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東梅：我的姐姐王海容，比母親小兩歲，在那個年代，她就是偶像

2017年9月9日，外交部原副部長王海容在北京病逝，享年79歲。這一天，同樣也是毛主席的忌日。在毛主席的外孫女孔東梅看來，這也許是一種天意。她曾說：

“我們每個人都要走的，作為毛主席的親屬能夠在這一天走，我覺得對她未嘗不是一件幸運的事。”

王海容出生于書香門第之家，祖父王季范是教育界知名人士，還是毛主席的姨表兄。父親王德恒是家中獨子，年僅30歲便遭到國民黨特務秘密殺害。

抗戰初期，王季范找到徐特立幫忙介紹，兒子王德恒才如愿來到延安參加革命。這時，王海容年僅1歲多，弟弟也才剛剛出生。

王德恒在延安工作期間，表現出色，并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但抗戰后期，他因在湖南開展地下活動暴露而犧牲。

噩耗傳至延安，毛主席悲痛欲絕，但他不忍心讓表兄承受老年喪子之痛，便隱瞞了這個消息。于是，在之后的幾年時間里，王季范一如既往給毛主席和兒子王德恒寫信。

直到1950年，王季范應毛主席邀請來京，毛主席才告訴了他真相：

“我沒有照看好德恒，難辭其咎啊。”

王季范聽后，老淚縱橫，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毛主席見狀，對他說道：“你要保重好身體，還有德恒的一雙兒女需要你照顧啊。他們是烈士遺孤，有困難，你直接來找我。我們是一家人嘛。”

王季范此次來京，還帶了孫子和孫女。盡管這次王海容第一次來中南海，第一次見到毛主席，但她卻十分自在。

見到毛主席后，她還好奇地問祖父：“我要怎么稱呼他呢？”一邊說著，一邊還伸出手指著毛主席。

王季范笑著說道：“你要叫他主席公公”。此后，王海容便多了一個疼愛自己的“主席公公”。

臨走前，毛主席見到小海容，對她說道：“你這個娃娃挺怪，見到我一點兒也不害怕。”

王海容聽后，反問道：“我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會吃了我。”

毛主席聽后，哈哈大笑起來。想起她之前給自己寫過的一封信，有些歉意地說道：“你之前給我寫過信。我太忙了，就沒有回信。”

王海容也不客氣，直接說道：“我還跟你要籃球了，你也沒給我。”

此后，作為烈士遺孤的王海容便留在了北京上學，而她進出中南海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1958年，王海容高中畢業，因沒有考上大學，她進入了北京化工廠工作。在這里的三年時間里，她將自己的生活經歷寫成了《我的經驗》一文，受到毛主席關注，并經過毛主席修改后發表，毛主席還特意為她寫了編者按。

可以看出，毛主席對王海容在工廠的表現是滿意的。

不久后，根據毛主席建議，王海容進入了北京師范學院，成為了該院俄語系新生。畢業后，她又進入北京外國語學院進一步深造，學習英語。期間，毛主席特意拜托在該校任職的章含之對她多加關照。就這樣，王海容的英文水平得到了明顯提高。

1965年，王海容給毛主席寫信，就外語學院教育改革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毛主席看完來信后，立即轉給國務院副總理陸定，并特別寫了這樣一段批語：

“此人叫王海容，是個女孩子，很有些志氣，是人民代表王季范的孫女兒，也是我的外孫女兒。你如果想找她談談，可叫我的秘書徐業夫送她去。”

同年11月，王海容進入外交部工作。最初主要負責電文收發和編寫外交通報的工作。雖然都是些雜活，但僅僅兩年后，她便已經成為了毛主席的傳話人。

1970年，經周總理提名，她被任命為外交部禮賓司的負責人，此后短短三年間，王海容便升任外交部副部長，她也成為了新中國第一位女副外長。

在外交部工作期間，王海容和唐聞生幾乎參與了所有毛主席與來訪各國政要、知名人士之間的會見。

基辛格秘密訪華、尼克松訪華等接待工作中，都能夠看到王海容的身影。在外交部許多同事眼中，王海容工作嚴謹負責，雖然是毛主席的親戚，但從不隨便說話表態。

1976年10月之后，王海容一度被停職接受審查。直到1978年12月才結束了審查。但此時，她的工作關系也被轉移到了中組部，等待分配工作。

不久后，根據中共中央安排，王海容進入中央黨校進修。1979年，孔東梅被父母接回北京上學，此時，母親李敏仍然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中。因為她特殊的身份，加之不擅長人際交往，來家中登門探望的人并不多。

冬季的一天，王海容身穿一件舊的軍大衣來到了李敏家中，王海容和李敏年紀相差不大，看起來像姐妹。孔東梅見到后，看著母親問道：“媽媽，這位阿姨是誰呀？”

李敏急忙解釋道：“她不是阿姨，你和她是同輩的，要叫姐姐。”

王海容也笑著說道：“小東梅，你要叫我海容姐姐。”

王海容不愛談論過去，所以，孔東梅一開始并不了解海容姐姐的經歷。后來漸漸熟悉后，她便與海容姐姐親近起來。雖然母親是她的姑姑，但這個只小了母親兩歲的侄女卻像個姐姐一樣照顧著母親。在孔東梅眼中，王海容姐姐是一個典型的湖南人，潑辣、能干，相當有個性。她曾這樣評價王海容：

“她的發型、裝束一直是那個樣子。在那個年代，她就是一個偶像，她就代表那個時代。這種獨特風格一直延續到今天。這可能跟她獨特、復雜的人生經歷有關。”

1984年，王海容被分配了新的工作，擔任國務院參事室副主任，分管行政后勤。期間，她四處奔波、求人，幫忙解決了參事室百余人的住房問題。此外，她還大力支持文史館的工作，幫忙促成了許多具有重要影響力的活動。

王海容雖然有過很多相當豐富的經歷，但面對眾人勸她撰寫回憶錄的建議，總被她一口回絕。2004年，王海容退休后，來到孔東梅家中做客。除了頭發變白之外，穿著打扮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期間，孔東梅懇求她說：“海容姐姐，我想寫一寫您的故事，您說一說吧。”

王海容淡淡地說道：“我有什么好寫的？”

在孔東梅的一再請求下，王海容才破例開了口，表示：“我可以提供些背景材料。”于是，根據王海容的描述，孔東梅寫下了《改變世界的日子——與王海容談毛澤東外交往事》一書。

退休后的王海容深居簡出，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家中看書、讀報，幾乎很少出門，她跟母親和弟弟一家住在一起，一生未婚的她享受著熱鬧、平靜的家庭生活。

參考資料：記者觀察2017年10期、中國新聞周刊2017年36期、中外文摘2012年8期、世紀2017年4期、決策與信息2011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