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發、孫書文、叢新強暢聊AI時代地域化文學的破圈與成長

大眾新聞 記者 師文靜 攝影 王媛 徐曉磊

12月3日，首屆“青未了”文學創作大賽頒獎典禮暨山東文學大模型上線公測儀式舉辦“文學名家圓桌論壇”，山東大學特聘教授趙德發、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院長孫書文、山東大學文學院教授叢新強三位嘉賓圍繞“AI時代地域化文學的破圈與成長”展開對話。

調動感官善于觀察的作家

能寫出有獨特審美的作品

今年，根據著名作家趙德發的長篇小說《繾綣與決絕》改編的電視劇《生萬物》在央視熱播，原汁原味的“山東故事”強勢霸屏，成為一時的文化現象。

從鄉土題材的《繾綣與決絕》到海洋題材新作《大海風》，趙德發的創作一直深挖山東豐厚的文化資源，縱跨黃土文明到海洋文明兩種形態，展現了一個作家的深厚積淀與廣闊視野。他說，自己的創作轉型可以用“審美上的見異思遷、創作上的求新求變”來概括。

“我曾經說過，只有農村、農民能引發我持久的創作熱情。后來我到海邊居住，被大海所深深吸引和感染，進而轉向海洋題材作品的創作。無論是陸地還是海邊居住的都是人，而人性是相差無幾的，我的鄉土題材作品努力寫好人和土地的關系，海洋題材作品努力寫好人與海洋的關系。”趙德發說道。

談及作家應如何錘煉自己的眼光，超越地域表象進行特異性書寫，趙德發以老舍書寫濟南、張煒書寫膠東半島為例，暢談了作家如何找到獨特的文學審美方法。他認為，老舍寫《濟南的冬天》發現了別人忽視的色彩；張煒以獨特的觀察和文筆寫出不同的膠東半島，只是《你在高原》中就有數百種植物描寫，這是一般寫作者難以做到的。趙德發說，作家的寫作應該調動“眼、耳、鼻、舌、身、意”六種感知功能，還要善于觀察、善于比較、善于發現、善于表現，才能寫出一城一地的獨特性。

近幾年，東北文藝復興、新南方寫作成為典型的現象，地域文學的破圈新機遇成為大家關注的話題。叢新強教授認為，嚴格來說其實沒有“地域化文學”這一說法，無論哪里的文學創作，哪個時期的文學創作，什么方式的文學創作，應該關注的還是文學的本質、文學創作真正的“新之所在”，守住文學的初心。

AI沒有痛苦和困惑

不能完成作家的內在思考

盡管圍繞AI文學創作，還有不少爭議性，但不可否認的是，AI工具提高了獲取知識的效率。但屬于文學的思索與體驗，又是與創作者本身的經歷緊密關聯的。人工智能時代文學該走向何方，AI與文學創作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系，成為論壇上熱議的焦點。

孫書文教授說，愛因斯坦以圓圈作為比喻，如果圓圈內是已知的世界，外面是未知的世界，那么已知的疆域越遼闊，未知的世界也就越大，這就是人類生存困境的問題，而作家的創作之所以珍貴，就是他們提出了人類的困惑，有自身的精神追索。

“人工智能可以為我們提供豐富的資料，它所提供的內容可以作為我們寫作的準備材料、一個模擬工作站。但是AI沒有自己的痛苦和困境，因為對于人工智能來說，它的已知和未知沒有區別。要展開真正的文學創作，展開超越地域性的思考，還是要依賴作家的內在精神。”孫書文表示。

我們該如何看待AI時代的文學創作和文學批評？叢新強教授認為，AI已經開始影響文學評論，有研究者借助人工智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做出大量的研究成果，能看出很多表達不是正常人的表述，而且這種研究壓縮乃至省略了傳統閱讀和研究的思維過程，這種研究方式是有其問題的。“在越是喧囂的時代，激流勇進很難，但或許我們還需要有急流勇退的勇氣。在AI時代的文學創作和研究上，我們還應該堅守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