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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紀德
編輯/子夜
今年以來,播客行業進入新一輪變動期。
先是喜馬拉雅被騰訊音樂收購,沒過多久,另一個頭部平臺小宇宙被曝出有三位核心高管相繼離職。
一邊老玩家風波不斷,一邊也有更多新玩家入場——微博、B站、抖音這些主流平臺,都在這個時候加碼布局音頻賽道。
在近期螞蟻集團主辦的2025外灘大會上,音頻內容已成為備受關注的賽道之一。我們注意到,微博音頻以市集和多場論壇的形式深度參與,在“微博音頻創享日”活動當天,其請來“半個博客圈”的重量級嘉賓,話題覆蓋AI技術、女性成長等多個熱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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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大家都看好播客?最近幾年,不管是內容數量還是聽眾人數,播客的增長速度都特別快。根據CNNIC發布的報告,國內網絡音頻應用的用戶規模已達到約3.4億。
行業變動期,往往也是創作者的“流動期”。許多音頻創作者開始重新思考:“到底哪個平臺,才能真正幫我積累粉絲、實現破圈,甚至穩定變現?”
播客《過刊》主播葛小姐告訴連線Insight,一個理想的音頻平臺,應該能幫大眾更好地了解并消費播客,幫助用戶建立收聽習慣。
目前,中文播客聽眾畫像通常清晰而集中,多以高學歷、高信息要求的一二線城市人群為主。微博、B站、抖音這些平臺的優勢就在于用戶量大、覆蓋面廣,什么圈層的人都有。
但問題在于,這些用戶是否愿意為長音頻內容停留?創作者能否在這些平臺上成功經營個人IP,將偶然點進來的聽眾,轉化為愿意一直追隨的“鐵粉”?
他們的選擇,不僅關乎個人創作路徑,也在悄然重塑中文播客的生態地圖。
1、播客創作者,到底需要什么樣的平臺?
播客其實算不上什么新鮮事。這個詞最早出現在2004年,由蘋果的iPod和“Broadcast”組合而成。不過在國內,播客真正被大眾關注,還是從2020年左右才開始。
此后,幾乎年年都有人說“播客元年”來了,可它卻始終不溫不火,慢慢大家都意識到,這可能就是個“慢生意”。
2024年,局面開始轉變。越來越多平臺開始認真看待音頻,甚至提出一個新思路:圖文、視頻都可以音頻化。
從微博、抖音到B站,紛紛上線音頻功能,后者正成為這些平臺內容生態的重要補充,形成“1+1>2”的協同效應。
在此背景下,各平臺依據自身基因,展開了不同動作。
目前來看,視頻播客成了短視頻平臺發力音頻的一個重要方向。
抖音就在謹慎試水,2025年6月,它在精選板塊推出了《精選奇遇記》,跟播客廠牌JustPod合作,邀請平臺上的頭部創作者聊職業、旅行這些年輕人感興趣的話題。
B站則顯得更積極,直接打出“上B站,看播客”的口號,主打視頻播客,引入知名播主、名人,內容偏重一小時左右的深度節目。
微博選擇了兩條腿走路,同時發力視頻播客和音頻播客,并且巧妙地把播客“嵌”進了原有的內容生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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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微博APP截圖
從明星、大V到圖文創作者,越來越多人開始在微博用音頻發聲。他們的主頁有了單獨的音頻板塊,很多內容也從微博熱點衍生出來,社交屬性和互動性特別強。這也讓微博成了很多播客破圈、被更多人看見的關鍵場所。
《過刊》主播葛小姐提到,微博這類平臺真正讓人興奮的是,它能讓完全不了解播客的人開始聽播客,甚至養成收聽習慣。在她看來,微博或許是最有潛力推動播客大眾化的平臺之一。
這源于各個平臺生態屬性的差異化,催發了創作者不同的發展方向。
例如,微博對音頻創作者最大的加持,來自于它源源不斷的“熱點活水”。
每天幾百個熱門話題,從潮玩LABUBU爆紅到《黑神話:悟空》出圈,覆蓋文化、科技、社會動態方方面面……這些都成了音頻內容的天然選題庫。
播客《全糖主義》主播“菜刀太后”提到,她會經常刷微博熱搜,看到有表達欲的話題,就直接做成播客內容。
《過刊》主播葛小姐也提到,微博的不同板塊提供不同層次的信息——綜合流是大眾正在關注什么,廣場更像實時跟帖,熱搜則反映集體共識,整體就像一個真正的“公共會客廳”,在當下尤其難得。
她看中的是微博泛娛樂屬性強,所以專門在微博做文娛類內容剖析,比如專欄“內娛過往”,就是從2008年《北京歡迎你》切入,逐年梳理文化熱點變遷,像拼圖一樣串聯起大眾共同的記憶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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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過刊》播客截圖
正因為微博更接“地氣”、更貼近現實社會,很多創作者也選擇借助熱點展開深度解讀。
年初小米SU7一些車主超速駕駛引發爭議,“百車全說三刀”就借勢做了一期節目,但這期節目沒有停留在事件表面,而是理性分析智能駕駛在高速路上的使用安全。這期節目播放量達到77萬,實現了熱點與深度的結合。
另一個例子是“花總丟了金箍棒”,他在今年初發布的《逃出妙瓦底:電詐集中營》講述一名受害者從緬北電詐園區逃脫的經歷,單期播放超500萬,收獲1.1萬次轉發和1.6萬次點贊,放大了節目的社會影響力。
可以說,在微博上,熱搜負責把熱點話題“推起來”。而音頻內容,則把這些熱點“講深了”。一個提供入口,一個延伸解讀——兩者搭配,天然契合。
播客創作者逐漸意識到,不同平臺承載不同價值。
對創作者來說,多平臺運營已成為擴大影響力、將泛粉轉化為鐵粉的關鍵策略。
2、播客創作者,找到了意想不到的“知音”
播客節目的生命力,不僅在于內容做得好不好,更在于能不能找到“對”的人來聽。
中文播客的聽眾畫像往往清晰且集中。Justpod年度報告顯示,其核心人群多位于一線及新一線城市,教育背景良好,對信息質量有較高要求。
而主流社交平臺,用戶結構非常多元,幾乎覆蓋所有人群和興趣圈層。
例如微博,無論內容聚焦體育、汽車、商業還是人文,創作者都有機會找到自己的“同好”。
比如中醫專家徐文兵就發現,微博用戶對中醫內容非常友好。他早期的一檔節目《黃帝內經》,經過重新剪輯發布在微博上,僅半年播放量就超過了兩千萬。
這表明,哪怕內容非常垂直小眾,也有機會被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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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部分主流平臺的用戶不僅習慣于碎片化閱讀,也愿意為優質長內容駐足。
《過刊》主播葛小姐提到,聽眾一旦發現優質欄目,收聽兩三期后極易形成習慣:“比如一部新電影上映,用戶會下意識去找常聽的播客,看播客如何討論——這仿佛一場隨時發起的聊天。”
再舉個例子,“花總丟了金箍棒”在微博發布的《逃出妙瓦底:電詐集中營》那期節目,雖然內容偏深度,但評論量達到1300多條,其中有簡短共鳴,也有聽眾認真寫下的感受與總結。
可以說,微博是少數既能傳遞熱點、又容得下深度內容的綜合型平臺。
海量用戶在這里不僅追新聞、看資訊,也習慣沉浸于有信息量的長內容——正如微博一直以來的長微博功能,培養出了用戶對深度表達的接受度。
而找到聽眾之后,更關鍵的是建立連接。
在這個重視個人IP的時代,用戶更容易對播客中的人格化表達產生共鳴,也愿意主動了解主播背后的故事。
《凹凸電波》主理人劉劉子曾表示:微博讓聽眾不僅能聽節目,更能“看懂”主播這個人。
很多創作者也借助播客強化了個人IP。
比如“百車全說三刀”的主理人三刀就說,他選擇在微博發音頻,正是因為“這里做個人IP效率非常高”。
他舉了個例子,來講不同平臺粉絲之間的區別。他說,比如走在大街上,抖音用戶可能覺得你臉熟,但通常叫不出名字,像路上偶遇的“點頭之交”;B站粉絲更熟悉你的內容,把你當成一個脫口秀演員或小明星來看待,線下見面愿意合影,但仍帶點距離感。
而他在微博積攢的播客聽眾則更像老朋友,一旦聽說你要去他的城市,就會主動邀約吃飯,甚至提出幫你備車接送,這種信任和親近感,是其他平臺很難復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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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百車全說三刀”微博
同時,他將自己的播客比作“燒烤攤”:“幾個哥們坐在一起,邊擼串邊聊車——‘哎,這車我試了,優缺點怎么樣,適合什么人開’。”這種輕松真實的氛圍,很容易拉近與聽眾的距離。
類似的,從圖文轉型音頻的主播“菜刀太后”也發現,老粉絲通過播客“更了解我的成長過程和對事件的看法”。
《過刊》主播葛小姐則從用戶角度補充道:“聽一個人聲音久了,會對他形成特定認知。缺乏畫面反而拓展了想象空間,帶來很強的親切感,這種親切感中往往還帶著聽眾自己的投射與期待。”
高強度互動進一步強化了這種連接。
三刀認為播客是一個積累鐵粉的好渠道,目前他在私域積累了10余萬粉絲,最多時一天能加一兩百人的微信,直到現在仍每天有不少聽眾申請加入。
而支持多類型內容共存的平臺,也為音頻傳播提供了更多可能——在微博,主播可以用圖文補充節目花絮,觀眾則在評論區交流感悟,進一步拉近彼此的距離。
對于播客創作者而言,這意味著更高效的知音尋找之路——不僅要讓內容被聽到,更要讓聲音被聽懂,被記住。
3、讓“聲音”變成“聲量”,是播客創作者迫切需要的
“播客是一個慢流量、慢回報的賽道”,這已成為多數創作者的共識。
《過刊》主播葛小姐將這一現象形容為“階段性的熱”——時不時給你一點希望,讓你覺得有奔頭,繼續往前趕;等熱度稍退,新一波的關注可能又來了。
“每年都有人說‘播客元年’,但這個浪頭沒有掀得很高,站在金字塔頂尖的節目依然罕見。”
大多數創作者并不滿足于現狀:他們渴望破圈、想要被聽見,也更需要實實在在的變現。
破圈之路首先關乎內容形態。
葛小姐認為,業內仍在探索,音頻出圈究竟應依靠傳統的一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深度對談,還是轉向短音頻?如果變短了,那還算是播客嗎?
這些問題尚未有定論,但大家都在期待能出現“破圈”的內容形態。
好在主流社交平臺的入場,正在幫播客打破小眾圈層、走向更廣泛的聽眾。
很多平臺都在努力推播客,想把這個市場做大。葛小姐坦言,作為創作者,能感受到這股推動新趨勢的熱情和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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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圈離不開流量支撐。
一方面,社交媒體海量的用戶為播客帶來了持續曝光的機會。比如“菜刀太后”剛發第一條音頻,申請推廣后,第二天點擊就破了百萬,讓她直呼平臺“真是下血本了”。
這樣的曝光直接帶動了粉絲增長——《微博音頻聲量報告》顯示,2024年多個欄目漲粉數十萬,其中“凸凹電波”1-9月漲粉43萬,“文化有限FM”漲了28萬。
另一方面,那些話題強、有深度或趣味十足的音頻,也更容易從私域流向公域,打破原來的聽眾壁壘。
微博的熱搜、推薦流、話題頁和大V轉發,都成了播客破圈的“加速器”。
葛小姐覺得,微博像一個獨特的“公共客廳”:既不像朋友圈那么私密,也不像新聞資訊平臺那么正式,大家可以在一個舒服的距離里觀察社會、討論熱點。
而對創作者來說,微博混合了公域與私域的流量,提供了更多破圈選擇。
例如,《過刊》在微博做播客以來,共制作了近30期節目,單期最高播放量達到了80萬;“花總丟了金箍棒”的8期節目平均播放量達135萬次,單期最高突破500萬。
這種熱度還吸引了很多原本不做音頻的大V開始嘗試播客——不管是來自汽車、體育還是時尚領域,大家都逐漸加入進來。
這些“跨界玩家”讓音頻生態真正“活”了起來。微博上已有超過1.5萬音頻創作者,累計發布58萬條音頻。
平臺內不同領域的KOL——尤其是知識、娛樂、生活類博主——也天然具備轉型播客的潛力。他們的圖文、視頻內容,也可以用音頻的形式呈現,降低成本、提高產出效率。
人來了,曝光多了,商業可能性也就出現了。
雖然播客整體還處在商業化的早期,但更大的流量意味著更多的合作機會。
目前常見的變現方式包括廣告、付費內容、線下活動等。
比如《過刊》最近與Prada合作,沒有采用常規口播,而是做了一部原創播客劇,重新講述白雪公主的故事,傳遞品牌期待的女性多元形象。他們也希望未來能接到更多商單,或者開發付費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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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過刊》相關節目截圖
此外,不少播客已經在節目里植入品牌冠名,比如《凸凹電波》合作的品牌涵蓋國貨護膚、醫美等領域。
音頻廣告多以口播形式植入,甚至寫在微博文案中二次強調。
口播廣告由于伴隨感強、觸達場景自然,反而效果更突出。
回過頭看,播客曾經像是一座座“孤島”:安靜、獨立、依靠口碑慢慢生長。
而現在,主流平臺正在將它們連接成一片新“大陸”——這里有更密集的人群、更活躍的互動,以及更頻繁的破圈可能。
對創作者而言,這是既保持自己的調性,也讓聲音被更多想聽的人聽見。
能為創作者提供真正成長空間的平臺,方能在音頻升級戰中贏得信任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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