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書史上的名家,魏晉有張芝、索靖、“二王”,唐代有張旭、懷素,宋代有黃庭堅,而明代則有祝允明、傅山等人。在吳昌碩、何紹基等人看來,張旭、懷素之后真正能稱為“草圣”,具有開創之功的,只有黃庭堅和祝允明,因為他們不僅繼承了草書古法,還在方筆、結字上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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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基曾說:“黃魯直、枝山公,皆天造奇才,出于法而入于意,尤可稱圣。枝山《詩九首》又為唐草之后勁也。”吳昌碩也稱此作為“神品”,這件作品就是現藏于臺北故宮的《草書詩九首》,也即《自書詩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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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包含九首詩文,分別為《鐘山》《金陵眺古》《虎丘》《秋夜》《太湖》《包山》《昆山清觀》《錢唐江觀潮》《雨中句容道上喜看山色》,共100行、500余字,單字大小不一,在3至7厘米之間。全卷為紙本冊頁,共17折、34頁,每頁縱約33厘米、橫約16.2厘米,總長度超過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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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作品寫于明正德十五年(1520年),作者當時60歲,已然達到“人書俱老”的境界,《草書詩九首》被譽為“中華十大傳世草書”,論字勢之開張、行筆之流暢,可與懷素、黃庭堅一較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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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法上中側翻飛,提按自如,起筆常以側鋒破紙造勢,首筆側鋒切入后瞬間轉中鋒,筆畫蒼勁如“錐畫沙”。行筆過程中調鋒、鋪毫,動作豐富,輕重、疾徐的反差較大,豎畫重按處墨色凝實,輕提處枯筆飛白,過渡自然無生硬感。轉折處既參考晉人圓轉,又以“方折藏韌”強化張力,轉角筆鋒頓駐,剛勁中藏彈性,米芾后裔米萬鐘稱“枝山筆鋒如快劍,剛不折,柔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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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筆在纏繞中暗藏斷意,避免狂草易犯的雜亂。結字遵循“欹正相生,以字載情”,打破規整束縛。左部左傾如蹙眉,右部右撐似挺胸,欹正相抵。上下結構的字,上部緊湊,下部舒展,疏密對比間增加了整體的動感與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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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山善用偏旁錯位造險,比如“湖”左部三點水上移,右部下沉,各部位之間還有疏密的變化,險奇而能穩住重心,既守法度又避呆板。枯潤濃淡全隨文氣流轉,開篇用濃潤重墨,筆力沉厚,隨著墨水消耗而轉燥筆淡墨,之后出現渴筆飛白。蘸墨后墨色再轉為飽滿,如此往復,層次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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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稱“明草之興,始于枝山,實開徐渭、王鐸之先”;當代沙孟海指出“學明草不臨枝山,如入林無徑”。祝枝山此作以晉唐宋元筆法為基礎,又增加了筆畫、結字姿態的變化,文人書卷之氣使得全卷無俗媚粗野之氣,可以說是學習大草書的上佳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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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我們將此作進行了博物館級的超高清1:1復制,并添加釋文一一對應,便于您臨摹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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