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太子爺謝景辭患有雙重人格,他的第一人格是清冷矜貴的家族繼承人,而第二人格則是個無人敢靠近的殺神,只有溫南絮能讓他平靜下來。
因此,溫南絮當了他七年的情感安撫劑,醫生說她身上的氣息能安撫謝景辭的神經。
于是他們便日夜荒唐,直到第999次上床后,謝景辭的病,終于快好了。
所有人都以為,謝景辭病愈那天,就是溫南絮嫁入謝家的日子。
可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他們心里都裝著另一個人,謝景辭愛的是江晚晴,卻因這身病無法與她相守;而溫南絮愛的,是那個只會在失控時出現的第二人格,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沒有結果。
第1000次治療后,謝景辭從床上起身,慢條斯理的系著紐扣,霎時間,那個饜足野性的男人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潤清冷的矜貴模樣。
他看向她,語氣溫和卻疏離:“溫小姐,辛苦了,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晚晴回來了。”
江晚晴,那個始終占據他心尖的人。
溫南絮早已習慣這種變化,她靠在床上平復呼吸,淡淡點頭:“我明白,今天過后,我會離開。”
謝景辭滿意地勾唇:“不用,你因為我的病,留在我身邊七年,即便我和晚晴在一起,你依舊可以住在謝家,我會養你一輩子,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溫南絮眼底掠過一絲黯淡。
她想起三年前的冬夜,他把她冰冷的腳捂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是暴戾人格罕見的沉悶:“要是哪天我沒了,你怎么辦?”
那時她回:“那我就把你找回來。”
現在,她再也找不回來了。
留在謝家,于她已毫無意義。
她剛要拒絕,男人卻已穿戴整齊,拿起車鑰匙轉身離去。
溫南絮張了張嘴,終究什么也沒能說出口。
她環顧這個住了七年的地方,往事如潮水般涌來。
她出身孤兒院,當年撿到發病的謝景辭,不顧旁人排斥,固執地將他帶回照顧,后來謝家發現只有她能安撫謝景辭的情緒,便將她接回謝家。
自此,謝景辭每次發病,都離不開她的安撫,整整七年,他們從未分開。
剛開始,人人都說她可憐,認為她哪一天就會死在謝景辭手上,可對溫南絮而言,那卻是她唯一能觸碰心上人的時刻。
隨著她陪伴的時間越來越長,謝景辭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少。
如今,謝景辭的病徹底好了,那個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出神間,手機突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溫南絮毫不猶豫地接起。
“快到酒吧來。”不等她反應過來,那頭已經快速掛斷了電話。
這是謝景辭發病時,專門通知她的電話。
溫南絮來不及多想,匆忙穿好衣服沖出門。
趕到酒吧時,里面正傳來凄厲的哀嚎。
走近一看,謝景辭渾身戾氣,一拳又一拳地毆打著地上的男子,那一瞬間,他的身影與她記憶中的模樣重合。
溫南絮眼眶一熱,輕聲喚道:“景辭……”
謝景辭動作一頓,看向她時眉頭緊蹙:“你怎么來了?”
這句話,像一根針刺破了她最后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原來,不是他……
她自嘲地彎了彎唇角,終究是她癡心妄想了。
她迅速斂起情緒,低聲解釋:“沒事,伯母以為你又……”
話未說完,一個嬌柔的聲音插了進來:“景辭,我害怕…我不要待在這里,我們快走吧。”
男人眉間的戾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深情:“別怕,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他溫柔地攬住江晚晴的肩,沒再看溫南絮一眼,轉身離去。
溫南絮望著他的背影,心一點點沉下去。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克己復禮的謙謙君子,也會為了一個女人打架,甚至失控到這種地步。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雙腿麻木,才緩緩收回目光。
回到謝家,早已等在客廳里的謝母叫住了她。
“南絮,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既然景辭的病已經痊愈,你也沒必要再留下了。”
溫南絮微微一怔,隨即輕笑:“我會離開的,等辦好留學手續就走。”
當初為了謝景辭,她鉆研心理學,連大學專業都選了這個,只是從前是為了他,如今卻是真心喜歡上這門學科。
之前因為他的病,她不能離開港城,去國外進修,現在,再也沒有什么能束縛她的腳步了。
謝母遞來一張支票:“放心,謝家不會虧待你。”
溫南絮看著支票上那一長串零,唇邊泛起苦澀的弧度。
她沒有客氣,直接接過:“那就多謝伯母了。”
七年的相伴,是時候徹底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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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絮天未亮就出門去申請了國外學府的深造手續。
忙了一天回到家后,發現別墅里吵吵鬧鬧,一進去,才看見她所有的東西都被搬了出來。
溫南絮心一沉,剛要開口質問。
江晚晴已走到她面前:“景辭說了,這間房離他的最近,所以就讓我住進去了,南絮姐,你不會介意吧?”
雖是道歉的話,但是江晚晴的語氣卻沒有半分歉意。
溫南絮并不在意,反正她也準備離開了。
只是她剛要開口,就見江晚晴手里拿著一本相冊,她瞳孔猛地收縮,下意識的伸手去搶。
江晚晴卻早有所備,側身躲開,看向溫南絮的眼神多了一份不屑:“溫南絮,我真沒想到,你對景辭竟然存了這種心思。”
相冊里,記錄的全是溫南絮和第二人格的戀愛日常,也是她僅有的念想。
她耐著性子解釋:“江小姐,你誤會了,我對謝先生沒有半分想法,這個相冊是我的個人隱私,請你還給我。”
可江晚晴卻不依不饒,突然,她的眼眶蓄滿了淚水:“景辭……這就是你說的,和她毫無感情么?”
順著她的視線,溫南絮轉身,就見謝景辭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
溫南絮剛想讓謝景辭解釋。
卻見他絲毫不看她,只是溫柔地拂去江晚晴臉上的淚水:“我和她沒有關系,這些都是我犯病時無意識留下的記錄。”
在所有人甚至是謝景辭看來,他的第二人格只是一場病,沒有人認可他的存在,可對溫南絮而言,那卻是刻骨銘心的七年。
那個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謝景辭才是她的愛人。
江晚晴這才止住哭泣:“那我要毀了這個相冊!”
“不行!”溫南絮下意識開口,語氣是謝景辭從未聽過的堅決。
他蹙起眉,語氣依舊溫和:“溫小姐,他已經不在了,你留著這個只會沉溺過去,晚晴這是在幫你。”
江晚晴勾起唇角,在溫南絮拒絕之前,已經當著她的面,將照片撕得粉碎,用力砸在了她臉上,刮得她臉上火辣辣地疼。
但她卻毫不在意,看著滿地的碎片,其中一片,是他嘴角帶著淤青卻依舊對她笑著,那是他們的第三年,他為了護她,第一次和人打架。
溫南絮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疼得滴血。
她顫抖著去撿。
謝景辭見她這樣,眉心蹙起,剛想說些什么,江晚晴出聲了:“景辭,你快來幫我看看房間布置成這樣好不好?”
謝景辭收回思緒,轉身上了樓。
溫南絮將這些紙屑小心翼翼地撿起,她何嘗不知道,留著這些沒什么意義,她只是不愿,連這最后的記憶也被徹底抹去。
溫南絮隨意找了間房住下。
謝景辭哄完江晚晴,進來時看見溫南絮蹲在床邊,正一點點將撕碎的相冊粘回去,那樣厚的相冊,粘起來極為困難,溫南絮卻做得無比專注,沒有絲毫不耐。
謝景辭見她這般模樣,心頭涌起一股無名的火。
他幾乎失態地奪過那粘了一半的相冊:“你這又是何苦?他不會再回來了,做這些給誰看?”
溫南絮沒有回應。
謝景辭又道:“我知道今天是晚晴做得有些過分,等過幾天你生日,我會對外宣布,認你作謝家的大小姐,以后,再沒人敢欺負你。”
“不用。”溫南絮聲音很輕。
但謝景辭卻置若罔聞,仿佛這已是他能給予的最大恩賜,他沒有等她再說什么,就已經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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