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此刻,徐志摩能從那場大火里活過來,看一眼1970年代的美國紐約,他估計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在一棟位于富人區的氣派豪宅花園里,一位穿著精致旗袍的老太太正坐在太師椅上,身后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身邊圍著一大群雖然說著英語、但眉眼間全是徐家模樣的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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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太太,正是當年被他嫌棄得一無是處、罵作“鄉下土bao子”、甚至逼著在孕期離婚的張幼儀。
這一年,那個滿嘴“愛與自由”的大才子徐志摩,已經化成灰四十多年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林徽因,也早就不在了;那個讓他疲于奔命供養的陸小曼,晚年凄涼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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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這個被舊時代狠狠拋棄的“棄婦”,活成了民國名媛里結局最好的一個。
很多人都好奇,一個大字不識幾個、被丈夫視如草芥的舊式女人,憑什么能逆風翻盤,甚至讓精明的徐家老太爺把萬貫家財都交到她手里?
故事還得從她人生最黑暗的那一刻說起。
那是1922年的德國柏林,天寒地凍。張幼儀挺著大肚子,滿懷期待地去見丈夫,結果等來的不是噓寒問暖,而是一張冷冰冰的離婚協議。
徐志摩為了追求心中的“女神”,竟然毫無人性地要求她把快要出生的孩子打掉。在那個醫療落后的年代,墮胎就等于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那是張幼儀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清這個男人。她沒有像普通小腳女人那樣一哭二鬧三上吊,而是異常平靜地簽了字。
在這個男人眼里,讀了再多圣賢書,也不過是個沒什么擔當的懦夫。
那一刻,那個唯唯諾諾、以夫為天的張幼儀“死”了,一個被逼到絕境、不得不咬牙站起來的鈕祜祿·張幼儀,正式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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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幼子彼得后來不幸夭折,讓她痛徹心扉,但生活的耳光并沒有把她打趴下,反而把她打醒了。
回國后,張幼儀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她雖然離了婚,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替前夫盡孝,照顧徐家二老。
這可不是她“賤”,而是她“精”。
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那是海寧商會的會長,閱人無數。老爺子是個明白人,他早就看透了這三個人的本質:親兒子徐志摩是個不著調的“敗家子”,新娶的兒媳婦陸小曼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只有這個被休掉的前兒媳張幼儀,才是能頂門立戶的“定海神針”。
于是,徐家出了一件那個年代最大的奇聞:公公做主,把上海的一棟花園洋房直接送給了前兒媳,甚至在徐志摩再婚后,一度斷了親兒子的經濟糧草,把家產的管理權交給了張幼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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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咱們摸著良心說,如果是你,你會把家產留給被休掉的“外人”,還是留給那個不聽話的親兒子?徐家老爺子這一手,看似無情,實則是為了保住徐家的根基,是大義。
有了資本和底氣,張幼儀徹底開了掛。
誰說她土?她出任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的副總裁,每天風雨無阻工作12個小時,硬是把一家瀕臨倒閉的銀行做得風生水起。
誰說她不懂時尚?她出任“云裳服裝公司”的總經理,那是中國第一家頂級時尚公司,連當時的大畫家都要給她幾分薄面做設計顧問。那個年代上海灘名媛身上最時髦的旗袍,都是經過她的手賣出去的。
徐志摩當初嫌棄她“土”,結果她成了那個年代最大的“潮牌主理人”,這簡直是給前夫臉上扇了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當然,生意場上的成功只是面子,張幼儀真正的智慧,藏在她當婆婆的時候。
兒子徐積鍇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張幼儀問他想找什么樣的。兒子隨口回了一句:“只要長得漂亮就行。”
這句話,像一根針一樣狠狠扎在了張幼儀的心上。她愣住了,這一瞬間,她仿佛又變回了當年那個因為容貌不出眾、被丈夫冷暴力的無助女人。
她太知道了,靠容貌維持的婚姻,就像手里的沙子,根本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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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婆婆,巴不得兒媳婦天天在家伺候公婆、生兒育女。但張幼儀偏不。
她逼著兒媳婦讀書、學外語,甚至在兒子要去美國留學時,她不僅把剛生完孩子的兒媳婦也“趕”去美國陪讀,自己還留在國內幫他們帶孩子。
她語重心長地告訴兒媳:女人只有自己有本事,能和丈夫并肩站在一起,才永遠不會被男人拿捏。
這是她用半輩子血淚換來的教訓,也是她送給兒媳最珍貴的嫁妝。事實證明,兒子兒媳去美國后,兒媳成了著名的服裝設計師,兩口子恩愛了一輩子。
這時候的張幼儀,早已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媳婦了。
1953年,53歲的她在香港遇到了蘇紀之醫生。這時候的她,有錢、有閑、有尊嚴。她不需要依附誰,她結婚,純粹是因為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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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醫生溫和體貼,兩人一起去歐洲旅行,甚至特意回到了當年她最心碎的英國康橋。
站在康橋的柔波里,她沒有懷念徐志摩,而是平靜地看著那個曾經讓她自卑的地方,如今身邊站著一個真正知冷知熱的人。她終于和那個年輕時受盡委屈的自己,達成了和解。
1988年,張幼儀在美國安詳離世,享年88歲。墓碑上刻著四個字:“蘇張幼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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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她這一生,徐志摩給了她一個極其糟糕的開頭,甚至把她踩進泥里;但她自己硬是憑借著一股子韌勁,把這手爛牌打成了王炸。
人這一輩子,誰還沒遇上過幾個爛人、踩過幾個坑?關鍵是,別趴在坑里哭。像張幼儀這樣,務實地活著,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才是對那些曾經看不起你的人,最狠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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