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聯合國軍”總司令克拉克后來在回憶錄里念叨,說那個叫韓先楚的人,是整個朝鮮戰場上最難對付的對手。
這就很有意思了,對手怕他怕得要死,彭老總用他用得最順手,可在志愿軍最高統帥的接力棒傳遞中,韓先楚的名字始終沒有出現在正職那一欄。
彭老總走了是鄧華,鄧華后面是楊得志,最后是楊勇。
論打仗的兇悍程度,韓先楚絕對不輸給上面任何一位,甚至在某些時刻,他就是戰場上的定海神針。
大家都以為,鄧華之后,怎么著也該輪到這位“旋風司令”坐鎮指揮部了,結果呢?名單一出來,大伙兒都沉默了。
這事兒背后,其實藏著兩個讓人特別無奈,又不得不服的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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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先得把一個誤會給澄清了,有人私底下嘀咕,是不是彭老總對韓先楚不夠信任,覺得他只適合沖鋒陷陣,不適合統領全局?
這純屬是瞎操心。
彭老總對韓先楚的信任,那可是拿戰役勝負做賭注的。
還記得第一次戰役38軍打得那個窩囊樣嗎?梁興初都被罵得狗血淋頭。到了第二次戰役,彭老總直接把韓先楚派到了38軍指揮所。
這就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老韓去了,這仗就能打贏。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38軍一戰封神,成了“萬歲軍”,這里面韓先楚的功勞得占一大半。
后來更是直接成立了“韓指”,彭老總把西線的指揮大權一股腦全交給了他。
要知道,那時候的西線可是主戰場,這種放手程度,你要說是不信任,那全世界就沒有信任這回事了。
韓先楚在前面打得越兇,彭老總在后面就越放心。
所以說,能力和信任度壓根不是問題,問題出在別的地方。
03
這第一個攔路虎,說出來有點傷人,但在那個講究排資論輩的年代,卻是道邁不過去的坎兒:資歷。
韓先楚是紅二十五軍出來的,這是一支猛得不能再猛的部隊,但他成名確實稍微晚了那么一點點。
長征到陜北的時候,他才是個團級干部。
這倒也沒啥,關鍵是到了解放戰爭,大家都在蹭蹭往上升的時候,韓先楚雖然打出了“旋風司令”的威名,把國民黨軍隊像掃落葉一樣掃到了海南島,但他一直是個“副”的。
不管是在縱隊還是在兵團,他最高職務就是第十二兵團副司令員。
咱們再看看后來接班的那兩位。
楊得志,第十九兵團司令員;楊勇,第五兵團司令員。
看見沒?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兵團一把手。
1951年楊得志率領十九兵團入朝的時候,那可是帶著整個兵團來的。
這時候局面就變得很微妙了。
楊得志一來,韓先楚就離開了志愿軍副司令的位置,跑去楊得志的十九兵團當了司令員。
這看著像是平調,其實是一次為了平衡資歷的“換崗”。
在軍隊這個系統里,正職和副職的差別,有時候比天塹還寬。
楊得志進入總部協助鄧華指揮,韓先楚則去了下面帶兵。
這一進一出,其實就已經注定了,在接班人的順位上,正牌兵團司令出身的楊得志,肯定要排在韓先楚前面。
雖然四野天下第一,四野的副司令含金量極高,但在那個紅線分明的檔案里,這一行字的差別,就是決定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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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如果說資歷是道無形的墻,那第二個原因,就是實打實的要命了。
韓先楚的身體,崩了。
這人打起仗來就是個不要命的主,人送外號“好戰分子”,但這個“好戰”是透支身體換來的。
在東北那是冰天雪地,到了海南島是濕熱難耐,這極端的環境切換,早就把他的腸胃折騰壞了。
到了朝鮮,那是更艱苦的環境,一把炒面一把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別說韓先楚那個本來就千瘡百孔的胃。
嚴重的十二指腸潰瘍,讓他經常疼得滿頭大汗,但他就是咬牙忍著。
可人的意志力再強,肉體也是有極限的。
到了1953年4月,韓先楚是真的扛不住了。
那時候楊得志已經接過了指揮棒,而韓先楚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他必須回國治病。
這一走,就成了訣別。
他拖著那條在戰爭中落下殘疾、甚至有些萎縮的左臂,離開了他最心心念念的戰場。
回國后,雖然他心還在朝鮮,但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再回到那個高強度的指揮崗位上了。
后來楊勇接任司令員,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畢竟楊勇也是兵團司令出身,又是彭老總紅三軍團的老底子。
韓先楚就這么錯過了。
這不僅僅是一個職位的錯過,更像是一個戰士在沖鋒的路上,被自己的身體給絆倒了。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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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楚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仗打,最缺的可能就是那么一點點運氣和時間。
如果他的資歷能再老一點,如果他的胃能再爭氣一點,志愿軍司令員的名錄上,或許真的會多出這三個字。
可惜歷史從來不給人如果的機會。
他在戰場上贏了那么多敵人,最后卻輸給了規則和病痛。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沒有那個最高的頭銜,也不妨礙他在美軍的戰史里,留下那個最恐怖的“旋風”代號。
名頭是給活人看的,威名是靠拳頭打出來的,這一點,韓先楚比誰都清楚。
至于那個位置,坐不坐,也許對他來說,早已沒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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