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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7月,特斯拉終于在印度孟買開出首個4000平方米的展廳,為籌備多年的印度市場布局按下“啟動鍵”。然而這份高調入場的期待,卻被冰冷的銷售數據擊碎——Model Y(參數丨圖片)上市兩個月僅售出100多輛,不足其內部目標的1/20。按照中國市場前十個月的31萬2千輛的業績來看,印度市場的表現僅相當于咱們不到三個小時的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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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的水土不服,絕非單純的品牌策略失誤,而是印度電動車市場看似火熱的表象下,潛藏的結構性缺陷的集中暴露,這片被外界寄予厚望的所謂“新興藍海”,實則缺乏支撐規模化、高質量增長的核心根基,所謂的市場潛力,不過是被人口基數和短期增速放大的咖喱色幻象。
特斯拉印度遇冷是必然結果
特斯拉在印度的折戟,本質是對印度市場底層邏輯的誤判,而這一誤判的背后,是印度電動車市場無法回避的現實約束。
首先,價格與消費能力的嚴重錯配,構成了最直接的壁壘。
印度對進口電動車征收最高100%的關稅,直接導致Model Y在印售價飆升至7萬美元(約49.6萬人民幣),是中國市場售價的1.8倍、印度電動車平均價格的3倍。而印度人均GDP僅約2000美元,70%的人口日均生活費不足2美元,乘用車市場60%的銷量由前5%高收入群體貢獻,特斯拉所瞄準的450-700萬盧比(約38-60萬人民幣)高端市場,2025年上半年總銷量僅2800輛,在此種環境下,特斯拉想要月銷破兩千臺,無異于在恒河里尋找純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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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本土品牌塔塔Nexon EV,以12萬人民幣的售價占據42%的市場份額,印證了印度市場“低價為王”的底層邏輯——脫離這一邏輯的高端品牌,注定難以跑量。
其二,基建短板讓電動車有路難行。截至2025年,印度全國車樁比高達235:1,即每235輛電動車僅對應1個公共充電樁,且現有充電樁主要服務于電動兩輪車和小型車,特斯拉僅在孟買、德里布局3座超級充電站,長途補能幾乎成為不可能。
印度政府雖提出充電樁建設計劃,但1788個中央監控基建項目中近半數進度滯后、成本超支17%,電網穩定性不足、農村地區電力供應短缺的問題,更是讓充電自由成為奢望。對于依賴補能便利性的電動車而言,基建的滯后直接掐住了市場增長的咽喉。
其三,供應鏈的卡脖子讓降本增效無從談起。特斯拉在中國市場的成功,依托于成熟的供應鏈體系和75%的零部件復用率,而印度電動車核心零部件進口依賴度高達65%,動力電池進口額2024年同比激增217%,本土生產的電池組成本比中國高41%,電機控制器故障率是中國產品的3倍。
缺乏本土化的供應鏈支撐,事實上,即便特斯拉推進建廠計劃,也難以復刻上海超級工廠的降本效率,最終只能陷入高成本-高定價-低銷量的惡性循環。
“虛假繁榮”撐起的增長幻象
外界對印度電動車市場潛力的樂觀判斷,多源于“銷量同比暴漲65.6%”、“2025年銷量預計翻倍至20萬輛”等宏大的數據,但這些數據的含金量,卻被市場結構的畸形所稀釋。
要知道,在印度電動車去年153萬輛的銷量中,85%是電動兩輪車和三輪車,電動乘用車僅占15%,滲透率僅2.5%。也就是說,當中國電動汽車滲透率已突破50%時,印度的電動乘用車市場仍處于荒漠階段。
即便2025年電動乘用車銷量預計增至20萬輛,也僅占印度乘用車總銷量的4%左右,且增長集中在17萬人民幣以下的入門級市場,技術含量低、利潤空間窄,難以支撐整個產業的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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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值得警惕的是,印度電動兩輪車的增長,本質是“剛需替代”而非“消費升級”。印度交通擁堵、人均出行距離短,電動兩輪車憑借低成本、靈活性成為短途通勤的首選,其增長依賴的是對傳統燃油兩輪車的替代,而非新能源技術驅動的產業升級。
這種以低端代步工具為主的市場結構,既無法帶動動力電池、電機等核心技術的突破,也難以形成像中國市場那樣的全產業鏈協同效應,所謂的“銷量增長”,不過是低附加值產品的數量堆積。
印度沒有潛力
特斯拉的遇冷和市場結構的畸形,只是印度電動車產業深層問題的表象,真正決定其潛力上限的,是無法短期解決的四大核心硬傷。
1. 消費市場的割裂難以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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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前10%的富人掌握57.7%的國民收入,城鄉差距、貧富差距形成了“兩個印度”:新德里的五星酒店標價800美元/晚,而北方邦的農民仍在為每天2美元的收入奔波。這種割裂的消費結構,決定了高端電動車市場規模有限,而低端市場又受限于收入水平,難以形成規模化的消費需求。即便印度中產階級每年增長10%,但其總量仍難以支撐電動車市場的全面爆發,所謂的人口紅利,并未轉化為有效的消費能力。
2. 產業基礎的薄弱無法快速補齊
印度試圖復制中國的電動車產業路徑,但缺乏核心技術和工業體系的支撐。本土車企的電動車續航不足300公里,快充技術落后國際五年;僅3%的本土汽車工程師掌握電動汽車系統集成技術,激光焊接設備良品率從92%暴跌至54%;印度制造的電動車,核心電池來自寧德時代、電機控制器產自中國浙江,本土本土化率僅12%。這種引進—組裝—再引進的惡性循環,讓印度難以擺脫對外部供應鏈的依賴,也無法形成自主的技術創新能力。
3. 政策紅利的效果被層層消解
印度政府推出的FAME II補貼計劃、電動車關稅優惠政策,看似力度不小,實則落地效果大打折扣。關稅優惠要求企業投資至少5億美元建廠,且第四年營業額需達5.77億美元才能享受政策,門檻之高讓多數企業望而卻步;補貼資金向兩輪車、三輪車傾斜,對乘用車的支持有限;而地方政府的征地糾紛、政策執行效率低下,進一步消解了政策紅利。相比中國全產業鏈扶持+基建配套的系統性政策,印度的政策更多是頭痛醫頭的臨時性解決方案,無法形成推動產業升級的合力。
4. 基建天塹難以跨越
印度計劃到2040年建設190多萬個公共充電樁,但截至2025年初,全國僅擁有1.6萬個充電樁,且集中在孟買、德里等少數大城市,農村地區幾乎空白。補齊這一短板,不僅需要32億美元的資金投入,還面臨電網承載力不足、物流成本高、土地征用難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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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機構測算,印度要達到基本的充電設施覆蓋,至少需要數十年年時間,而在這之前,“里程焦慮”將始終制約電動車的普及。
特斯拉的遇冷,其實不過是印度社會整體薄弱的一面鏡子,照出了這片市場的真實底色:人口基數帶來的只是潛在需求,而非有效需求;短期的銷量增長,只是低端產品的替代效應,而非產業升級的信號;政策的扶持,缺乏工業基礎和基建配套的支撐,難以轉化為實際的增長動力。
印度或許能成為電動兩輪車的消費大國,但要成為像中國一樣的電動車產業強國,還需跨越消費能力、產業技術、基礎設施、政策執行四道天塹。
對于全球車企而言,印度市場或許值得布局,但不必高估其潛力;對于行業而言,更應清醒認識到:市場規模不等于市場質量,人口數量也不等于產業能量——印度電動車市場的黃金時代,遠未到來,甚至可能永遠停留在關于“潛力”的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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