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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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帶來一張奇特的衛星照片。
照片上，是中國新疆的一片無人區，形狀酷似一只巨大的人耳。
這張圖，讓中國科學家們的心情瞬間復雜起來。
8年后，科學家彭加木孤身進入這片“死亡之海”，留下一張字條后離奇失蹤。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這片“禁區”下面，又埋著什么天大的秘密？
01
咱這片地，老話都說是“地大物博”。
這話吧，擱在大多數時候沒毛病，但在某些要命的東西上，咱還真就是個“貧困戶”。
就比如“鉀”這玩意兒。
“鉀”是啥？你可能沒啥概念。這么說吧，老百姓種地，最怕啥？
最怕那莊稼，光長個兒，不長糧食。
老話講得透徹：“氮長根莖磷長葉，有鉀才能結果實”。
你使再多氮肥磷肥，那苗子竄得比人還高，綠油油的，一看，一個穗子沒有。
白搭。
沒鉀，十幾億人的吃飯問題，就是個懸在天上的大難題。
可偏偏，咱那時候，鉀資源就是少得可憐。
怎么辦？
一個字：買。
花多少錢買？咱得用數字說話。
就1997年那一年，咱掏了40億人民幣，去國外買鉀。
40億！在那個年代是啥概念？
我剛查了一下，那會兒一個城市工人的工資，一個月也就幾百塊。
這40億，都夠給當時長江流域受災的群眾，挨家挨戶蓋一棟結結實實的新房子了。
這錢花得，心疼。
更要命的是，這不是你花錢就能舒坦的事。
東西在人家手里，賣不賣，賣多少錢，人家說了算。
這就是“卡脖子”。
人家一句話，就能讓你手里的飯碗端不穩。
這口氣，憋屈。
所以，在咱自己的地盤上，找到咱自己的鉀礦，這不光是幾個地質學家的事。
這是十幾億人吃飯的大事。
02
這事兒吧，其實早就開始了。
從新中國剛立住腳跟那會兒，找鉀的隊伍就沒停過，撒在全國各地跑。
可結果呢？
也就柴達木那些地方，零零星星找到了點，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這股勁兒，就這么憋著。
直到1964年，一個叫彭加木的生物化學家，他39歲，第一次摸到了羅布泊的邊兒。
羅布泊。
這三個字，擱在那會兒，就是“死亡”的代名詞。
在新疆東南部，一片望不到邊的干涸鹽殼，一望無際的沙漠。
東晉的高僧法顯，當年路過這兒，被嚇得不輕，在書里寫：“沙河中多有惡鬼熱風，遇者則死，無一全者”。
聽聽，這就是個“生命禁區”。
1972年，尼克松帶來的那張衛星照片，讓所有人第一次從天上，看清了這地方的全貌。
嚯，那形狀，酷似一個巨大的人類耳朵。
“地球之耳”這名字，一下就傳開了。
但這只“耳朵”，聽到的全是死亡的風聲。
沒水、沒路、沒活物，只有鹽殼子和被風干的飛鳥骨頭。
03
可彭加木，他不這么想。
他看這只“耳朵”，覺得它是個“聚寶盆”。
早在1964年那次考察，他就在羅布泊的邊緣，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線索。
他是搞生物化學的，心思細。
他把那些流進羅布泊的河水，孔雀河、車爾臣河、塔里木河，都取了樣。
一化驗，他手都抖了。
這些河水里的鉀含量，高得嚇人！
這下，一個簡單的邏輯擺在面前：羅布泊是個“死胡同”啊。
水流進來，跑不掉，只能被太陽曬干。
水沒了，水里的東西呢？
幾千幾萬年，全都沉淀在那個“盆底”了。
彭加木腦子里飛快地算了一筆賬，得出一個結論，差點讓他跳起來。
羅布泊每年聚集起來的鉀，可能有75萬噸！
這哪是“死亡之海”？
這下面要是真有這么多鉀，那咱還怕誰卡脖子？
他立馬給國家打報告，要求深入羅布泊，把這事兒搞個水落石出。
沒過多久，咱自己的遙感衛星也上天了。
傳回來的圖，往那兒一看，羅布泊那塊兒，鉀元素的放射量，高得刺眼！
彭加木的推測，越來越像真的。
這一下，全國的目光，都盯上了羅布泊。
04
彭加木這個人，說白了，就是個“癡人”。
早在1956年，他本來在上海的研究所干得好好的，安安穩穩，誰都羨慕。
可他偏不。
非要往邊疆跑。
他給郭沫若寫信，那話說得，擲地有聲，表示自己志愿到邊疆去，這是夙愿，具有從荒野中踏出一條道路的勇氣。
他不是說說而已。
1979年，他第二次探羅布泊，一塊去的還有搭檔夏訓誠。
那會兒，國際上探羅布泊的人不少，外國人寫的書，堆起來比人都高。
可咱中國人自己，反倒沒怎么涉足。
彭加木當時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那片黃沙。
他告訴夏訓誠，就算死在羅布泊，也要用肉身為羅布泊增加一點中國的有機質。
誰也沒料到，這句話，竟然成了現實。
1980年6月。
彭加木第三次出征。
一行11人的考察隊，頂著能把人烤熟的高溫，踩著流沙，往羅布泊的肚子深處扎了450公里。
那會兒的條件，哪有“專業裝備”這一說。
地下的含金屬沙石一干擾，指南針都成了擺設。
晚上睡覺，就睡在坑坑洼洼的鹽石結晶上。
眼看計劃走了一半，一個要命的問題出現了。
汽油和水，快沒了。
這可是在“死亡之海”的中心！
沒法子，考察隊只好發電報，向當地駐軍求救。
可彭加木等不了。
他心里急啊。
他是隊長，他知道部隊送油送水進來，那得花多大的代價？那油，比金子還貴。
他不想給國家添這個麻煩。
他堅信，憑他的知識，一定能在這附近找到水。
他沒跟任何人商量，就留了張紙條。
“我往東去找水井”。
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05
“出師未捷身先死”。
彭加木的失蹤，成了那個年代一個巨大的謎。
國家派出了飛機、派出了大部隊，來來回回搜了個底朝天。
啥也沒找到。
這個“生命禁區”，不光要命，它還“吞人”。
這一下，羅布泊的找鉀項目，徹底停了。
那片“地球之耳”，又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
這一停，就是16年。
這16年里，沒人敢再提這茬。彭加木那75萬噸的推測，好像也跟著他一起，被黃沙給埋了。
但這16年里，咱缺鉀的狀況，一點沒好轉，反倒是越來越嚴重。
那40億的進口費，就是這期間的事。
這“卡脖子”的手，越收越緊。
總得有人，把這口氣喘勻了。
這時候，一個叫王弭力的女科學家，站了出來。
06
王弭力，又是一個“狠人”。
她爸是王竹亭，國內有名的鐵路專家。
王弭力從小就不是“嬌小姐”，她是跟著鐵路線跑大的。
鐵路修到哪，家就安到哪。
她早就習慣了“把建設好的成果留下來，再到荒無人煙的地方重新開拓”。
這句話，算是刻她骨子里了。
1965年，她從北大地球化學系畢業，北京的科研院所搶著要她。
這可是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的“鐵飯碗”。
結果王弭力干了啥？
她拒絕了，主動要求去生產第一線。
從最冷的大慶，到最熱的湖北。
從平原，到海拔五千米的青藏高原。
這一跑，就是整整20年。
1985年，王弭力調回北京。
她一頭扎進了前輩們留下的資料堆里。
彭加木的報告，她翻來覆去地看。
她又結合了第一代找鉀人袁見齊先生的“高山深盆”理論，搞出了自己的一套新理論。
這套理論很復雜，但結論就一個：彭加木是對的！
柴達木有鉀，羅布泊這個“盆底”，沒道理沒有！
所有的線索，最后都指向那個“死亡之海”。
“到羅布泊去！”
她坐不住了。
1995年，國家找鉀已經火燒眉毛了。
可那會兒，地質領域的科研經費，少得可憐。
為了這個項目，54歲的王弭力，帶著隊員，硬著頭皮敲開了中國地質科學院院長陳毓川的門。
07
陳院長一看這架勢，頭都大了。
他不是不支持。
他苦口婆心地勸王弭力。
羅布泊那地方，太邪門了。
咱們派了多少人去了？收獲甚微，還搭上了人命。
中國已經失去一個彭加木了，難道還要再失去一個王弭力嗎？
這話，夠重了。
可王弭力那股“犟勁”上來了。
她不讓步。
她告訴陳院長，就批一點錢，就去打一個井。
如果實在沒有，她們就死了這條心。
她反問，咱國家這么缺鉀，如果可能有而不去打井，不去冒冒險，那這些鉀礦不知又要沉睡多久？
這股子氣，打動了陳院長。
1995年，羅布泊找鉀項目，立項！
08
1996年，55歲的王弭力，帶著一支隊伍，開著幾輛淘汰的“解放”牌大卡車，沖進了羅布泊。
這支隊伍里，幾十號人全是勘探采礦的專家。
王弭力，是唯一的女性。
1997年10月，最關鍵的時刻來了。
他們要去的常規路線，被堵了。
王弭力做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不走老路，冒險從北面的鄯善進入羅布泊。
那可是一條誰也沒走過的路。
出發前，王弭力的女兒抱著她哭得不行。
這當媽的要去哪兒啊？
女兒嚇得連“羅布泊”三個字都不敢說，只敢稱呼為“那個地方”。
新路線的艱難，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一眼望不到邊的沙丘和溝壑，車開在流沙上，動不動就拋錨。
最后還是一個隊員想出個法子，給車輪子下面墊木杠，才一點點往前蹭。
車在蹭，物資在飛快地消耗。
眼看吃的喝的都要見底了，隊伍卻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
17年前彭加木失蹤的陰影，一下就罩在了所有人頭上。
這下完了，難道要全交代在這兒？
09
關鍵時刻，王弭力站了出來。
她告訴隊員們，不能放棄。
這次要是到不了目的地，以后就再也沒機會在羅布泊立項了。
必須朝著西南方向走，希望就在那兒！
可風沙那么大，哪兒分得清東南西北？
王弭力又想出一招。
她讓隊員們全下車，分散開，以西南為正方向，每隔一百米站一個人。
就這樣，在茫茫沙漠里，豎起了一排“人形坐標”。
車就順著這排“坐標”往前開。
整整六天六夜。
當這群人終于抵達目的地——羅北洼地時，所有人都癱了。
羅布泊的鹽殼上，第一次，印上了一個女科學家的腳印。
10
隊伍來不及休整，支起帳篷，把一路上當命根子一樣護著的設備架了起來。
10月29日中午1點。
第一口深鉆，開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鉆機剛打到地下1.2米。
就這么淺。
大量的鹽礦物就涌了上來。
王弭力眼睛都直了，她能聽到自己心臟“咚咚”在跳。
她沖著隊員喊，再往下鉆！看看下面有啥？
鉆頭又往下走了十幾厘米。
“噌”的一下，一股鹵水順著鉆孔猛地冒了出來。
那水，晶瑩透明。
王弭力趕緊用手蘸了一點，放舌頭上嘗了嘗。
又咸！又辣！
“找到了！找到了！”王弭力激動得大喊。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鹵水里的鉀鹽，絕對爆表！
整個考察隊都沸騰了。
幾十年了，中國幾代找鉀人，等的，就是這一刻！
11
鹵水樣本火速送去檢測，結果出來了。
這里的氯化鉀含量，平均在1.58%以上。
這是什么概念？
工業品位的標準是1%，這比標準高出了一大截！
羅布泊發現“地下金海”的消息，被直接上報到了國務院。
這礦不光質量高，儲量更是大到嚇人。
舉個例子：這里一個深達100多米的礦床，就算建一個年產20萬噸的鉀鹽礦，連續開采上20年，鹵水層也只會下降十幾厘米。
這哪是“金海”？
這簡直就是個“鉀鹽太平洋”！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咱再也不用花那40億的冤枉錢了！
這意味著，咱農業大國的糧食產量，有了最大的底氣！
十幾億人的飯碗問題，總算有了著落。
羅布泊鉀肥基地，成了西部大開發的重點工程。
那片吞噬了彭加木、困住了王弭力的“生命禁區”，最后成了中國最大的硫酸鉀肥生產基地。
糧食豐收的時候，咱們不能忘了，有那么一群人，拿自己的汗，甚至拿自己的命，為這片土地，增加了最寶貴的“有機質”。
你說這該怎么評價？
其實沒啥好評價的。
這飯碗啊，就得這么牢牢地端在自個兒手里，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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