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12月8日,中冶集團整體并入五礦集團,成為其全資子企業。
雖然地產業務存在明顯的同業競爭和資源分散問題,但是中冶置業和五礦地產一直在獨立運營著。
十年后的12月8日,中國中冶公告,將包括中冶置業在內的多家公司股權出售給中國五礦或其指定主體,交易價格達人民幣606.76億元。
這場戰略重組,十年后才算真正完成,卻充滿了物是人非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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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中冶置業是被國資委確立的首批16家房地產央企之一,其早期擴張路徑極具代表性。
憑借獨特的政策許可與融資優勢,中冶置業在土地市場上頻頻以“地王”制造者的姿態出現。
2010-2012年間,中冶置業以256.54億元的天價在南京下關區,創造了“全國總價地王”。
此后,中冶置業又在多個核心城市高價拿地,屢創“地王”紀錄。
2014年,中冶置業拿下天津新八大里總價和單價雙料地王。
2016年,其擴張的步伐更為迅猛,先后在武漢、廣州和天津制造了區域性“地王”。
其中,廣州長嶺居地塊溢價率達241%,天津河北區地塊則在經過上百輪激戰后以高溢價成交,樓面價刷新區域紀錄。
2017年,中冶置業不僅在珠海橫琴摘得起始樓面價最貴的宅地,更在年末于南京老城區以高價奪地,一舉刷新年內樓面價紀錄。
這輪密集而激進的土地投資,清晰勾勒出中冶置業戰略鼎盛期的軌跡。而其拿地策略之激進,可謂行業激進擴張時期的典型縮影。
然而,豪賭終究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高價地王所面臨的開發成本高企、銷售周期拉長、市場接受度有限的現實困境,開始困擾這家曾經風光無限的央企地產平臺。
財務數據顯示,中冶置業2024年虧損48.5個億,而其2025年的虧損額更是離譜——從1月到7月,其虧損額竟達到了254.38億元。
那個曾經的“地王收割機”,已然是一個財務黑洞。
貳
對于中國中冶而言,這次出售是一次果斷的“減法”。
中冶置業的連年巨額虧損不僅拖累了中國中冶的整體業績,也影響了其資源分配效率。
中國中冶的公告明確表示,交易將使公司“主業更突出、結構更清晰、管理更高效”。
通過剝離非核心業務資產,中國中冶能夠將人力、資金、管理等資源重新歸集到工程承包、新興特色產業培育等核心業務上。
出售所得款項將用于支持冶金工程建設技術升級、綠色低碳轉型和海外工程拓展,這將使集團能夠“以退為進”、“輕裝上陣”。
對于接盤方中國五礦而言,做了一次“加法”,接手一個連續多年巨額虧損的業務,表面上看似“負重前行”,實則有其戰略考量。
作為同一控制人下的內部交易,這次整合避免了國有資產在公開市場的折價處置,保持了形式上的資產完整性。
而在五礦地產私有化退市后,不再受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和盈利壓力的嚴格約束,可以有更長時間來消化這些不良資產,即退市后公司將“在日常經營及策略規劃方面擁有更大靈活性”。其內部資源有望進一步整合,獲得資金支持與資源扶持,實現資源共享與業務協同。
叁
不止中冶與五礦,整個央企地產板塊都在經歷類似的轉型陣痛。
如果說中冶置業的剝離是一次“內部消化”,另一央企——中交地產的抉擇則更為徹底和激烈。
中交集團曾經有過一個“553計劃”,即2019年完成200億元銷售額,3年內做到500億元,5年做到1000億元。
但隨著市場下行,中交地產連續巨虧,2024年末凈資產為負,淪為“*ST中地”,面臨退市危機。
為求“保殼”,中交地產采取了更為決絕的“外科手術”:以1元的象征性對價,將旗下51家公司的地產開發資產與負債整體剝離給控股股東。
效率深耕是另外一些央企所選擇的道路,一場組織架構的“扁平化”革命正在展開。
招商蛇口直接撤銷了全部五個區域公司,由總部直管城市公司。保利發展、中海地產、金茂等也紛紛合并或撤銷區域公司。
這一系列動作的核心邏輯是:撤銷臃腫的中間管理層,將資源更精準、更快速地投向少數能產生利潤的城市和項目。
過去,央企的背景、資金和信用是其在土地市場無往不利的“特權”。但當行業泡沫退去,所有企業都必須在同一片市場的紅海中。
有句很老套的話,只有當潮水退去,才知道誰在裸泳
區別僅在于,誰更早清醒、更早調整、更早找到新的生存法則。
中冶的“放手”與五礦的“接手”,不過是這場大調整中的一幕,而整場戲的高潮,可能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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