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時的秦國幾乎沒出過一個昏君,為什么還要經過163年6世才完成統一?答案很簡單。因為嬴政之前的秦王,大多都沒想過滅六國,統一天下。
公元前 251 年,邯鄲城東,嬴政回到這片土地,揮手之間,將整個趙國埋入塵土。
可在他出生前的 8 年,秦國幾乎每一任君主都不算糊涂,國家富了,兵強了,法律立了,經濟起來了,就是統一大業遲遲推不動。問題到底卡在哪兒?
戰國七雄,打得腥風血雨,可臺面下的政治聯姻,卻織出了一張密密麻麻的 “親戚網”。秦國也不例外,表面上虎狼之師,實則后宮里全是敵國的 “親人”。
秦孝文王的王后華陽夫人,出自楚國,背景深不可測。再到莊襄王,他那位赫赫有名的趙姬,雖曾為呂不韋姬妾,卻也是邯鄲豪族之女,帶著趙國的淵源入秦。
王后變太后,太后帶娘家,娘家牽政事,這一層一層的關系,像蛛網一樣,死死纏住秦王的手腳。
要打仗可以,別打我外婆家。
于是每逢出兵,秦王都要掂量一下:打楚,得罪太后;打趙,傷了王后;打齊,外戚魏冉就跳出來攔路。
秦昭襄王那會兒,魏冉曾主張越過韓、魏單獨攻打齊國以擴張自身封地,雖此前他參與過五國合縱破齊的有效行動,但這次跨國出征確實勞民傷財,未能讓秦國獲得實質戰略收益。
這些年,秦國的戰爭像是在做外科手術,只削肉,不動骨。
嬴政上臺后,整個秦國像換了個人管。他不認親,也不講情面。他的 “親戚”,幾乎都在他登基后被清理干凈了。
小時候隨父在趙國為質,雖有趙家庇護得以存活,但寄人籬下的屈辱刻進了骨頭里。等嬴政滅趙,第一件事就是回邯鄲清賬,連當年欺負他的人都沒放過。
他清宮廷,先拔掉呂不韋這根老藤,又借嫪毐叛亂,把太后身邊的人一鍋端。朝堂里再沒人敢提 “親情” 二字。
嬴政不搞 “娘家人干政”,他要干的是 “家外無親”。
最狠還是對長子扶蘇,滅楚前夕,嬴政將扶蘇派往上郡監軍,既讓他積累軍事歷練,也徹底斬斷了楚系外戚在朝中的潛在影響。
統一大業面前,連兒子的權力布局都可以為大局讓步,這就是嬴政。
統一六國之后,嬴政面對一個大問題:這么大的地盤,怎么管?老一套分封給兒子兄弟?他可不想再被 “親戚” 拖后腿。
于是他干脆一錘定音,采納李斯建議,廢分封、立郡縣。從此地方官由中央派,皇帝說了算,誰也別想著靠祖宗吃飯。
什么 “楚王后裔”“趙國公子”,一律沒人權,誰來誰干活,干不好立刻換人。
這種玩法,冷血是冷血,卻管用得很。
再加上他搞 “書同文、車同軌”,整個國家像裝進了一個模具里,一體化運轉,效率拉滿。雖然秦朝只活了 15 年,可這套制度活了兩千年,漢、唐、宋、明清,全都照著改。
從秦孝公重用商鞅開始,秦國就像一臺正在調試的發動機。變法、擴軍、修法、制衡,幾代秦王都在修這部機器的零件,等待合適的時機。
為啥要等?因為戰國初期六國實力均衡、合縱抗秦頻繁,秦國需逐步蠶食削弱各國,同時自身也需完成制度磨合與國力積累。
秦惠文王要鞏固變法、破解合縱,秦昭襄王要通過長平之戰等戰役重創強敵,這些都需要時間沉淀,而打破血緣束縛的過程,只是其中的一環。
嬴政敢啟動最終的統一按鈕,不僅因為他能忍痛斷骨,更因為前六代君主已為他鋪好了國力與制度的基礎。
他讓貴族共治的分封模式,徹底轉向了君主集權的官僚治理,把王朝從貴族的共治平臺,變成了高效運轉的國家機器。這機器雖然運轉得粗暴,但從效率上講,前無古人。
代價也擺在那兒:扶蘇的命運埋下隱患,宮廷冷了,百姓苦了。但如果沒有這些決絕,恐怕秦國還得再熬幾個世。
所以,163 年統一,看起來慢,其實是秦國在等一個能整合歷代積累、敢下狠手的鐵王。
嬴政,就是那個收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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