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翻遍后宮,只為找出酒后爬龍床的宮女。
第一世,我冒名承認,以為能一步登天。
沒想到皇帝見了我,勃然大怒:
朕要找的人,耳后有顆朱砂痣,你有嗎?
沒等我求饒,就被侍衛拖出去,亂棍打死在宮墻下。
第二世,妹妹露出耳后的痣,信心滿滿。
可皇帝只瞥了眼她的手,就冷笑:
爬床的人左手有斷紋,你這手光滑得很,還敢撒謊?
妹妹當場被扔進浣衣局的冰池,活生生凍成僵尸。
第三世,得知皇帝又要找人時,我倆跪在貴妃旁邊,再不敢出聲。
沒多久,太監卻傳出旨意。
皇帝篤定人就藏在貴妃的寢宮,限她三天之內交出來。
我和妹妹面面相覷,可華坤宮就我們兩個宮女啊。
......
傳旨的太監剛走,貴妃噼里啪啦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茶杯擲在我和妹妹腳下,她的聲音尖銳又刺耳:
好你們兩個吃里扒外的賤人,敢趁本宮探親時爬龍床。
來人啊,將這兩個小蹄子拖出去亂棍打死,再扔到亂葬崗喂狗!
眼看著太監就要架上我的胳膊,我連滾帶爬地撲倒貴妃腳邊:
娘娘,冤枉啊。
貴妃喜靜又事多,華坤宮就我和妹妹兩個宮女。
備早膳、打掃內院,再到深夜侍讀,無一刻停歇。
而且樁樁件件都要合她的心意,錯半分便遭斥責打罵。
正因如此,前兩世聽到皇上要找爬龍床的宮女時,我倆才想冒名頂替,一步登天。
可在經歷生死后,貴妃的驕縱此時顯得格外親切。
妹妹猛地沖上去抱住她的另一條大腿,哭得像死了親娘似的:
娘娘,我和姐姐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哪有時間去勾搭皇上。
而且剛才太監傳話的時候,您不是聽到了嘛,皇上要找的人耳朵后面有顆痣。
她露出光潔的耳后反復給貴妃確認。
上輩子她將痣視為榮華富貴的籌碼,咬著牙用熏香點了一顆。
幸好這輩子還沒來得及做傻事,成了她保命的護身符。
貴妃冷哼一聲:
諒你們也沒這個膽子。
知道逃過一劫后,我和妹妹頓時松了口氣。
可想到皇帝說要找的人就在華坤宮,貴妃又猛地拍桌,厲聲喝道:
把所有人都給本宮喊過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除了我和妹妹兩個宮女,華坤宮還有配置的十二個太監。
看著那一排排油頭粉面的太監,貴妃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我悄悄挪到妹妹旁邊吐槽:
皇上還有這癖好?
一想到那不堪入目的場面,我倆齊齊打了個冷戰。
正想著,皇帝的儀仗隊就來了。
貴妃趕緊迎上去,指著一排太監,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皇上,宮里的人都在這兒了,您看看想帶走哪一個,臣妾絕不向外界多言。
我看貴妃那副模樣,就知道她已經接受了皇帝有龍陽之癖的設想。
皇帝原本溫和的眉眼瞬間冰冷:
貴妃,你在開玩笑嗎,朕要找的人是女的,而且就在你宮里。
貴妃指甲幾乎要插進掌心,猛地將目光投向我:
皇上,您要找的人可是她?
我嚇得連連后退,剛想否認,皇帝卻率先嗤笑出聲:
她那畏畏縮縮的樣子,站都站不穩,朕可看不上。
貴妃又指向妹妹,不等開口,他又嘲諷道:
她們兩人一個顴骨高聳入云,一個眼睛細得像條縫,丑得各有千秋,你以為朕是瞎了嗎?
天子一怒,在場所有人都撲通跪在地上。
見貴妃還是一臉茫然,皇帝怒聲道:
朕要找的人就在你宮內,給你三天時間,要是找不到,你這貴妃也別當了。
說完,他拂袖而去。
等人走后,貴妃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又揪著妹妹的胳膊出氣:
還愣著干什么,快把人找出來,不然你倆都別想活。
妹妹疼得眼淚直流,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說道:
娘娘,我們宮里確實還有其他人。
貴妃從進宮起就一直住在華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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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妹妹被調過來時,她身邊還有三個老嬤嬤。
后來她們因為年紀太大,被調去了浣衣局。
我從內務府拿了宮女冊子,將三個老嬤嬤全部喊了過來。
三人站成一排。
王嬤嬤臉上滿是猙獰的疤痕,嘴角歪斜,右腿明顯短一截,走起來一顛一顛的。
陳嬤嬤佝僂著腰,常年咳喘,身上散發出陣陣惡臭,手指也扭曲腫大。
李嬤嬤雙眼半盲,只能模糊辨物,說話時湊得近些,還能聞到她口中的腐臭。
貴妃掃過她們的模樣,嫌惡地捂住口鼻:
皇上的眼光不至于差成這樣吧。
想了想,她還是追問道:
皇上醉酒的那晚,你們都在哪做了什么?
這時我才發現王嬤嬤天生是啞巴,她用手指比劃著:
奴婢腿腳不方便,入夜后就沒再出過門。
陳嬤嬤和李嬤嬤也解釋:
奴婢亥時去倒了偏殿的夜壺,回房睡覺了。
奴婢去井邊打了水,洗漱完就歇下了。
她們神色正常,看不出在撒謊。
貴妃忍無可忍,沖著我命令:
你去看她們耳后有沒有痣。
可嬤嬤們年紀大了,皮膚松弛暗沉,根本辨不出有沒有痣。
正發難時,妹妹湊到我身邊提醒:
姐姐,上輩子皇帝就是因為我左手沒有斷掌紋,才揭穿我的。
我恍然大悟,急忙去看三人的手掌。
雖然她們的手因勞作粗糙,可那三道掌紋赫然在目,都有斷掌。
三人說辭恰當,根本辨不出嫌疑。
我咬著牙,腦子飛速運轉。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猛地看向陳嬤嬤:
你說你亥時去倒了偏殿的夜壺?
偏殿早就鎖門了,你是怎么進去的?
我找了守門的太監幫我打開的。
陳嬤嬤急忙解釋。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
可偏殿從來無人看守,哪來的守門太監,你在撒謊。
貴妃瞇著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陳嬤嬤臉上閃過慌亂,見瞞不下去,撲通跪地,眼淚嘩啦往下掉:
娘娘饒命,奴婢在深宮寂寞了大半輩子,遲遲不能出宮,一時糊涂才爬了龍床。
求您看在往日情面上饒奴婢一命,別把我交出去,陛下一定會殺了我的。
貴妃一腳踹向她的心口,厭惡地后退一步:
拖去皇帝寢宮。
兩個太監上前,直接將陳嬤嬤拖走。
本以為這事就此了結,結果當晚,她的尸首就被掛在了華坤宮大門上。
皇帝怒不可遏:
朕要找的人根本不是她,人現在還在你們宮里!
可陳嬤嬤都親口承認爬了龍床。
我大腦一片空白,久久回不過神。
突然,我攥緊妹妹的胳膊,嚴肅地盯著她的眼睛:
上輩子皇帝發現你是假冒的時候,他說了什么?
他說爬龍床的人左手有斷掌紋。
可他跟我說要找的人耳后有紅痣。
難道從一開始,皇帝要找的人和爬龍床的就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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