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聚餐同事故意說錯時間地點，第二天我問他，他：開玩笑的

"張總監，王鵬已經收拾東西走了。"

陳經理站在我辦公室門口，神情復雜地看著我。她手里拿著一份剛剛簽字的離職手續，墨跡還沒有完全干透。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頭看向窗外。王鵬正拖著一個紙箱子從樓下走過，那個紙箱里裝著他三年來在這個公司積累的所有東西。

"他說什么了嗎？"我問。

"他問為什么。"陳經理頓了頓，"我只能說是工作調整。"

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其實連陳經理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她只是按照我的要求辦理了手續。在她眼中，這可能只是一次普通的人事調整。

但只有我知道，這一切的起因，是昨天晚上那個被故意說錯的聚餐時間。

01

三年前，王鵬剛進公司的時候，我對這個年輕人印象很好。

他是應屆畢業生，計算機專業，簡歷很漂亮。面試的時候，他回答問題思路清晰，對產品設計也有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他很謙虛，總是說"您說得對，張總監"，"我還需要多學習"。

那時候我們部門正缺人手，我力排眾議把他招了進來。劉總還專門問過我："這個小伙子行嗎？感覺有點嫩。"我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我看人很準的。"

王鵬確實沒有讓我失望。他學東西很快，加班從不抱怨，周末經常主動來公司處理一些緊急任務。客戶有什么需求，他總能第一時間響應，有時候甚至比我反應還快。

半年后，我就把他提升為產品經理。同事們都說我眼光好，挖到了一個寶。

那時候的王鵬，每次見到我都會主動打招呼："張總監早上好！"語氣里帶著發自內心的尊敬。開會的時候，他總是認真做筆記，我說什么他都記下來。

我記得有一次，公司要做一個重要項目的演示，客戶是個很難搞的甲方。我準備了一個星期，但演示前一天晚上，我突然發現方案有個致命缺陷。

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給王鵬打電話，想讓他過來幫忙想想辦法。他二話不說就趕到了公司，我們一直工作到凌晨三點，終于找到了解決方案。

第二天的演示很成功，客戶當場就簽了合同。會后，我特意請王鵬吃了頓飯，還給他發了五千塊獎金。

那頓飯后，王鵬紅著眼睛跟我說："張總監，跟著您我學到了很多。您就像我的老師一樣，我會一直記住您的恩情的。"

我當時很感動，覺得這個年輕人知恩圖報，是個可以培養的好苗子。

02

但是，人總是會變的。

王鵬升職后，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態度在慢慢發生變化。剛開始是一些細節，比如打招呼的時候不再那么恭敬，開會的時候偶爾會反駁我的意見。

我當時覺得這很正常，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說明他在成長。我甚至還鼓勵他多發表自己的看法。

但漸漸地，這種變化越來越明顯。

去年年底的時候，公司年會，王鵬喝了點酒，當著很多同事的面說："其實我們部門的很多決策，都是我在推動的。張總監主要負責對外協調。"

當時現場有點尷尬，但我沒有說什么。畢竟是年會，大家都喝了酒，說話可能會有點過頭。

但從那以后，我開始注意到王鵬的一些變化。他開始在其他同事面前表現得很權威，經常說"我覺得應該這樣"、"按我的經驗"。有時候，新來的同事問問題，他甚至會說："這個你問我就行，不用麻煩張總監。"

更讓我意外的是，有幾次客戶直接找到王鵬，跳過了我這個總監。后來我才知道，王鵬主動給客戶留了自己的聯系方式，說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找他。

我找過他談話，提醒他要注意職場規范。他表面上答應得很好，說"您說得對，我注意"，但行為上并沒有什么改變。

今年三月份，公司來了個新的實習生小李。小李剛來的時候，按照慣例應該先跟我匯報，但王鵬直接把人帶到了自己的工位，說："以后你就跟著我干，有什么不懂的問我。"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這已經不是態度問題，而是在挑戰我的權威。

03

真正讓我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是上個月的那次項目匯報。

公司要向總部匯報我們部門今年的工作成果，這種匯報通常都是我來做的。但王鵬主動找到劉總，說他更熟悉項目細節，建議由他來匯報。

劉總問我的意見，我當時猶豫了一下，想著給年輕人一些機會也不錯，就同意了。

結果匯報那天，王鵬的表現確實很好，把項目的各個環節都講得很清楚。總部的領導對他印象很深刻，會后還專門跟劉總說："你們部門這個小王很不錯，有培養前途。"

本來這是件好事，但王鵬后來的反應讓我很不舒服。

匯報結束后，我們一起吃飯慶祝。席間，王鵬跟其他部門的經理聊天，言語中透露出一種暗示：這個項目主要是他在負責，成果也主要歸功于他。

有個經理甚至開玩笑說："小王，看來你們部門要換人做主了。"

王鵬當時笑了笑，說："哪里哪里，我還要跟張總監多學習呢。"但那個笑容和語氣，讓我感到很不自在。

從那以后，我發現公司里有些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有人開始質疑我的能力，覺得我這個總監名不副實。甚至有傳言說，王鵬遲早會取代我的位置。

我開始反思，是不是我這三年對他太寬松了？是不是給了他太多的空間，讓他誤解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但我還是選擇了容忍。畢竟他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而且工作能力確實很強。我想，或許隨著他的成熟，會慢慢明白職場的規矩。

直到上周的那次部門聚餐通知，我才徹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04

上周三下午，我們部門準備組織一次聚餐。

這是我們部門的傳統，每個季度都會聚餐一次，增進同事之間的感情。通常都是我來組織，但那天我有個臨時會議要開，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王鵬。

我跟他說："你來負責通知大家，周五晚上七點，老地方。"老地方是指公司附近的一家川菜館，我們經常去那里聚餐。

王鵬當時點頭說："好的，張總監，我這就去通知大家。"

周五下午，我開完會已經是六點半了。我趕緊收拾東西往川菜館趕，想著不能讓大家等我。

到了川菜館，我發現里面空無一人。我以為是我來早了，就找了個位置坐下等。

七點到了，還是沒有人來。我有點奇怪，給李曉打電話。

"小李，你們到了嗎？我在川菜館沒看到你們。"

李曉在電話里很驚訝："張總監，我們在海底撈啊，王鵬通知我們說改地方了。您不知道嗎？"

我愣了一下："什么時候改的？"

"就今天下午啊，王鵬說您臨時決定換個地方，讓我們七點半到海底撈。我們剛到，正在等位置呢。"

我立刻意識到出了問題。海底撈距離川菜館有二十分鐘車程，而且那里周末要排隊，我趕過去至少要九點才能開始吃飯。

但更讓我在意的不是時間問題，而是王鵬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掛了電話，坐在川菜館里想了很久。如果是臨時有情況需要換地方，王鵬應該第一時間通知我。但他沒有，他故意讓我撲空。

這已經不是工作態度的問題了，這是在故意整我。

我最終沒有去海底撈。我一個人在川菜館吃了頓飯，想了很多事情。

那天晚上，李曉給我發微信："張總監，您怎么沒來？我們都等您呢。"

我回復："臨時有事，你們吃好。"

但我心里已經做出了決定。第二天，我要找王鵬好好談談。

05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公司。

王鵬九點才到，看到我坐在辦公室里，他主動走了過來。

"張總監，您昨天怎么沒來聚餐？大家都在問您呢。"他的語氣很自然，好像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抬頭看著他："你不是通知我說七點在川菜館嗎？"

"啊，對不起對不起。"王鵬拍了拍腦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下午臨時改了地方，忘了通知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忘了？"我盯著他的眼睛。

"是啊，事情太多了，一忙就忘了。"王鵬輕松地笑了笑，"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個聚餐嘛。"

他的這句話讓我徹底確定了我的判斷。這不是忘記，這是故意的。

"就是個聚餐？"我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對啊。"王鵬的表情更輕松了，甚至帶著一絲不以為然，"張總監，您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吧？開玩笑的嘛。"

開玩笑的。

這三個字在我腦海里反復回響。在他眼中，讓我一個人坐在餐廳里等了兩個小時，只是一個玩笑。

我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王鵬，你跟我來一下。"

我走向陳經理的辦公室，王鵬跟在我后面，還在說："張總監，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注意..."

但我已經不想再聽他的任何解釋了。

我推開陳經理辦公室的門，陳經理正在處理文件，看到我們進來，有些意外。

"張總監，有什么事嗎？"

我轉過身，看著王鵬的臉，他還保持著那種輕松的表情，顯然沒有意識到即將發生什么。

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深吸一口氣。

"陳經理，我需要你辦理一個離職手續..."

06

陳經理的筆停在了半空中。

王鵬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那種輕松的笑容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定格在他臉上。

"張總監，您...您說什么？"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對陳經理說："王鵬的離職手續，今天就辦完。"

陳經理明顯愣住了。她看看我，又看看王鵬，不確定地問："張總監，這是...工作調整嗎？"

"不是調整，是離職。"我的語氣很平靜，"王鵬從今天起不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

王鵬終于反應過來了。他的臉色刷地變白，聲音都變了調："張總監，不是吧？就因為昨天的聚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我轉身面對他："你剛才還說是開玩笑的。"

"我...我..."王鵬語無倫次，"我說錯話了，我道歉行不行？張總監，您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

"小事？"我打斷了他，"三年了，王鵬。三年時間，我看著你從一個謙虛好學的新人，變成現在這樣。"

陳經理意識到氣氛不對，想要出去，我擺手示意她留下。

"張總監，我知道我最近可能有些...有些飄了。但我保證，我以后一定改！"王鵬的語氣里已經帶著哭腔，"您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機會我給過你很多次了。上次客戶直接聯系你的時候，我提醒過你。上次你在年會上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忍了。上次你私自決定讓實習生跟你工作的時候，我也沒說什么。"

王鵬的臉色越來越白。

"但是昨天，你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繼續說道，"在你眼中，我已經不是你的領導了。我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戲弄的人。"

07

"不是的！張總監，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王鵬幾乎是在喊，"您是我的恩人啊！沒有您就沒有今天的我！"

我看著他，心里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哀。

"恩人？"我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真的是你的恩人，你會讓我一個人在餐廳里等兩個小時嗎？"

王鵬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三年前，我力排眾議招你進來的時候，你說我是你的老師。兩年前，我提拔你做產品經理的時候，你說要報答我的恩情。一年前，我還在為你的成長感到欣慰。"

我走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流。

"但是現在，你覺得我只是一個可以隨意開玩笑的對象。你覺得故意整我很有趣，覺得看我出丑很好玩。"

陳經理終于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看向王鵬的眼神也變了。

王鵬跪了下來："張總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當我是一時糊涂，給我最后一次機會好不好？"

看到他跪下，我心里有一瞬間的軟化。但我很快就壓下了這種情緒。

"王鵬，站起來。"我說，"你現在的道歉，和三年前剛進公司時的謙虛一樣，都只是為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里含著眼淚。

"三年前，你想要這份工作，所以你謙虛。現在，你想保住這份工作，所以你道歉。"我轉過身面對他，"但你從來沒有真正尊重過我，不是嗎？"

王鵬哭了起來："不是的...不是的..."

"如果你真的尊重我，你就不會在客戶面前邊緣化我。如果你真的感激我，你就不會在年會上那樣說話。如果你真的把我當領導，你就不會故意整我取樂。"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刺在王鵬心上。他的眼淚越流越多。

"張總監...我..."他想說什么，但又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陳經理在一旁看著，也被這種場面震撼了。她可能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下屬這樣對待自己的恩人。

08

我走到王鵬面前，蹲下身子，平視著他的眼睛。

"王鵬，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么嗎？"

他抽泣著搖頭。

"你以為能力就是一切。你以為只要工作做得好，就可以無視其他的一切。包括人品，包括感恩，包括最基本的尊重。"

我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但你忘了，是誰給了你展示能力的機會。是誰在你什么都不懂的時候耐心教導你。是誰在你犯錯的時候為你承擔責任。"

王鵬哭得更厲害了。

"張總監，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搖了搖頭："機會是用來給有悔改之心的人的。但你沒有。你只是害怕失去這份工作，害怕失去現在的地位。如果我今天原諒了你，過一段時間，你還會故態復萌。"

陳經理輕聲問："張總監，那離職手續..."

"按正常流程辦理。"我說，"該給的補償一分不少，但人必須今天就走。"

王鵬猛地抬起頭："張總監，這樣對我是不是太狠了？好歹我也為公司工作了三年..."

"狠？"我看著他，"你覺得我狠？"

"昨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餐廳里等你們的時候，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的聲音平靜得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我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我想起那個通宵達旦為項目奮斗的夜晚。我想起你哭著跟我說要報恩的那頓飯。"

王鵬的哭聲停了，他怔怔地看著我。

"然后我意識到，那個我用心培養了三年的人，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可以隨意戲弄的傻瓜。"

我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

"王鵬，這不是懲罰，這是回禮。你給了我一個'玩笑'，我回給你一個'驚喜'。公平交易。"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留下還跪在地上的王鵬和不知所措的陳經理。

一個小時后，陳經理來到我辦公室，說王鵬已經辦完離職手續走了。

"他最后有說什么嗎？"我問。

"他說...他說對不起，說他真的知道錯了。"陳經理頓了頓，"張總監，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他看起來真的很后悔。"

我搖了搖頭："陳經理，你知道什么叫做'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嗎？"

她點了點頭。

"但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比如信任，比如尊重。"我抬頭看著她，"我可以原諒他的無知，可以原諒他的狂妄，但我不能原諒他把我的寬容當作軟弱，把我的恩情當作理所當然。"

陳經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重新拿起咖啡杯，看著窗外的陽光。王鵬的事情結束了，但給我的教訓還在。

有時候，太多的寬容會被理解為軟弱。太多的恩情會被當作理所當然。

人性就是這樣復雜而微妙的東西。

我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這杯咖啡，比平時更苦一些，但也更清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