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聊齋:蘭若寺》全國上映,被觀眾稱為“東方暗黑童話”的電影,讓三百年前的《聊齋志異》在大銀幕上活了過來。
從 “ 見貪心 ” 到 “ 見真心 ” ,從 “ 亂世情 ” 到 “ 生死情 ” ,在詼諧、凄美、浪漫的風格切換中,鋪展成一幅沉浸式的東方志怪畫卷。
當《聊齋:蘭若寺》讓“聶小倩”“畫皮鬼”再次成為熱議話題,一個問題浮出水面:為什么三百年前的狐鬼故事,至今仍能擊中人心?
茅盾文學獎得主梁曉聲認為:《聊齋》是中國人的“生存啟示錄。”
電影里那些“狐有狐品,鬼有鬼格”的角色,恰是《聊齋》最動人的底色:
狐女小翠敢愛敢恨,用智慧對抗封建禮教;
女鬼宦娘為成全愛人,甘愿隱入幽冥;
連精怪都懂“恩義”,反觀某些“人”卻背信棄義……

《聊齋》是中國人的“心靈創口貼”
“你讀過《聊齋》嗎?”
若以此問街頭,十有八九會得到肯定答復。但細究之下,多數人印象停留在“畫皮女鬼”“聶小倩”等影視改編形象,真正啃過文言原著的卻算不上多。
當我們跳出“狐鬼故事集”的刻板印象,會發現這部寫盡妖狐鬼魅的奇書,實則是一面照見中國人情世故的鏡子。
《聊齋》的作者蒲松齡,本身就是個“失意人”——一生科舉不第,窮困潦倒,卻在筆下構建了一個狐鬼有情、世道有義的世界。
“作家不但以文學療人、療社會,也每以文學療自己。”梁曉聲認為,《聊齋》正是蒲松齡的自我療愈之作,也成為后世失意者的精神慰藉。
書中的狐鬼從不因主角落魄而鄙夷,反而常以赤誠相待;《葉生》里,鬼魂導師為報知遇之恩,陪落魄書生復讀三年,直至其功成名就。
當現實讓人遍體鱗傷,《聊齋》告訴你“人間值得”——總有人跨越身份、階層、甚至生死,守護道義與真情。

《聊齋》里的“大女主”
若說《紅樓夢》塑造了大觀園里的“女兒群像”,《聊齋》則刻畫了中國古典文學中最具獨立人格的“狐鬼女性”。
梁曉聲指出:“《聊齋》中的狐有狐品,鬼有鬼格,往往高于許多自以為人的人格。”
她們敢愛敢恨,不依附男權:《嬰寧》中,狐女嬰寧以“笑”反抗封建禮教,面對權貴逼婚時直言“我不慣與生人睡”;《小翠》里,狐女小翠為報父恩嫁入豪門,卻不甘做生育工具,設計“假孕”脫身,活出自由意志。
更難得的是,這些女性角色詮釋了“恩愛”的真諦——不僅有“愛”,更重“恩”。
現在的感情故事總談‘愛’,卻忘了‘恩’才是關系的基石——《聊齋》的女子們,早把‘付出’與‘成全’寫透了。

“道德完人”不可信
《聊齋》最深刻的,是對人性的“祛魅”。
孝廉朱生本是道德模范,卻被壁畫上的仙女勾走魂魄,在幻境中沉迷美色。
而《聶小倩》中,女鬼聶小倩本是惡鬼幫兇,卻在遇到寧采臣后棄惡從善;《胡四娘》里,富家小姐胡四娘前半生嫌貧愛富,后半生卻為落魄姐夫奔走。
這些角色印證了梁曉聲的觀點:“人性如流水,遇方則方,遇圓則圓。讀懂《聊齋》的人性密碼,你就不會再用‘非黑即白’的眼光評判他人——這或許是對‘世道人心’最溫柔的體諒。”
關于《聊齋》,梁曉聲老師還有更多見解,都收錄在他的新書《梁曉聲說聊齋》中。
他以當代視角重構了這部古典志怪名著的價值體系,既根植于文本細讀,又飽含現實關照。
他的解構突破了"狐鬼故事集"的表層印象:既是蒲松齡以文學療愈科舉失意的精神自傳,為困頓者提供"人間值得"的心靈慰藉;也是剖析中國社會潛規則的寓言集,照見三百年未變的世道人心。
這些穿透時空的解讀,讓文言原著中隱晦的人性密碼在當代語境下豁然開朗,讓我們在他人的故事里,照見自己的人生。
《聊齋》的價值,正在于它超越了時代——三百年前的狐鬼故事,說的仍是今天的你我:愿大家都能在狐鬼故事中,找到屬于自己的“處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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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聲說聊齋》是著名作家梁曉聲先生解讀《聊齋》的文化隨筆。
在本書中,作者對《聊齋》的文本特點、文學價值、人物性格、故事特色等進行了精彩評析,從《聊齋》隱喻的文字和內容線索中,尋找歷史的草蛇灰線,剖析當時中國社會的百樣情態,捕捉描畫中國人尤其是中國文人的悲喜哀愁,以及埋藏在他們內心深處的欲望。并從人性和道德的層面進行了深度挖掘。可以說是一部從微觀視角切入,品評中國文化特點的極富意趣而又有人文關懷和思想深度的作品。
另外本書后附有多篇作者創作的仿《聊齋》體的短篇小說,取名“聊齋新編”。與《聊齋》故事前后輝映,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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