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視600度也能唱戲?”19歲技校生被楊飛飛一眼相中,借調(diào)單上寫著:這姑娘不唱戲,滬劇要虧。
真被說中了。華雯第一場大戲就是“后娘”,20歲不到,臺下阿奶們嘀咕:小囡演得動嗎?她倒好,干脆把鞋墊墊高,走路帶風(fēng),嗓子一壓,活脫脫一個苦命寡婦。那天散戲,后臺老琴師偷偷抹淚:楊家小姑娘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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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狠的是《東方女性》。22歲演出軌人妻,放現(xiàn)在就是熱搜爆點。她偏不演“壞女人”,把方我素拆成三段:先演少女的甜,再演妻子的慌,最后演母親的狠。北京演出完,觀眾堵門喊“再來一段”,連出租車司機都學(xué)會唱“我做錯啥人”——那年梅花獎直接送到她手里,史上最年輕,沒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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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算過,她最瘋的一年跑足280場,嗓子出血就含人參片,下臺直接掛水。劇團會計說:華雯的演出費,一半貢獻給藥房。可只要票房一差,她第一個降酬勞,理由簡單:戲比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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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也來得像戲。1996年《唐伯虎點秋香》,她是秋香,秦雷演唐伯虎,一個滬劇一個滑稽,臺下觀眾笑到拍大腿。倆人真談起戀愛,秦雷爸媽擔(dān)心:滑稽戲和滬劇,節(jié)奏差一倍,日子咋過?結(jié)果婚后出現(xiàn)神奇場面:華雯的滬劇里加了“滑稽包袱”,笑點開三倍;秦雷的滑稽戲里插“滬劇慢板”,觀眾哭著笑。業(yè)內(nèi)人打趣:這叫“夫妻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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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臺下頭發(fā)一年比一年白,華雯急了。2022年,62歲披旗袍演繁漪,把曹禺《雷雨》改成純滬語。首演那天,90后小情侶發(fā)朋友圈:原來外婆搖著蒲扇哼的調(diào)子,這么帶感!演出結(jié)束,劇場門口排起長龍——買周邊,不是買簽名,是買“滬語拼音臺詞本”。年輕人邊翻邊學(xué):“儂曉得伐,繁漪格句‘我不是瘋子’,用上海話罵出來,比普通話帶勁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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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她26歲的女兒在B站開號,ID叫“雯聲雯氣”,不露臉,只發(fā)清唱,一條《金絲鳥》剪到15秒,點贊50萬。彈幕飄過:原來滬劇也能“上頭”。華雯刷到后,留言只有四個字:腔勢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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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她啥時候退休,她翻白眼:戲臺又沒寫年齡限止,唱到麥克風(fēng)追不上我為止。說完掏出發(fā)黃的借調(diào)單,1981年的鋼筆字還清清楚楚:同意華雯同志來團試演,試用期三個月。她笑:四十年了,還在試用期,這班沒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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