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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偉達以千億美元押注OpenAI,計劃聯手打造算力帝國。
這是最近行業里很熱的討論。
市場在驚嘆其野心的同時,也嗅到了一絲微妙的氣息。
包括英偉達連夜發布的“安撫聲明”,看似是常規的客戶關系維護,實則暴露了其光鮮背后的戰略隱憂:在AI算力狂潮中,如何既當“軍火商”又做“同盟軍”,而不被客戶視為潛在威脅?
我們所理解的,英偉達與OpenAI的協議,并非簡單的芯片供應關系。
10吉瓦的超級數據中心計劃,相當于數個核電機組的供電規模,意味著英偉達正從技術供應商轉向AI基礎設施的共建者。
這種深度綁定雖能鞏固其技術標準制定者的地位,卻也觸碰了科技行業的敏感神經——當英偉達與特定巨頭(尤其是與微軟關系密切的OpenAI)形成“特權聯盟”,其他客戶難免擔憂自身會淪為“二等公民”。
盡管聲稱“所有客戶都是重中之重”,但商業現實往往殘酷。
英偉達
在芯片產能仍受限的背景下,千億美元級合作必然占用大量研發與供應資源。
微軟、Meta等巨頭之所以加速自研芯片,正是對“將命脈交予他人”的本能警惕。
英偉達的安撫,反而印證了這種焦慮的真實性。
它的的市值神話建立在“算力稀缺性”之上,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其成功恰恰催生了最大的風險:客戶愈是依賴英偉達,就愈有動力擺脫英偉達。如今,微軟的Maia芯片、谷歌的TPU、亞馬遜的Trainium已從備選項逐步走向實戰部署,而Meta甚至公開討論“后英偉達時代”的算力架構。
黃仁勛的難題在于,他必須同時扮演兩個矛盾角色:一方面要通過與OpenAI等先鋒企業的合作,持續推高行業對尖端算力的需求;另一方面又需避免過度傾斜資源,迫使其他客戶倒向AMD、英特爾甚至自研方案。這種平衡術堪比走鋼絲——稍有不慎,就可能加速“去英偉達化”的進程。
從黃仁勛接二連三的布局和手段種看,英偉達的真正野心,或許不僅是賣芯片。
他們似乎希望通過CUDA生態和超級數據中心構建一種“算力操作系統”。然而,當巨頭客戶紛紛布局異構計算架構,行業可能走向分裂:一邊是英偉達主導的“封閉式高性能生態”,另一邊是多元芯片支持的“開放式混合算力網絡”。
這個“算力操作系統”是什么意思呢?
我們簡單解釋一下,各位就會明白。
它指的不是Windows或macOS這樣的傳統操作系統,而是一個在硬件之上、應用之下,對整個AI計算任務的生命周期進行全方位管理和調度的軟硬件綜合生態體系。
我們可以把它拆解為“CUDA生態”和“超級數據中心”兩部分來理解,然后看它們如何結合成“操作系統”。
傳統操作系統(如Windows)通過API(應用程序編程接口)讓軟件可以調用硬件資源(如打印、顯示、存儲)。
英偉達的CUDA生態扮演了類似的角色,但它是專門為并行計算(尤其是AI計算)而設計的。
核心是CUDA平臺。這是一個并行計算平臺和編程模型,它允許開發者使用C++、Python等熟悉的語言,編寫程序直接調用英偉達GPU(圖形處理器)的成千上萬個核心進行大規模并行計算。這在AI模型訓練和推理中至關重要。
經過十多年的發展,CUDA周圍聚集了庫和工具,如cuDNN(深度神經網絡庫)、TensorRT(高性能推理優化器)、各種針對特定AI任務的預優化庫。這些就像操作系統的“系統庫”,開發者無需從零開始,直接調用即可獲得極致性能。
且全球數百萬AI開發者、研究人員、數據科學家都熟練使用CUDA。
他們為CUDA編寫的代碼和模型,構成了巨大的遷移成本。換用其他芯片(如AMD的GPU)意味著要重寫和調試代碼,費時費力。
所以,CUDA生態相當于為AI世界建立了一套“通用語”和“標準工具包”。 你想開發AI應用?先學“CUDA語”。這套生態將軟件(AI算法)和硬件(英偉達GPU)緊密粘合在一起,是英偉達最深的護城河。
如果說CUDA是“軟件層”,那么與OpenAI合作要建的這些超級數據中心,就是承載這個操作系統的“硬件實體”和“終極展示柜”。
這些數據中心不是簡單地把幾萬個GPU插在機架上。
它們是一個高度復雜的系統,需要解決的是互聯、存儲、冷卻、系統軟件之類的問題。
比如說如何讓數萬甚至數十萬個GPU高速、低延遲地通信,而不是各自為戰?英偉達有InfiniBand網絡技術(如Quantum系列交換機)和NVLink高速互連技術,這就像操作系統內核的“進程間通信”機制,但是在硬件層面實現的。
如何快速地向海量GPU喂送訓練數據?
如何解決10吉瓦的功耗(相當于一個中型城市的用電量)帶來的散熱問題?
如何調度和管理這么多GPU,讓它們協同完成一個巨大的AI訓練任務?
英偉達的AI Enterprise軟件棧等系統級軟件的作用就用于此。
這種超級數據中心,是英偉達將其所有技術(GPU、網絡、軟件)整合成一個“終極算力單元”的體現。
如果你想訓練最前沿的AI模型(如GPT-5、GPT-6),最靠譜、最高效的方案就是購買一整套由英偉達設計和優化的“交鑰匙”解決方案。
那么,現在我們把兩者結合起來,就能理解“算力操作系統”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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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操作系統”的終極目標是什么?
是讓客戶(如OpenAI)不再需要關心底層硬件的復雜性。他們只需要“輸入”數據和算法,“輸出”就是訓練好的AI模型。中間所有極其復雜的算力分配、任務調度、故障恢復、性能優化,都由英偉達的這套“算力操作系統”自動完成。
這帶來的商業結果是顛覆性的。
英偉達不再僅僅是一個“賣鏟子”(芯片)的供應商,而是變成了“賣整個金礦開采系統”的合作伙伴。客戶對其依賴從單一的硬件,擴展到了整個技術棧和生態系統,粘性極大增加。這正是英偉達安撫其他客戶的深層原因——它正在從盟友的角色,逐漸演變成一個兼具盟友、房東和規則制定者多重身份的復雜實體。
此次千億美元合作,可視為英偉達試圖用規模效應鞏固前者的一次有著巨大風險的投資。
如果OpenAI未來的AI突破未能持續碾壓競爭對手,而其他企業又已找到替代方案,英偉達反而可能陷入被動。畢竟,在AI軍備競賽中,技術路線的勝負往往取決于生態的包容性而非單一性能指標。
至于黃仁勛的安撫聲明,不過是逢人說人話罷了。
但商業世界終究信奉行動而非言辭。
未來觀察英偉達的關鍵指標,不應僅是芯片出貨量,更要看其如何重構合作模式——例如是否開放更多技術接口、支持客戶定制化方案,甚至以投資換生態的方式化解猜疑。
AI時代的算力戰爭,實際上是信任與控制的博弈。英偉達若想真正“讓所有客戶成為重中之重”,或許需要一場比千億美元投資更深刻的戰略進化。
作者|魯智芯
編輯/排版 | Felix
題圖/封面|AI生成
出品|32度域 AI研究組(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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