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如江湖,有人一夜登頂,有人急流勇退。
近日,河北知名上市公司滄州明珠的實際控制人于桂亭簽訂協議,將企業控制權交棒廣州國資。
滄州明珠不是一家“會講故事”的企業。它不像某些科技公司那樣追逐風口,也不像互聯網平臺那樣頻繁并購。它更像一位沉默的工匠,埋頭做了20多年PE塑料管和BOPA薄膜。
你可能不知道,你家的水管、你點的外賣包裝,很可能就出自這家公司之手。
就是這樣一個“老實人”企業,上市18年從未虧過錢,年均凈利潤高達2.2億元,業績穩得讓人放心。但資本市場偏偏不愛這種“穩”。
它的股價近年來長期低迷,市凈率只有1.41,幾乎貼著凈資產在走。老板于桂亭心里清楚,再這樣下去,不僅公司價值被低估,自己那77%的股權質押也可能面臨風險。
于是,他選擇了放手。
根據公告,廣州國資以7億元的價格接手10%的股份,同時受托管理另外9.58%的表決權,實現了對滄州明珠的實際控制。
這筆交易每股作價4.26元,比當時市價還高出10%。國資愿意溢價,看中的不僅是滄州明珠賺錢的能力,還有它“穩”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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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為于桂亭是那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企業家,那就錯了。他的人生前半段,幾乎是從社會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
出生于1949年,13歲輟學,第一份工作是在滄州新華浴池當修腳工。
當然,不能小看這個職業,在那個年代,能在國營浴池工作,已經算端上了“鐵飯碗”。于桂亭不僅技術好,人也機靈,經常被領導點名服務。
他一邊修腳,一邊和客人聊天,言談中流露出不凡的見識。漸漸地,他在領導眼里不再只是個修腳匠,而是一個“有想法的年輕人”。
1967年,他迎來人生第一個轉折——被調到滄州市財貿委政治部。兩年后入黨,又經單位推薦參軍,成為大興安嶺的鐵道兵。
在部隊,他干到了代理排長,但最終沒能留在軍營。1973年復員后,他被分配到電子設備廠當鍛工,也就是打鐵。
不過,體力活沒壓垮他,反而讓他脫穎而出。一年后,他成了車間主任,還兼任政工科長。
緊接著1976年,他又升任滄州市二輕局副局長,也正是這個崗位,讓他與東風塑料廠——滄州明珠的前身結下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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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塑料廠最初只是個生產草繩草袋的公社運輸隊,70年代才開始做塑料涼鞋。
1979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全國,首要搞經濟,于桂亭便被派去當廠長,那時的塑料廠連年虧損,他為了5萬元貸款,連續三天去銀行給行長打水拖地才打動對方。
拿到錢,他更新設備、推行承包制,廠子一下子活了起來。“明珠牌”塑料涼鞋不僅走進王府井,還出口歐美。
但于桂亭沒有止步于此。1992年企業改制,他帶頭入股,引進德國技術,轉型生產PE波紋管。2005年,公司研發出國內首條雙向同步拉伸BOPA薄膜生產線,一舉成為行業標桿。2007年,滄州明珠成功登陸深交所。
從IPO時不到5億營收,到2017年沖上35億,滄州明珠走過了黃金十年。但之后,增長陷入停滯,常年徘徊在28億上下。
資本市場對“沒有新故事”的企業逐漸失去耐心,股價一路陰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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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明珠的困境,某種程度上是中國傳統制造業的縮影。
它的業務太“穩”了——PE管和BOPA薄膜市場成熟,技術穩定,客戶穩定,就連財務數據也“穩”得像一條直線。
老板于桂亭的經營風格更是保守,上市以來幾乎沒做過大型并購,始終死守主業。
對實業來說,這是美德;但對資本來說,這是“無聊”。沒有題材可炒,沒有想象空間,股價自然難有起色。
而于桂亭還有其他的生意,比如房地產,比如商貿城,比如酒店等,近年來這些行業普遍低迷,資金鏈壓力可想而知。
于是,76歲的于桂亭做出了艱難的決定:賣掉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就像王健林賣萬達廣場還債一樣,于桂亭也想用同樣的方式守住底線。
廣州國資的入場,不僅解決了于桂亭的質押危機,也為滄州明珠注入了新的可能性。
有人說,于桂亭沒講好的故事,廣州國資來接棒。但實際上,有些故事,本身并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詞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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