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品味人生得佐以可口了下酒菜,否則就是拼酒、斗狠、踐踏自己身心的酒徒,不足掛齒。啥是可口了下酒菜?真是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
曾一直鐘愛油炸花生米這種下酒菜,花生是北方常見的農作物,也常出現在家家戶戶的餐桌,常吃就習慣了。吃著順口,每到飯店點菜輪到我時就說:油炸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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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喜歡油炸花生米,還有一種,酸辣白菜心。兒時,媽媽常為爸爸做這個下酒菜,下班勞累的爸爸坐在小桌邊,倒上二兩酒吃著涼拌酸辣白菜心,姊妹幾個一旁看著,就是一種享受。
年輕時不咋喝酒,只是和同學聚在一起偶爾喝些啤酒。那年鋼柱約了幾個同學和同學的妹妹去常莊水庫玩了一天,回來在中原集貿市場南門遇到了初中同學海平和他技校同學長林,就是那個理披肩發狼頭說話像女孩子又很會討女孩子喜歡的男孩兒。
他們攔下疲憊的我,說,“一起喝酒吧!”他倆技校剛畢業,各自在不同的工地上施工,有了收入。那天都不上班。三人別了鋼柱他們,騎著車進了中原集貿市場。
沒去著名的馮記燴面和楊記拉面,那里人太多了,坐下來說不成話。騎車到了市場北口附近的一家拉面館,也叫楊記,雖然高高的臺階上,店里已人滿為患,老板還是熱情的招呼著、給他們在門前擺了張圓桌子,就在那個小過街天橋下。
有個菜讓三個人不停的下筷子,是盤紅油耳絲。切的很細,紅色的耳絲露出白色的經絡,辣椒油浸泡的時間長,合著適當的醋很入味,吃起來酸辣脆爽,口舌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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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酒菜多是涼菜,涼菜無論葷素都要力爭最為細薄,這樣調料才容易入味。我們連吃了三盤,直到肚子漲的吃不下了,這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騎著車在夜風里走著,初夏本不算太炎熱又到了晚上,加上剛喝了幾瓶冰鎮啤酒,一路清涼、很爽。路不近,文化路快到農業路有條斷頭路正在打通那里。他女友的工地就在里面。
那時的城市和現在完全不是一個樣子,文化路白天冠蓋如蔭的法桐樹在晝猶昏,在夜晚就更灑不進來一點星光和月色,路燈又是早期的小白熾燈,隱藏在樹蔭里沒有一點光亮,整條路在晚上11點多時漆黑一片,沒有其他行人和車輛……
那條斷頭路里面不遠是個監獄之類的單位。長林和把守入口的工友亮亮證件,三個人向里走。
長林顧不上他倆摸過去對著帳篷口小聲喊著:“紅、紅……寶貝兒”,聽里面有個大姐罵了聲:“你個王八蛋,咋又來了!X紅不在,回家了!”。又聽她在里面嚴厲的小聲說:“你別出去,那兔孫是玩你了、恁倆沒好結果的!”。
稍頃,一個黑影還是擺脫阻攔和保護、從帳篷里沖了出來,瞬間和長林化為一個黑影在漆黑的壕溝邊夜風中、忘情的扭動擁吻……我了臉有點發燒,也忘情的看傻了,海平扯了扯我胳膊:“別看了,咱往前找個歇的地方等著他,不定多長時間呢”。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戀人間熱烈的親密舉動,在年輕開始懵懂萌動的心里和那三盤味道濃烈的下酒菜紅油耳絲一起深刻在記憶深處……
菜不在高端精細、但求自然隨意,就是好的下酒菜,就像融入了愛的歌曲,與美酒一起滋潤著我們生活的日日夜夜、春夏秋冬……
羊肉串是流傳于市井的下酒好菜。自從上世紀80年代隨著改革開放的日益深入,全國各地的人流物流資金流文化流大流通大集散大融合的歷史大潮下,新疆烤羊肉串走進了我們中原大地人們的日常生活。
我自小口味清淡,不食牛羊肉。羊肉串使這一情況有了轉變。第一次吃是同學賴偉當兵偷跑回來,我們走到東方紅電影院,影院門前廣場上有新疆大叔揮著扇子、嘴里嘟嘟嚕嚕的在招攬著生意,像春晚爆紅的陳佩斯朱時茂小品那樣的場面。
最初經常吃羊肉串是在和女友小李談朋友時。小李是回民,人長的清秀乖巧,兩只大眼睛像春天的湖水。難得的是我們在青年志愿者協會成立大會上相識,一見如故。心有靈犀到能夠說出對方下一句話。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有時在家吃了飯回去,到家后還要給我打傳呼。那時在路砦租房,接了傳呼忙到路砦街老鄭密路交叉口的那個公用電話亭給她回,每次都要連續打幾個小時,直到街上空無一人,電話亭老板留彥也昏昏欲睡,兩人才戀戀不舍的在電話兩端道了晚安。
她是人生中三個和我有過連續通話4小時以上的女友之一,差別是那兩個是有兩三次,她有上百次。暑假前一天,告訴我學校青年教師團支部要組織一起去伏牛山野外拓展訓練,我說,給你送行。
心有靈犀就是會對她行動的時間、路線都察覺的毫無差錯。那天下午我在興華街金水河邊坐著,十幾分鐘時間看她騎車順著河濱小徑迤邐而來,穿著淺藍色的短裙,河邊清風吹動她的秀發,突然發現我很驚喜:你咋知道我從這兒過?想著你在學校等呢。
晚飯在學校對面的伊斯蘭堡燴面城,我去點了7、8個涼菜,和蔥爆羊肉、扒羊肉、西臘羊肉和土豆燉羊肉幾個熱菜,不斷地要了2、3百羊肉串,大家吃的很是過癮。魏勇很是興奮,自己吃了一百多串,說:哥,這回可算半年不想吃羊肉串了。我說他,你傻啊,都不會控制點。他說,控制不住啊,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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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串成了下酒菜并且有點上癮是和王軍文勝二狗我們幾個創造喝酒N加1模式那幾年。我喜食辣椒,每次都要讓老板拼命放辣椒。那時伊斯蘭堡買買提的羊肉串攤子已經搬到學校樓下臨街金水河橋頭的一間房,窗子打開,挑著锃明瓦涼的大電燈泡,味道越發好吃,隨著人的成熟。
每次讓老板在橋頭進去不遠,那個水閘樣的鐵柱子旁支了小方桌,我們四個聽著暗夜中河水潺潺的流動,遠方的興華街伊河路燈火輝煌……吃著下酒菜羊肉串,一人一瓶白酒喝著。
特別是冬天穿著軍大衣在凜冽寒風呼哨著的河岸,是種特別的享受。每到酒至半酣,我會看著對面的那條河邊彎曲小徑邊、我在那個夏天、等待她時坐過的那張長椅,黑暗中恍惚著,她騎車穿著淡藍色的短裙逶迤而來,伴著河岸清風……
喝酒時最怕沒菜干喝,苦澀難咽,一般人做不來。下酒菜就顯得很重要了,對于飲酒之人。
下酒菜的選擇有時廣泛多樣、有時別無選擇,甚至有時沒有選擇。有個笑話說,在曾經比較貧窮的中牟沿黃河一帶,人們喝酒沒有下酒菜,喝口酒舔一下手指頭算是素菜,如果能有一碗鹽水,喝口酒喝口鹽水就是葷菜了。
下酒菜不求品種眾多和味道精致,但求隨意可口。互助路百花路交叉口西南角的那家小飯店,飯菜平庸的乏善可陳,只是便宜人少,加班晚了就常去那里滿足自己的饑腸轆轆。
時間長了發現還是有好菜的,是禿頭老板兼大廚做的干煸豆角。豆角要用果肉厚實的蕓豆角,長豆角做出來總感覺吃不出厚實的爽快感。
在桐柏路曾有家靜靜的小屋,小飯店布置典雅、環境適合朋友小聚、情侶談心,店里有道餅炒回鍋肉頗具特色,所以常去。
味美齋是老城區一家燴面老店,開始幾家店都在永安街鐵路局附近,老板應與鐵路系統有關聯。后來發展到多家連鎖店遍布綠城四面八方。
綠城廣場這家開的時間不短,燴面是老式燴面,湯鮮肉爛、味道上乘,特色是面里有不少海帶,吃起來別有風味。我們在北院時常去那里,吃了飯再去綠城廣場南側的廣場南路那家豐推堂洗腳按摩,養生健體。
再一種印象深刻的下酒菜,是44中南門對面的國芳擔擔面的剔骨肉。他家的大廚就是老板,老板娘在前面廳堂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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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芳擔擔面后來還添了鹵肉,小塊兒拿出來稱了重量、拿到后廚隨刀剁成碎丁,裝盤端上來,也是上好的下酒菜。
其實最有名的鹵肉是京廣路上鐵路裝卸機械廠旁邊的老蔣擔擔面的。老板是個四川老太太,每天鹵兩大鋁洗衣服盆肉放在柜臺一側,去的晚了會吃不到。因為他家的鹵肉很多不是堂食解決的,周圍很多居民慕名而來買回家饕餮。時間長了供不應求,老板還出臺了限購政策——每人一天外買只限一斤。
扣子砂鍋也是西郊曾經的一個美食傳奇。在伏牛路電纜廠家屬院門口租了起先是3間后來是5間的平房,也不裝修,白灰批墻,低矮桌凳,十分簡陋。但每到晚上人聲鼎沸、食客如云。只賣晚上一頓飯,而且點了飯菜要先結賬。這在當時飲食界并不多見。
他家的砂鍋胡椒放的恰到好處,湯料也是老母雞和豬前肋燉的老湯,吃著燙嘴的酥肉、排骨、豆腐、海帶、丸子、雞塊,喝著熱辣辣的燒酒,大汗淋漓、別有一番風味。
下酒菜就是生活,從一個日常的側面反映著世間的千姿百態,品味著人生的家國情懷。生活如酒,時光如菜,酒菜相伴,豈不快哉?
你不是萬物的主宰,不能想當然的選擇自己的菜;但你是自己的主人,選到的自己品嘗的菜就是最好的。因為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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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噴噴,你最愛的“下酒菜”
作者簡介:張玉海,1969年生于鄭州。1990年畢業于鄭州師范學院生物系至鄭州十五中任教。1995年公選至共青團鄭州市委工作。2007年轉崗至鄭州市發展和改革委員會。1991年始,零星發表散文、隨筆、調研報告、論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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