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顧雪凝回來了,手里拎著林宇最愛吃的那家點心。
“阿宇,”她神色透著掩蓋不住的疲憊,“明澤從小嬌生慣養(yǎng),大少爺脾氣改不了,你要包容他些。”
她脖子上的吻痕刺得林宇眼睛生疼,抬手便是一巴掌。
“顧雪凝,你忘了她當初對我們都做過什么嗎?為什么你要這么做,你是不是賤!”
顧雪凝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伸手松了松領(lǐng)帶。
“我這也是在報復(fù)他,”她語氣是那么理所當然,“曾經(jīng)他最瞧不起的私生女,如今卻睡了他,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恥辱吧?”
“報復(fù)?”
林宇瞪大了眼睛,指甲深深掐進肉里。
“顧雪凝,你是不是被奪舍了?你明知道我嫌臟……”
顧雪凝握住他的胳膊,聲音多了些許惱怒:“阿宇,別小題大做,我們混到今天這個地位,已經(jīng)沒什么不能掌控的了,我報復(fù)陸明澤也是為了給你出氣,而你永遠是我的丈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好嗎?”
“夠了,顧雪凝,”林宇想起腦子里那顆要命的瘤子,心臟顫抖著,“我們離婚吧。”
顧雪凝眉頭立刻擰起,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她接起電話,臉色瞬間大變,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便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林宇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地,等再睜開眼時,人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
助理滿眼擔憂:“林總,醫(yī)生剛才說了,您腦子里那顆瘤子已經(jīng)很大了,醫(yī)生說您不能再情緒激動受刺激了!”
林宇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診斷報告。
原來,他小時候腦子里就有血塊,隨著常年來的殫精竭慮,變成了惡性腫瘤。
“手術(shù)最快什么時候能安排上?”
“最權(quán)威的專家只有明天和五天后有時間,您還需要做一個檢查。”
林宇輕輕嘆氣:“給我約五天后的吧,我手上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可下一秒,助理接到一個電話,臉色瞬間變了。
“林總,公司出事了,顧總稀釋了您的股份要轉(zhuǎn)讓給陸明澤,還要把你們團隊一整年的獎金都給他!”
林宇不顧腦子昏昏沉沉,迅速趕到公司。
就看到顧雪凝正滿眼寵溺地讓陸明澤簽文件,公司的招牌也從宇河變成了明河!
這明明是當初以他們的名字結(jié)合建立的公司,是他們愛情和心血的見證!
如今她卻背著他,改成了陸明澤的名字!
“顧雪凝,你做什么!”林宇瘋了似的沖過去,一把奪過文件,“那是我的股份,是你當初承諾給我的,憑什么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給別人!”
顧雪凝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把他拉到一邊。
“明澤家破產(chǎn)了,追債的人逼得緊,只有我給他股份才能讓陸家起死回生,公司也要暫時交到他手上,你別這么冷血。”
“我冷血?”
林宇眼眶紅了,指著身后的團隊,聲音顫抖。
“這些項目獎金換來的股份,是我們團隊拼死拼活掙來的,我們陪酒喝到吐,為了這個項目熬了十幾個通宵,幾個老員工都因此生病了,你就這么對我們嗎!”
“算了吧。”
陸明澤抱著手臂在一旁看戲,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顧雪凝,你這股份我不要了,免得他們說我搶你男人的。”
身后的員工也紛紛為林宇叫屈。
“這些年林總多不容易我們都看在眼里,顧總這么做太傷人心了!”
“這個男人是誰啊?沒為公司做過半點事,憑什么拿我們的獎金?”
“夠了!”顧雪凝鐵青著臉訓斥眾人,“但凡還想在這兒干的,就閉嘴簽字,我以后會補償你們!”
話音落下,林宇沒有錯過陸明澤眼中的那一抹得意。
心臟像是被鈍刀割肉一樣疼。
想起創(chuàng)業(yè)初期,公司是個只有五十平米的廉租房。
那天陸明澤坐在頂級勞斯萊斯上路過,搖下車窗,往他們身上丟了一袋垃圾。
“你們兩個野種還開公司?開收廢品的吧,”他笑得前仰后合,“兩個野種只配去撿垃圾!”
顧雪凝眼底滿是恨意,聲音卻溫柔地安撫。
“阿宇別聽他的,我們一定能把公司做大做強,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可現(xiàn)在,她卻要把她們多年的努力,拱手讓給羞辱他們的人!
“我話也放這兒,”林宇深吸一口氣,止住淚意,“我今天就辭職,團隊里的人誰想跟我一起走?”
話音落下,顧雪凝忍不住嗤笑一聲,眼底滿是輕蔑和篤定。
“阿宇,別跟我鬧脾氣了,你知道現(xiàn)在重新找工作有多難……”
然而眾人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下。
“林總,我跟你走!”一個跟著林宇多年的老員工率先站出來,“跟著你干心里踏實!”
“我也跟,這種無良公司不待也罷!”
“林總?cè)ツ奈揖腿ツ模 ?br/>眾人紛紛響應(yīng),一個個站到了林宇身后,眼神堅定。
顧雪凝和林宇的臉瞬間掛不住了。
林宇紅著眼,聲音中多了幾分底氣:“股份我可以不要,但項目獎金必須立刻發(fā)到每個人手里,否則,我們仲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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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凝最終還是冷著臉同意了。
相伴十年,她最知道他的倔σσψ強。
雖然表面總是清冷孤傲像塊堅冰,骨子里卻最是護著自己人。
片刻后,林宇帶著團隊去財務(wù)結(jié)算。
看著一起辛苦打拼的伙伴們拿到了獎金,他心里終于踏實了一些。
可接著就得到通知,他因為行為不端,被徹底踢出公司了。
看著這屈辱般的通告,林宇的心臟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一下。
可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沖上去就報復(fù)。
腦子里長的那顆瘤子像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可能引爆,他不敢再讓自己受刺激了。
團隊的員工紛紛擬好辭職信發(fā)到公司人事部。
他們一個個同仇敵愾:“林總,顧總這么對你一定會后悔的!”
“我們不會跟魚目混珠的老板干,以后你去哪我們就去哪!”
林宇心中感動,答應(yīng)自己以后會創(chuàng)業(yè),帶著他們繼續(xù)奮斗。
他把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發(fā)到顧雪凝的郵箱,準備回家收拾東西。
天色已黑了,他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周圍的人越來越少。
突然,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劃破夜空!
林宇猛地一回頭,刺眼的車燈晃得他瞇起眼,只見一輛汽車正朝他急速奔來!
砰!
不等他反應(yīng),整個人就被撞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五臟六腑都仿佛被撕裂。
意識模糊間,他聽到車門打開,熟悉的說話聲鉆進耳朵。
“這樣,你消氣了嗎?”
顧雪凝牽著陸明澤的手走下副駕,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林宇。
“哼,誰讓他翻了身就得意忘形了,一個私生子,也敢讓我當眾丟臉!”
陸明澤滿眼得意,語氣惡毒。
“他昏過去了?看看還有氣沒。”
林宇眼前一片恍惚,車前頭被撞得凹進去一個大坑,他認出這是他賺到第一桶金時,送給顧雪凝的禮物。
當時顧雪凝感動得紅了眼眶,每天擦這車好幾遍,都舍不得開。
如今,她卻開著這輛車,撞向了他。
“好了,消氣了就別再提了,送他去醫(yī)院。”顧雪凝抱起林宇,準備放到后座。
陸明澤卻皺眉攔著:“不許放后座,我討厭車里有血腥味兒,把他塞后備廂去!”
話音落,林宇感覺到顧雪凝抱著他的手微微緊了一下。
可她只是猶豫了片刻,就打開了后備箱,把他放了進去。
箱門關(guān)上的瞬間,無邊的黑暗和冰冷包裹了他,心也徹底涼透了。
前座的聲音清晰地鉆進耳朵,伴隨著曖昧的接吻聲。
陸明澤揪著顧雪凝的領(lǐng)帶嬌聲道:“顧雪凝,你今天的表現(xiàn)我很滿意。”
“行了,”顧雪凝聲音沙啞,輕輕推開他,“我還要送阿宇去醫(yī)院。”
“顧雪凝,你還真聽話,我說讓你撞他你就撞,既然你都這么不在乎他了,干脆跟他離了算了。”
顧雪凝沉默了一瞬,還是發(fā)動了車子。
“不行,他是我丈夫,離婚對公司不利。”
可下一秒,陸明澤就拉開衣領(lǐng)。
“你看清楚啊顧雪凝,我今天穿的可是新買的西裝短褲,你確定現(xiàn)在要去醫(yī)院?”
話音落下之后,車子便陡然熄了火。
緊接著,便響起不堪入耳的聲音。
林宇蜷縮在冰冷的后備廂里,車身晃動著,而他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心臟麻木得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
曾經(jīng)那個把他捧在手心護著的女人,終究還是徹徹底底地背棄了他。
頭上襲來強烈的劇痛,他徹底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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