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陪同將軍調研拉康邊防營，穿越洛扎“一線天”…

與將軍同行

李義忠

第一節——第二十六節（略）

二十七、翻山越嶺洛扎行，將軍調研拉康營

洛扎峽谷崎嶇路，峭壁穿行步步驚；

風雨洗塵一線天，拉康營里慰官兵。

印度洋暖濕氣流在洛扎溝中與喜馬拉雅山脈的風雪交匯，冰雪融化降雨量增多，把洛扎溝裝扮得四季分明，青山綠水，花果飄香。雖然與首長走過前面的邊境線，還是被這兒的原始自然風光所迷醉。

洛扎縣處于喜馬拉雅雪山和西藏中南部的岡底斯山之間，地勢從西北部高寒的雪山、光禿禿的荒漠山地，沿洛扎曲的流淌逐漸過渡到巖石、碎石坡和那些懸崖峭壁。洛扎峽谷中海拔高低錯落的村莊、田野，以及草茂水豐而適宜于放牧牛羊的草原。據駕駛員講，春夏季溝里的杜鵑花怒放、五顏六色給人美到極致。沿洛扎曲一路下行到拉康、拉郊除了杜鵑樹，還有高原紅松等茂密的原始林區。雖然，同西藏的吉隆、樟木、亞東、陳塘一樣滿目滿山翠綠，但是，洛扎溝被河水切割、沖刷形成的落差巨大、地勢構造變遷而溝壑深邃，沿途的懸崖掛壁公路險峻而崎嶇、讓人望而生畏。

吉普車緩慢地沿著洛扎曲行駛，盤旋在懸崖峭壁之間。細雨霏霏入眼簾，彎彎河水繞山轉，峽谷中地勢起伏錯落，河水一會兒咆哮奔流，一會兒溫柔地唱著情歌逐浪前行。峽谷中從車窗閃過綠色的森林，那些從天邊或者山口飛流而下的瀑布，擊打著吉普車而濺起的水花飛入車內，親吻我們的臉，帶來夢幻般情景，感覺穿越到了李白的詩情畫意中。

吉普車進入生格那段懸崖峭壁路，駕駛員一邊駕車前行，一邊說：生格峽谷中的山路，沿河兩岸山勢似乎相擁、山崖外突的“一線天”，就像是進入傳說中的長峽絕境。拉康區則溝深谷險，水繞山迂回奔流，公路隨山勢蜿蜒而去，多了幾分神秘色彩。那個隱藏在崇山峻嶺中的拉交鄉，是洛扎縣最偏遠的山鄉，需要翻山越嶺方能抵達，被鄉親們稱為“大山背后的村莊”。由于拉郊緊鄰喜馬拉雅山南麓，雖然，境內森林環抱、山清水秀。但是，地勢險峻，溝壑縱橫，又是雪山和原始林區，沒有像樣的道路，軍民出行就得靠騎馬和步行。

經過駕駛員的介紹，我擔心維系洛扎軍民的懸崖“掛壁公路”“一線天”，那就是唯一的生命線。

吉普車爬過掛壁公路，進入光禿禿的山路，進入峽谷中的盤山公路，一邊是山一邊是河，懸崖峭壁，千仞聳立，有些地方山巖伸出猶如“老虎嘴，”吉普車就像在虎口中行走。刀劈斧削出的山崖相互守望，相依相偎形成的“一線天”“千丈懸崖”彎多路窄驚險不斷。吉普車穿云破霧，沿洛扎曲這條盤龍前行，駕駛員說，行駛于峽谷中，時刻都考驗駕乘人員的心理承受力，一不小心就會車毀人亡。

吉普車穿出“一線天”“千丈懸崖”進入拉康河谷，迎來了云山霧水的縹緲仙境。

王誠漢拉開布簾：“這兒溝深谷險‘千丈懸崖’‘一線天’，小戰友駕車辛苦了”。駕駛員回答：“謝謝首長的鼓勵。小車駕駛班戰友常陪同軍區首長跑洛扎，知道這兒公路奇險，昨晚就檢查、保養了車輛，目的就是保證首長們旅途安全。不過這條路的確不好駕馭，危險無處不在。”

將軍：哦！

側過頭來跟我說：“小李軍醫，我說過到這兒感冒就會好轉，我的高原反應也怕綠色森林。”

X秘書接過話題：“首長！這兒海拔低，還有綠色植被和樹林，氧氣多一些。不過駐扎在喜馬拉雅山麓的邊防官兵，依然是雪山冰川，風雪相伴。”

王誠漢：“小李軍醫走邊防，可以總結邊防部隊指戰員在高海拔地區執勤，需要哪些方面的衛勤保障、特別是高原疾病的預防工作，為以后的衛勤保健提供參考”。

“首長！我的經驗和級別都不夠，暫時還沒有這個能力呢。”

“只要總結經驗就行，與履歷和級別沒有多大關系。”

“感謝首長的鼓勵。”

將軍轉向X秘書：“這兒唯一的道路還這樣險峻，邊境一線道路可能更差吧！”

X秘書：“首長！L參謀介紹過，邊防營一線部隊就駐扎在喜馬拉雅山附近，哨所就在雪山下，據說有的邊防連隊公路還沒有修好呢，騎馬步行是常事。”

王誠漢點點頭，打開地圖和X秘書繼續交流，指指點點用紅色鉛筆在地圖上劃圈……

X秘書側過身拿出筆和筆記本，一邊記錄一邊繼續交談……

吉普車駛入拉康，這兒森林環抱，山谷中云霧繚繞，金色的陽光透過山間的云霧，五彩繽紛。邊防營部首長把工作組引入招待所休息洗漱。

我準備給將軍做檢查，王誠漢擺手說：先洗漱休息一會兒！

營首長羅治洪紅匯報：洛扎縣北高南低，主要分布在洛扎曲流經的狹長溝谷中，是伸入喜馬拉雅山南麓的河谷地帶，這兒溝壑縱橫，受喜馬拉雅山脈和岡底斯山脈擠壓，地質條件復雜而脆弱，印度洋的暖濕氣流進入洛扎溝，容易出現暴風雨、引起雪崩、地震、山體滑坡和泥石流等次生災害。

洛扎峽谷形成的山地草原，為牧民提供了豐盛的水草，適應放牦牛羊和馬。村莊周邊的臺地、農田，適應鄉親們種植青稞、冬小麥、玉米、豌豆和油菜等。拉康、拉郊和申格邊壩邊境一帶還有森林，除高原紅松和杜鵑林外，還有珍貴的紅豆杉；拉康的松茸蘑菇、蕨菜和紅景天以及貝母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美味佳肴和珍貴藥材。

洛扎這個邊境縣，自古就是邊境重鎮，峽谷中沿途的村寨、山村周邊的山坡、道路旁邊分布著不少殘存的碉樓，據說是清朝駐藏大臣趙爾豐屯邊時，為防御外來之敵而修筑的碉樓，錯落有致的碉樓在軍事上起到攻防兼備作用。這些碉樓大部分分布在邊壩、門登、色和拉郊等區鄉。所以洛扎有“千座碉樓”之稱。

碉樓雖然經歷了風霜雨雪的侵蝕、不少碉樓出現坍塌殘缺，但是，它記下了歷史上那段刀光劍影、腥風血雨、驅逐外敵的英雄詩篇。

羅長洪說：拉康區是歷史上的宗溪所在地，海拔3200米，藏語稱“廟神”。不過境內海拔4020米的佳普晉山頂，就建有“卡久寺”。被佛教信仰者稱為“吉祥隱修院”，已經有1200多年歷史。這座隱藏在森林和雪山之中的“卡久寺”，常被云霧籠罩，從而增加了神秘的色彩，也成為藏傳佛教信仰者的朝拜地之一。傳說蓮花生大師也曾經在此閉關修煉，并修建了加持佛塔。

洛扎縣邊境與不丹王國的接壤地區，邊境線長達200公里，目前由于道路和自然環境，存在與不丹王國爭議的白玉和查馬鋪地區，那兒的草場原來是中不兩國牧民放牧的地，現在不丹的牧民長期在那兒放牧，我國軍民因自然災害造成無法前往駐扎和放牧。駐洛扎部隊目前駐守在拉康、邊巴、拉郊、申格和色等邊境，擔負巡邏和守護山口和通道。

邊防營與縣黨政機關同武裝部一起，共建共享，保持著親密關系，一年一度互相走訪，交換信息，把軍民聯防、抗震救災作為主要的守護任務。

王誠漢：洛扎部隊深入喜馬拉雅山麓駐防，與雪山荒漠為伍。一條生命線維系著地方和軍隊的安危的天險路，把洛扎溝與外界隔開就像一處世外桃源。從走訪的邊境一線來看，西藏邊防各縣的道路交通和通信設施都存在短板。西藏地方和部隊要把精力放在解決形象國家安全的高度，下力氣修路、更新通信線路和設施。這樣西藏的對內建設和發展，對外開放物流商貿交易就會出現更大的變化，進一步提高西藏人民的生活水平。關于軍地共建這個光榮革命傳統，是經過血與火的考驗結成的魚水情。軍隊要把為地方政府分憂放在第一位，守護和保障邊境穩定，就是守護千家萬戶的和平與安寧。

關于邊境白玉等爭議地區，部隊要與地方政府一起面對爭議，條件成熟解決了道路問題，后勤保障后，部隊就要積極進駐防止蠶食。

張貴榮：部隊要與地方政府一道構筑好保家衛國的銅墻鐵壁，共同守護好祖國的邊疆，為地方的建設和發展做貢獻。要繼續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老西藏精神。藏漢一家，共同建設美好的新西藏。

邊防營長羅志洪、郭長洪陪同將軍看望了營直各機關部隊、駐拉康分隊的官兵們。王誠漢代表軍區首長表示親切問候，“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為人民服務”指戰員們報以熱烈的掌聲。將軍與戰友們一一握手，表示慰問！隨后逐一檢查、詢問了部隊的裝備、軍事訓練和維護地方穩定，重大節日與駐地鄉親們的聯誼情況。首長們除了檢查武器裝備和庫房，還查看了官兵們的住宿區，部隊的蘋果園、菜地、炊事班和改善官兵生活的豬場。

將軍一邊看一邊表揚洛扎部隊在農副業生產上做出的成績，既改善了指戰員的生活，也減輕了后勤保障的壓力。

豐盛的晚餐，有當地的時鮮果蔬外，紅燒豬肉罐頭燒雞絲蘑菇成為一道美味佳肴。

郭教導員講：洛扎的雞絲蘑菇，當地村民稱松茸，或大花菌，部隊的官兵叫雞絲菌。據說雞絲蘑菇具有強身、健胃、理氣、化痰的功效。吃起來潤滑爽口，香氣濃郁，成為洛扎溝里的一道美食。

夜里，營衛生所的軍醫來招待支援我，給將軍和工作組人員做健康檢查，趁他們給首長測體溫、數脈搏和查血壓……，我習慣性地給便攜式氧氣瓶補充氧氣。

羅和郭夜里來首長詢問將軍的健康情況，跟我拉家常，問我說哪兒人？我說四川省渠縣。渠縣！營部的機要員蔣平好像就是渠縣籍，哦！看來堅守在邊防線上，守護祖國平安的戰友還有家鄉人吶……

（未完待續）

（注：本文插圖均來自網絡）

作者簡介：

李義忠：1972年12月入伍，先后在西藏軍區56190部隊和第三野戰醫院，解放軍第41醫院工作。多次參加軍區醫療保健任務，到各軍分區，各邊防部隊及邊防哨所。常參加各邊防部隊進行搶救治療工作。

作者：李義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