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不久前在《黃埔軍校抗戰前規模最大、費用最高的留學,六期考取留學歐美名單》一文中,簡要介紹了1929年黃埔軍校經考試錄取、擬赴歐美留學的50名學員。本文將繼續講述實際成行、前往歐美各國留學的黃埔六期學員的情況。
在查詢相關資料時,筆者讀到黃埔軍校歷史研究者單補生先生的一篇《我珍藏的中央軍校留學文稿》,其中對六期留學情況記述甚詳。單補生先生列出了44名留學學員名單,經筆者查證當年報刊及學員個人簡歷,可確認該名單基本準確,僅有個別字因多方面原因有誤。
以下為單補生先生提到的6期留學歐美學員名單原文。“4月1日,由送考員梁子駿率領英文甲組學員11人(陳廷縝、陳平階、胡獻群、胡光熹、謝肇齊、竇濟華、李甲之、倪福欣、林路生、封成林、嚴伯俊),從上海首途放洋。4月17日,奉訓練總監部訓令留美、法、德各組學員亦應早日準備放洋,并委該班隊長汪強為留美學員送考員;汪送考員奉令后,即具領各學員治裝費及旅費,并先后將護照、艙位辦妥。留德13人(蔣鐵雄、柴釗、楊中平、蕭勁、楊厚彩、鄭瑞、岳制量、田鄂云、徐煥昇、林馥生、李忠儂、樓迪善、歐陽杰)及留法12人(何新文、郭海樂、廖耀湘、蔡慶華、郭彥、程雁飛、孫信璋、王觀洲、劉恩蔭、蔡仁清、周昭、王菊林)與留美8人(周宏沼、阮積熊、陸瑞科、彭展寰、于德源、張毅、吳家讓、唐鐵成)及送考員,于5月間先后放洋。該班亦即于全體放洋后宣告結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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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5月8日《民國日報》報道留洋3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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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6月1日上海《申報》報道學員出發留美
當年報刊亦對此次留學多有報道。六期學員于1930年4月至5月間乘船赴歐美,最早出發的是赴英11人。同年5月8日,一家報紙報道了留法、德、美的34名學員,他們乘坐同一艘海輪,有具體名單的是赴美留學的8名學員。學員已經到達留學目的地后,國內報紙8月25日報道了這次留學的人數和所需經費:留英11人、留美8名、留法12人、留德13人,總計44人,與單補生先生文章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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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8月25日《中央日報》報道留學人數、費用
現將留洋最終成行的44名學員名單整理如下。留學德國(13名):蔣鐵雄(江蘇溧陽)、柴釗(湖南湘潭)、楊中平(湖南長沙)、蕭勁(湖南邵陽)、楊厚彩(湖南瀏陽)、鄭瑞(浙江淳安)、岳制量(山西崞縣)、田鶚云(湖南醴陵)、徐煥昇(江蘇崇明)、林馥生(福建閩侯)、李忠儂(湖南長沙)、樓迪善(浙江嵊縣)、歐陽杰(江西贛縣)。
留學法國(12名):何新文(湖北黃坡)、郭海樂(江西吉安)、廖耀湘(湖南邵陽)、蔡慶華(安徽合肥)、郭彥(四川隆昌)、程雁飛(浙江臺州)、向信璋(湖南黔陽)、王觀洲(福建福州)、劉恩蔭(陜西洋縣)、蔡仁清(福建閩侯)、周昭(江西泰和)、王菊麟(原名王光中,江蘇無錫)。
留學英國(11名):陳廷縝(陳廷鎮,貴州貴陽)、陳平階(湖南寶慶)、胡獻群(江西南昌)、胡光熹(湖南長沙)、謝肇齊(福建武平)、竇濟華(河北保定)、李申之(湖南寶慶)、倪福欣(江蘇南匯)、林路生(林璐生,福建莆田)、封成林(江蘇江陰)、王可贊(河南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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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英11名學員合影,前排左一為竇濟華,后排右二可能為王可贊
留學美國(8名):周宏沼(浙江奉化)、阮積熙(阮績熙,浙江黃巖)、陸瑞科(江蘇)、彭展寰(彭振寰,湖南湘鄉)、于德源(山東夏津)、張誼(張益謙,山西沁源)、吳家讓(安徽廬江)、唐鐵成(湖南零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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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12月上海《中國學生》登載文章,留英學員在國內乘坐海輪出發前與送行人員合影,單人照為王可贊
這份名單中,留洋44人中,有1人不在1929年考試錄取的50人名單中,他是田鶚云。單補生先生文章中,說留英學員有嚴伯俊(江蘇泰興),但查上世紀三十年代報紙,寫道嚴伯俊是1931年留英的。單補生先生文章中沒有王可贊,但王可贊在1929年錄取50人名單中,而且查到他是留學英國的,因此認定王可贊是1930年留英11人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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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月19日上海《時事新報》報道
原準備留洋50人名單中,有7名學員未在這次留洋隊伍中。他們分別是:陳鐵夫(湖南醴陵)、梁少之(梁紹之,廣西容縣)、阮大鄮(阮大鄖,浙江慈溪)、何奇(湖北蘄春)、彭克負(江西)、黃定遠(四川成都)、葉平波(名字寫錯了,可能是湖南瀏陽蕭平波或湖南會同縣蔣平波)。其中何奇是留了洋的,讀的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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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埔軍校教官梁子駿照片
接到說一說送6期學員留學的教官梁子駿和汪強。梁子駿出生于1892年,廣東江門開平市人,畢業于法國陸軍大學,他是黃埔6期上校戰術教官。梁子駿熟悉歐美軍事教育,就成為送學生留學的合適人選,他送學生任務完成后回國,因是廣東人緣故,還曾到19路軍和廣東陳濟棠處,因此后來沒有受到重用。汪強出生于1893年,上海人,保定軍校3期炮科畢業,后到美國留學,在黃埔6期任教官,送學生回國后曾任8期和10期體育總教官。
黃埔6期44名留學學員,到德法英美各國學習情況不一樣。到法英要順利些,學員多到地方大學補補文化課,然后就轉入軍校學習,從學到的實際本領看,到法國是最正確的。到德國去的變化最大,留德13名學員到了后,才知德國不愿接收這么多人,協商后只有幾人留德學習,其他人到瑞士、意大利學習,因此徐煥升等人改學飛行,反而他們接觸到了當時的前沿技術。過了幾年后,德國擴招,在瑞士、意大利的學習的學員才轉到德國學習。留美的最為坎坷,到了后,他們沒有進入公辦學校去,反而只能進私立學校去學習。
6期留學人員,到了歐美后,首先是開了眼界,接觸到了當時比較先進的學科,對機械化有了一定的認識和了解。在歐美學習期間,他們還寫了一些文章寄回國內,發表在報紙刊物上,讓國內同行了解了各兵種的發展方向。不完全統計,在刊物上發表文章的學員有:胡獻群、胡光熹、謝肇齊、李申之、嚴伯俊、蔣鐵雄、柴釗、楊中平、蕭勁、岳制量、徐煥昇、林馥生、李忠儂、樓迪善、何新文、程雁飛、向信璋、王觀洲、陸瑞科、彭展寰、吳家讓、唐鐵成、王可贊、田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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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獻群發表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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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展寰發表的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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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鶚云發表的文章
6期留學人員學成回國后,到軍校任教的多,還有參與組建最早的機械化部隊—戰車營和戰車團。在抗日戰爭期間,6期留學人員將所學知識派上用場,為抗戰勝利發揮了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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