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退休金1萬6，深夜打電話：借我8塊錢買米，我連夜回家

"爸，你說什么？借8塊錢買米？"

我握著手機，以為自己聽錯了。深夜十一點半，父親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峰兒，爸實在沒辦法了，家里米缸空了，你能不能先借爸8塊錢，明天我去買袋米。"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咳嗽聲，我心臟猛地一緊。

父親林德，65歲，退休金每月1萬6千元，在我們這個小城市算是相當不錯的收入。可現在，他竟然要向我借8塊錢買米？

"爸，你的退休金呢？"我忍不住問道。

"哎，別問了，總之就是...暫時有點困難。"父親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想想別的辦法。"

我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旁邊的妻子陳萍被驚醒："怎么了？"

"我現在就過去。"我對著電話說道，然后掛斷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我已經開車駛向父親居住的老城區。夜色中，街道空曠寂靜，只有我的車燈劃破黑暗。

01

父親的退休生活，原本過得相當舒心。

兩年前他從供電局退休時，每月1萬6的退休金讓他成為鄰里間羨慕的對象。那時候，他經常帶著8歲的孫子林小宇去公園喂鴿子，給小宇買各種玩具，從不手軟。

"爺爺真好，又給我買新的變形金剛了！"小宇總是開心得蹦蹦跳跳。

父親笑得合不攏嘴："爺爺有退休金，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我那時候還會半開玩笑地說："爸，您這退休金比我工資都高，以后該您養我了。"

父親總是爽朗地大笑："那敢情好，等你老了，爸養你！"

每個周末，我都會帶著妻子陳萍和兒子小宇去看望父親。他總是提前一天就開始準備，買最新鮮的菜，包小宇最愛吃的餃子。

"峰兒，你看我給小宇買的這雙新鞋，三百多呢，但是質量好。"父親像獻寶似的拿出各種給孫子買的東西。

我心里暖暖的，父親獨自一人生活這些年，能有這樣的經濟底氣，我也放心很多。

母親在小宇五歲那年因病去世，父親一個人住在那套90平米的老房子里。雖然我多次建議他搬到我家來住，但他總是拒絕。

"我在這里住了大半輩子，鄰居都熟悉，而且我有退休金，能照顧好自己。"父親很堅持自己的獨立。

那時的父親，精神矍鑠，每天早上六點準時起床晨練，下午和老友們下棋聊天，生活規律而充實。

02

父親年輕時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父親在供電局當工人，母親在紡織廠上班，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就夠維持基本生活。但父親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抱怨過生活的艱辛。

記得我上小學三年級時，同班同學都有新書包，只有我背著一個補了又補的舊書包。我回家偷偷哭了，被父親發現了。

第二天，父親就給我買了一個嶄新的米老鼠書包。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加班一個月攢下的錢。

"峰兒，咱家雖然不富裕，但爸保證讓你有尊嚴地上學。"父親摸著我的頭說。

上高中時，我的數學成績不好，父親省吃儉用給我請了家教。每次家教老師來，父親都會恭恭敬敬地倒茶遞水。

"老師，我兒子就拜托您了，他將來要考大學的。"父親總是這樣對家教老師說。

高考那年，我如愿考上了省城的大學。那天晚上，父親喝了很多酒，紅著眼睛對我說："峰兒，你是咱老林家第一個大學生，爸這輩子值了。"

大學四年，父親每個月都按時給我打生活費，從來沒有斷過。我知道那些錢對當時的家庭來說并不輕松，但父親總是說："讀書要緊，別的都不重要。"

畢業后我留在省城工作，結婚生子，父親總是為我感到驕傲。每次有鄰居問起我，他都會滔滔不絕地夸贊："我兒子在省城當經理呢，孫子也聰明得很。"

母親去世后，我更加關心父親的生活。看到他退休金豐厚，生活自在，我心里的那份擔憂也減輕了不少。

03

從三個月前開始，我察覺到父親有些不對勁。

第一次發現異常，是在一個周日的午餐上。往常父親都會準備豐盛的飯菜，那天卻只有簡單的白粥配咸菜。

"爸，今天怎么這么簡單？"我有些奇怪。

"哦，最近胃口不好，吃清淡點。"父親解釋道。

小宇撅著嘴："爺爺，我想吃紅燒肉。"

"下次，下次爺爺給你做。"父親摸著孫子的頭，眼神有些閃躲。

第二次是一個月前，我想給父親買個按摩椅，他死活不要。

"太貴了，我身體好著呢，不需要這些東西。"父親擺手拒絕。

這不像他的性格，以前我給他買東西，他總是欣然接受，說是兒子的孝心。

半個月前，我帶小宇去看父親，發現他明顯瘦了，臉色也不太好。

"爸，您最近怎么瘦了這么多？"我關切地問。

"人老了，自然就瘦了，正常。"父親避開了我的目光。

那天我還發現，父親家里的一些小電器不見了，比如豆漿機、空氣炸鍋，都是我之前給他買的。

"那些東西呢？"我問。

"壞了，扔了。"父親回答得很簡短。

我開始懷疑父親是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但每次問起，他都說自己很好，讓我不要擔心。

上周末，我提出要陪他去醫院體檢，被他嚴詞拒絕。

"我好得很，不需要體檢，你們年輕人工作忙，別為我操心。"

但我清楚地看到，父親的手在微微顫抖，這在以前從來沒有過。

04

最近一個月，父親的異常行為越來越明顯。

兩周前，我路過他家樓下的小超市，老板娘主動和我打招呼："小林，你爸爸最近怎么了？以前買東西都是拿好的，現在專挑便宜的。"

我心里一沉："怎么個便宜法？"

"就是過期面包啊，打折的菜啊，有時候還問有沒有更便宜的。"老板娘壓低聲音，"我們都覺得奇怪，你爸爸不是退休金挺高的嗎？"

我當時就想找父親問清楚，但轉念一想，也許他只是節約慣了，老人家嘛，不想浪費。

上周三晚上，我突然想起父親愛吃的那家鹵肉店，決定買點給他送過去。到了他家樓下，卻看到客廳里黑燈瞎火的。

我用鑰匙開門進去，發現父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一碗白開水泡饅頭。

"爸，您怎么不開燈？"我趕緊按亮電燈。

父親像被嚇了一跳："峰兒，你怎么來了？"

"我給您買了鹵肉，您怎么就吃這個？"我看著那碗簡陋的晚餐，心疼得不行。

"我，我牙疼，吃不了硬的東西。"父親解釋道。

但我注意到，他說話時眼神躲閃，明顯在撒謊。

那天我堅持陪父親吃了晚飯，期間試探性地問起他的生活費用，但他總是岔開話題。

臨走時，我偷偷看了一眼廚房，冰箱里幾乎是空的，只有幾個土豆和一小把青菜。

我開始意識到，父親可能遇到了什么經濟困難，但他的退休金明明很穩定，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是不是被騙了？是不是生病了需要大筆醫療費？還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但每次想要深入了解，父親都會用各種借口搪塞過去。

05

今晚的電話讓我徹底坐不住了。

開車在深夜的街道上，我腦海里翻來覆去想著父親最近的種種異常。退休金1萬6，怎么可能連8塊錢買米的錢都沒有？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問題。

車子駛過熟悉的街道，很快就到了父親居住的老小區。夜里的小區格外安靜，只有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我停好車，快步走向父親住的那棟樓。

爬樓梯時，我的心跳得很快，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父親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向我借這么少的錢？為什么最近變得這么奇怪？

到了父親家門口，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掏出鑰匙。

門鎖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脆。我輕輕推開門，客廳里依然是一片黑暗。

"爸？"我輕聲叫道。

"峰兒，你來了？"父親的聲音從臥室里傳出來，聽起來有些虛弱。

我打開客廳的燈，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愣住了。

客廳里空空蕩蕩，原本擺放的沙發、茶幾、電視柜全都不見了。墻上掛著的字畫也沒有了，只留下幾個釘子在墻上。

我的手開始顫抖。

推開臥室門的瞬間，我徹底愣住了。

06

父親躺在一張破舊的單人床上，床邊放著一個輸液架，透明的輸液管連接著他瘦削的手臂。房間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各種藥盒散落在床頭柜上。

"爸！"我幾乎是喊出來的。

父親艱難地轉過頭，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微笑："峰兒，你不該來的。"

我沖到床邊，看清了藥盒上的字樣——全都是治療肝癌的靶向藥物。每盒藥品的價格標簽還在，我快速算了一下，這些藥加起來至少要兩萬多元。

"爸，您什么時候......"我的聲音在顫抖。

"三個月前查出來的，醫生說是晚期。"父親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我終于明白了一切。父親這三個月來所有的異常行為，都是為了省錢買藥。他賣掉了家里的家具家電，每天只吃最便宜的食物，就是為了能買得起這些昂貴的救命藥。

"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一個人扛著？"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峰兒，你在省城買房、孩子上學，壓力已經很大了。"父親伸出瘦得皮包骨頭的手，想要摸摸我的臉，"我有退休金，能自己解決。"

"可是您的退休金......"

"每個月1萬6的退休金，光買藥就要花掉2萬多。"父親苦笑道，"我把之前的積蓄全用完了，這個月的退休金還要過幾天才到賬。家里的米真的吃完了，我實在沒辦法，才想到借你8塊錢。"

我徹底崩潰了，跪在父親床邊失聲痛哭。

07

"爸，您怎么這么傻！"我緊緊握住父親的手，"我是您兒子，這些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

父親輕撫著我的頭："峰兒，爸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把你培養成才。你現在事業有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什么負擔！您是我爸爸！"我哽咽著說，"您為了供我上大學，自己省吃儉用，現在輪到我照顧您，天經地義！"

父親的眼中也有了淚花："可是這病，花多少錢也治不好了。醫生說最多還有半年時間，我不想讓你們為了我傾家蕩產。"

我站起身，開始收拾散落的藥盒："爸，從明天開始，您搬到我家住。所有的醫療費用我來承擔，咱們一起面對。"

"不行，峰兒，你的房貸，小宇的學費......"

"爸！"我打斷了他，"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您只有一個。這些年您為我們家付出了太多，現在該我們照顧您了。"

父親看著我，眼中滿是復雜的情感："峰兒，你真的長大了。"

我幫父親整理好輸液管，然后開始收拾他的衣物："爸，您還記得小時候我生病時，您是怎么照顧我的嗎？"

"記得，你發高燒，我一夜沒睡，用濕毛巾給你擦身體降溫。"父親回憶著。

"現在輪到我來照顧您了。"我堅定地說，"我們一家人一起面對，什么困難都能克服。"

那一夜，我陪著父親聊了很多，從我小時候的趣事，到小宇的成長，再到我們對未來的期望。我發現，盡管病痛折磨著父親，但當我們敞開心扉交流時，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08

三個月后，父親安詳地離開了我們。

在他生命的最后三個月里，我們全家陪伴著他度過了許多珍貴的時光。小宇每天放學后都要和爺爺聊天，給他講學校里發生的趣事。陳萍精心為父親準備營養餐，盡管他食欲不佳，但每次都會努力多吃幾口。

父親走的那天早上，陽光格外明媚。他拉著我的手說："峰兒，爸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你這樣的兒子。"

辦完父親的后事，我整理他的遺物時，發現了一本日記。翻開最后一頁，是他生病后寫下的文字：

"峰兒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懂事。我不想因為自己的病拖累他們的生活，但最后還是讓他承擔了很多。看到他為了照顧我，每天忙前忙后，我心疼但也感到驕傲。我們老林家的孩子，都是有責任有擔當的。

今天小宇問我，爺爺你什么時候能好起來？我告訴他，爺爺會永遠在天上看著他，保佑他健康成長。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如果還有下輩子，我還要做峰兒的父親。"

讀完這段話，我淚如雨下。

一年后的今天，每當我路過那家小超市，老板娘總會和我聊起父親："你爸爸真是個好人，生病了還不愿意麻煩家人，最后幾個月看你們一家人那么和睦，他走得也安心。"

我時常想起那個深夜，父親為了8塊錢買米給我打電話的情形。那通電話，讓我意識到家人之間最重要的不是面子，不是獨立，而是真誠的關愛和陪伴。

現在，我每個月都會給小宇講爺爺的故事，告訴他家人之間要相互扶持，有困難要一起面對。

父愛如山，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父親依然在用他的方式保護著我們。而我們能做的，就是用同樣的愛去傳承這份溫暖，讓這個家庭的溫情繼續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