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2歲,凌晨兩點在給88歲老媽擦屎,腰像斷了一樣,那一刻突然明白:再孝順也扛不住“老老照護”這四個字。
不是不想盡孝,是身體真不行了。衛健委說75%的六十歲人有三種以上慢性病,我高血壓+腰椎間盤+失眠,全占。白天給老媽喂飯,她一口飯含十分鐘不咽,我蹲著端碗,膝蓋咔咔響。晚上她每半小時喊一次,我睜眼到天亮,心跳120。65%的照護者腰肌勞損——我就是那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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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慘的是“三明治”。我閨女38歲,被公司裁了,帶著外孫住回來。早上給老媽換尿布,中午給外孫做輔食,下午去社區幫閨女打零聽官司。北大調查說43%的六十歲人同時養上一代和下一代,我原來不信,現在我就是那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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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護工?問過,住家5000一個月,我退休金才3800。社區居家服務說要排隊,前面還有97個老頭老太。農村更慘,我表妹在孝感,村里連個像樣的診所都沒有,她背婆婆去鎮醫院,倒三次中巴,單程兩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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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子女也扯皮。我哥在深圳,說“男女平等,一人一個月”;我妹遠嫁加拿大,直接視頻盡孝。老媽的房本被我哥攥著,說“誰拿房誰主力”,結果我跑前跑后,他收租。民政部的數據我信了:37%的家庭糾紛因為贍養。公證?我媽一聽就哭,說“你們要分我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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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絕望的是情緒。她越來越糊涂,昨晚把我認成隔壁老太,拿拐杖敲我頭。我躲廁所哭,刷手機看見北京老年醫院有“照護者支持小組”,報名了,下周第一次,先混個群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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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過給自己留后路。把房子反抵押?咨詢了一下,只能貸20年,到期人還在錢沒了。商業養老保險去年咬牙買了,一年交兩萬,交10年,65歲后月領1800,還不夠護工費。個人養老金賬戶我開了,放了三萬塊,股市一綠,現在剩兩萬五。
能救命的反倒是些小破事。社區給裝了扶手+防滑墊,跌倒次數立馬減半。拼多多99塊買的移位機,能把老媽從床到輪椅,省了我半條命。智能床墊八百塊,她一離床手機就響,至少我能閉眼躺會兒。
昨天群里有人轉發:日本把60歲叫“pre-old”,75歲才算真老。我苦笑,咱這兒60歲已經被叫“老老人”。想活下去,只能把孝順拆成KPI:每天先睡夠4小時,三頓飯至少有一頓是熱的,老媽曬太陽20分鐘,自己走夠2000步。完成就算贏。
別跟我講“百善孝為先”,先讓我腰椎間盤回去再說。孝順不是拼命,是算賬:算體力、算錢包、算誰能幫、算自己還能活幾年。把賬算清,再談孝心,才配喊那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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