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這條消息時,我正好在地鐵里被擠成紙片人,手機差點掉地上——“11月最后一周,五位叫得出名字的人突然沒了”。心里咯噔一下:原來死亡不是電視劇里那種鋪墊十集的慢鏡頭,它像地鐵急剎,一句預告都沒有。
先說我能查到的。11月23號,101歲的作家王火在四川成都醫(yī)院閉眼。老人家1924年生人,寫書寫到2024年,手稿堆了一柜子,最后一部隨筆集還在印廠,版權頁沒來得及改“著”成“遺著”。他女兒說,走前一小時還在要筆,護士以為他要開醫(yī)囑,結果老頭在紙上寫:稿子別亂改。一句話把家屬眼淚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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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兩天,25號夜里,韓國“國民爺爺”李順載也熄燈,91歲。韓劇迷都熟,《搞笑一家人》里那個端著泡菜盆、眉毛會跳舞的姥爺。韓國網友在N刷屏:以后重刷劇,彈幕第一句統(tǒng)一“爺爺真的走了”。別小看這句,它像集體簽名,把記憶釘在公共墻上,誰也別想偷走。
再說那三個名字——賈承博、張老三、胡永歡。我把微博、抖音、百度、豆瓣全翻爛,也沒找到官方訃告,只有幾張馬賽克照片和“朋友證實”截圖。最清晰的一條,說胡永歡是廣東肇慶的20歲姑娘,車禍;張老三跑長途貨,在服務區(qū)心梗;賈承博干脆連籍貫都對不上號。真假難辨,可留言區(qū)哭成一片,像集體守靈。我忽然明白,真假在此刻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需要借個名字把“怕”說出來:原來普通人也能上死亡熱搜,只是我們得靠網友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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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一周之內扎堆?不是死神搞促銷,是算法把“死亡”推成流量。平臺發(fā)現(xiàn):一掛“享年XX歲”,點擊率就瘋漲。于是同一段時間內的告別消息被捆成雷管,一根引線全點著,炸得我們以為世界下起黑雨。其實每天都有人離開,只是平時沒人替你聚合。數(shù)字時代,連悲傷都被做成信息流,刷過去就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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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地鐵窗,反光里的自己像被抽掉一幀。想到王火那句話:稿子別亂改。忽然懂了——死亡刪稿不商量,但活著的人得自己校對錯別字。別把“以后”寫成“改天”,別把“保重”寫成“拜拜”。下一站開門,我擠出車廂,給半年沒聯(lián)系的閨蜜發(fā):今晚出來吃酸菜魚,我請客。她秒回:怕堵車。我直接甩語音:怕個屁,再拖就真堵在陰陽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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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那端沉默三秒,發(fā)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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