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無數驚詫鄙夷的目光都落在了蘇清禾身上。
她像是被人強行綁住了手腳,架在了火堆中央烤。
“蘇清禾竟然趁機強吻顧硯寒?人怎么能夠不要臉成這樣?”
“她這是亂倫,真惡心!”
“只能說有什么樣的媽就有什么樣的女兒,我們校草太可憐了,以后不會對所有女人都有心理陰影了吧……”
那些刺耳難聽的話宛如箭雨一樣射來。
蘇清禾抬眸對上顧硯寒嘲諷的神情,動了動唇:“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
比上一世的成人禮來得更加慘烈,幾乎要將她釘在恥辱柱上。
顧硯寒像是聽不懂一樣,長長嘆了口氣。
“馬上就要高考了,我也不想影響你,清禾,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不出意料,周圍又是一片校草人帥心善的贊美。
隨之而來的是對蘇清禾更加猛烈的抨擊和惡意的眼神。
蘇清禾再也忍受不住,提起裙擺沖出了禮堂。
天臺上,她眼眶發紅,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身后卻突然再次傳來惡魔般的低沉聲音。
“蘇清禾,喜歡我送你的成人禮嗎?”
蘇清禾轉頭對上顧硯寒的臉,不自覺往天臺邊緣后退了一步:“別過來,別靠近我。”
顧硯寒卻步步緊逼:“怎么,你還能跳下去嗎?”
蘇清禾當然不會。
已經死過一次,她比誰都珍惜這條命。
但她一直克制的情緒卻在這一刻終于迸發:“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顧母生病離世與她無關,她媽為了安穩富貴執意要嫁給顧父她也無力阻止。
可為什么最后承受這一切痛苦的卻是她?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顧硯寒終于在她面前站定:“要不是因為你的存在,你媽又怎么會總來我家,也因此跟我爸勾搭上,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蘇清禾苦笑:“你既然這么恨我,那就放我走,我會永遠消失。”
“放你走?”顧硯寒眼底像是被寒冰封凍,“不可能。”
他一字一句,宣泄出鋪天蓋地的恨意。
“蘇清禾,我要你永遠陪我在地獄里呆著。”
無法形容的窒息感一陣陣傳來,蘇清禾幾乎站立不穩。
直到顧硯寒轉身離開,她手上痛意才后知后覺傳來。
她攤開手一看,只見掌心滿是被自己摳破的斑斑血跡。
她定了定神,決定不能再坐以待斃。
一回到家,她找到已經從醫院回來正在休息的蘇母:“媽,我有話跟你說。”
蘇母抬起頭:“怎么臉色這么難看?擔心媽媽?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蘇清禾握住她的手:“媽,如果顧叔叔跟我,只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蘇母一愣,隨即抽出了手,探上她的額頭:“你發燒了?怎么突然說胡話?”
蘇清禾看著空蕩蕩的手和媽媽躲避的眼神,心里一刺,無法抑制的落寞涌上。
她扯唇笑了笑,啞聲道:“沒什么,只是相依為命這么多年,想到上大學要離開你了有些舍不得,想讓您陪讀。”
蘇母松了口氣:“傻孩子,只要你不去國外,媽媽可以常去看你的啊。”
“不然你就跟硯寒一起考北大行嗎?兩兄妹也能互相照顧,我們娘倆獨自生活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個家,要好好珍惜……”
蘇清禾沒應聲,只是溫聲道:“知道了,媽,我還要去復習,你好好休息。”
在她起身時,一片衣角從門口閃過,消失無蹤。
就在這時,蘇母又拉住蘇清禾,眼中帶著一絲愧疚:“對了,清禾,你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想要什么?”
蘇清禾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什么,媽媽,你能給我十萬塊錢嗎?到時候我自己買。”
有了這筆錢,她就能去考雅思,買機票,辦理出國所需要的證件。
蘇母沒有絲毫猶豫和懷疑:“好,媽媽這就給你轉!”
等蘇清禾再回學校,便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擬考出分。
如上一世一樣,蘇清禾以698分的成績拿到了年級第一,而顧硯寒以三分之差名列第二。
她對早就知曉的結果并不意外。
可就在她打算上前接過成績時,背后卻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老師,我舉報,蘇清禾在這次考試中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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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禾轉頭看去,只見喜歡顧硯寒的班花韓秀站起身,眼神帶著惡意。
老師的手也頓在半空,神情嚴肅:“作弊?這話可不能亂說!”
他們是百年名校,要是年級第一作弊,傳出去對學校聲譽有很大影響。
班花快步越過蘇清禾身旁,手上還拿著幾張紙條:“老師,這是我考試結束后從蘇清禾座位上撿到的,跟她的筆跡一模一樣。”
蘇清禾看見那紙條,神色一滯,看向顧硯寒。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知道他有模仿別人筆跡的能力。
顧硯寒安靜在座位上坐著,神色淡漠。
可他身邊的跟班卻接話:“難怪考試那天我還看見蘇清禾在座位上動來動去的,我還以為是座位上生了釘子,原來是在作弊。”
一時間,教室里瞬間變得吵鬧。
也有人質疑:“最后一次模考,還有作弊的必要嗎?”
班花冷笑:“學校可是會結合最后一次模考成績定下保送的人,年級第一有機會保送復旦。”
蘇清禾頓了頓,開口辯解:“老師,我沒有,那天是我生理期來了。”
如果不說清楚,這個污點將會記到她的檔案上。
沒過多久,接到通知的蘇母急匆匆趕到學校教導處。
蘇清禾還沒說話,蘇母便揚起手重重一個耳光落到她臉上。
“我怎么教你的,居然做出這種品德敗壞的事。”
蘇清禾的臉被打得偏過去,白皙臉上很快出現一個鮮紅掌印。
她咽下口中的血腥味:“媽,我沒有作弊。”
蘇母胸膛起伏著:“我剛到學校硯寒就跟我說了,難道硯寒還會騙人嗎?”
“再說了,以前都是硯寒考年級第一,你的成績,我還不知道?”
蘇清禾的心像是被刀剖開,疼得她身體發顫。
她抬眸看去,顧硯寒站在辦公室門口,眼底帶著譏諷。
再回過頭,她低聲道:“媽媽,我這一年很努力,可是,你已經很久沒有關心過我了。”
為了不落下顧硯寒的腳步,她高三這一年,幾乎每天都挑燈夜戰。
蘇母的臉色有一瞬難堪,下意識又要抬手,卻被顧硯寒進門攔住。
“阿姨,清禾可能是太想得到你的關注,一時鬼迷心竅,別動手,我們帶回家好好教!”
蘇母轉頭沖顧硯寒討好的笑了笑:“硯寒,你說的對!”
她說完又看向老師:“老師,學校怎么罰我們都認,這次年級第一還是硯寒的,我這就把她帶回家好好教育。”
蘇清禾就這樣,被自己母親一句話輕飄飄定了罪。
一瞬間,她失去了所有辯解的力氣。
而在蘇母跟老師道歉時,顧硯寒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妹妹,眾叛親離的滋味好受嗎?”
蘇清禾瞳孔一片幽深。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聲音沙啞而堅定。
“不過是次模擬考而已,顧硯寒,我們高考上見真章。”
顧硯寒一愣,隨即笑了笑:“好啊,我等著!”
看著顧硯寒自信的背影,蘇清禾抿了抿唇。
重活一次,她當然不會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可現在,她必須要讓顧硯寒以為,她只有高考這條路可走。
直到回到家,蘇母仍余怒未消。
“就你這樣,怎么跟硯寒一起考北大?一開始還說什么哈佛,也不怕人笑話。”
顧硯寒在一旁假模假式地勸:“阿姨,沒事的,最近我會幫清禾好好補習。”
“實在不行,清禾也可以上北京的藝術院校,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很適合她。”
他意味深長:“同在北京,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顧硯寒難得這樣好態度,蘇母受寵若驚:“那就拜托你了,硯寒。”
等蘇母進了廚房,沉默一路的蘇清禾與他對視,終于開口。
“顧硯寒,這就是你鏟除競爭對手的方式嗎?”
顧硯寒盯著她看了很久,笑意斂去:“我從來都沒把你放在眼里,別忘了,你是誰教出來的。”
這句話讓蘇清禾又回憶起了曾經——
課堂上,少年扯著少女的馬尾辮。
“蘇清禾,不許睡,你還想不想跟我上同一個大學了?”
“蘇清禾,今天必須把這篇課文背下來,再做三頁數學習題。”
當初她學習不好,一直都是顧硯寒逼著她學,她才吊車尾進了排名第一的重點高中。
思緒拉回,蘇清禾強壓下因為記憶而泛紅的眼眶。
“那真是可惜,我早就不是曾經的蘇清禾了!”
顧硯寒沒聽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他抬手撫上一旁蘇母精心修剪的花枝,摘下其中最艷麗的那只,再將那只花插在蘇清禾校服的衣襟上。
他沉聲道:“沒關系,我養出來的,我會親手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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