路邊的黑色勞斯萊斯里。
“開車。”
“是,季總。”
車子平穩(wěn)啟動,云霓氣得去拉車門,想要跳車。
“云霓!”季觀瀾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回座椅,“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你馬上就要嫁進季家。我之前給了你一本季家的家規(guī),其中一條就是晚上十點之前必須歸家,嚴禁出入酒吧、夜店等聲色場所。你沒看嗎?”
“以后,不準再來這種地方。今天的事情,回去給我寫一萬字檢討,深刻反省!”
一萬字檢討?家規(guī)?
云霓氣得差點笑出來,胸口劇烈起伏。
上輩子她就是被這三千條家規(guī)捆縛了一生,活得像個提線木偶!
這輩子,她絕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誰要寫你那破檢討?!”她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的家規(guī)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嫁你了!”
話音落下,車廂內(nèi)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季觀瀾猛地轉(zhuǎn)過頭,那雙深邃的眼眸死死地鎖住她,里面翻涌著難以置信和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
他看了她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什么意思?”
云霓看著他這副樣子,原本想要和盤托出的沖動,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這么不喜歡她這個肆意荒唐的未婚妻,如果這么快就告訴他,他的未婚妻換人了,換成了他最是滿意的大家閨秀,豈不是便宜他了。
想到上輩子的壓抑,她深吸一口氣。
她偏要讓他在這段時間忍受即將要和她成婚的痛苦,讓他受幾天的折磨!
想到這里,她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偏過頭看向窗外,悶聲道:“……沒什么意思,氣話而已。”
季觀瀾審視了她片刻,眸中的暗沉似乎緩和了幾分,但語氣依舊不容置疑:“坐好。”
云霓看著他即便在盛怒下依舊挺直如松的坐姿,連發(fā)絲都一絲不茍,再想到上輩子他那些令人窒息的規(guī)矩,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她偏不!
她故意歪倒在座椅上,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昂貴的羊絨地毯上,又按下車窗,任由夜風吹亂她精心打理的長發(fā)。
她就是要這樣肆意,這樣明媚,這樣不顧形象!
這才是真正的云霓!
季觀瀾看著身旁這個與車內(nèi)嚴謹奢華氛圍格格不入的女孩,眉頭緊鎖,但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車子在云家別墅前停下。
云霓拉開車門就要下車。
“云霓。”季觀瀾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語氣清冷,“一萬字檢討,明天交給我。”
說完,便命令司機開車離開。
云霓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尾燈,狠狠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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