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彭老總的人生因為一封信、一場會議,迎來了巨大轉變。
此前是擁有巨大威望的國防部長,主持著中央軍委的大小事務。此后卻離開軍隊,成了居于京郊吳家花園的閑散之人。
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幾位高級將領也受到影響被下放,其中萬毅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在歷史上跟彭老總淵源并不深。
且本來是可以不用山上表態的,偏偏當時國際形勢發生變化,他被上將宋任窮給拉上了山,最終頂住壓力表現出非常剛硬的一面。
而拉萬毅上山的宋任窮,自己卻選擇隨大流,后來他在回憶錄中還懺悔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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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7月初,時任二機部部長的宋任窮突然急匆匆找到了國防科委副主任萬毅,說蘇聯那邊變卦了,突然撤走所有援華專家,還要帶走核工業相關的圖紙資料。
其給出的理由是已與英美等西方國家達成禁止核試驗的協議。這個做法對我國來說是晴天霹靂,我們的核工業正處于艱難起步階段。
蘇聯人一走,后續的發展就沒了指導、先前的建設也全都失去作用,造成的損失難以估量。
宋任窮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特跑來找萬毅商量對策,可萬毅級別還沒宋任窮高,他也沒辦法做主,就建議宋直接上廬山,向主管軍隊系統的彭老總和主管國防科委的聶帥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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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任窮知道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但他擔心自己在一些專業方面說得沒萬毅透徹,就邀請萬毅一起去。
萬毅回絕了,說目前國防科委還有很多工作,自己走不開,也不想去。宋任窮堅持:核工業歸國防科委管,你是副主任,你得去。
萬毅仍是拒絕,直言主任聶榮臻元帥在廬山上,自己這個副主任就沒必要去了。宋任窮繼續勸:
聶帥主管統籌工作,具體事務他也不一定了解,到時候怎么向毛主席匯報?有的事你是知道的,你不去說,我一下也講不清,不行,你非得跟我去不可。
話都到這份上了,萬毅只好跟著宋任窮上山,命運就此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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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兩位將軍抵達廬山,這時會議的第一階段已經結束,彭老總的那份信送了上去,山雨欲來風滿樓,宋、萬都被留下來繼續開會。
很快,以批評為主的第二階段開始,小組討論、大會批判相結合,眾人都被迫表態。
宋任窮早在土地革命時期就在彭老總麾下戰斗過,1928年冬國民黨重兵進攻井岡山,紅四軍主力出走外線作戰,宋任窮隨紅五軍留守,那時他非常推崇軍長彭老總。
可在1959年特殊的環境下,他也只能被迫說自己不同意彭老總信上的內容,發言中還帶有批判性質。
這件事后來一直是宋任窮心里的刺,到了晚年撰寫回憶錄時,他就表明曾經存在“左”的思想,認識片面、覺悟也不高,所以隨大流錯誤批判了彭老總,這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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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1959年而言,宋任窮的做法對自己還是有利的,讓他沒有受到影響,后續還擔任過東北局第一書記、沈陽軍區第一政委等職。
而被拉上山的萬毅就倒霉了,說起來他跟彭老總關系并不親密,他出身于東北軍,在張學良麾下戰斗多年,1942年末才正式加入八路軍在山東作戰。
到解放戰爭時期萬毅也主要是在東北,與指揮西北野戰軍的彭老總沒有往來。還是抗美援朝時期,兩人才有合作,彭老總擔任志愿軍司令員,萬毅是志愿軍炮兵司令員。
不過這次接觸時間也不長,兩次戰役后,萬毅就被調回國內,1959年表態前沒人將他看成彭老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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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萬毅也沒想到廬山上那么復雜,他只想著匯報完蘇聯專家撤走、原子彈資料被銷毀的事后就趕緊回北京去。
然而,會議開始后他才發現,大家談的都是形勢,具體工作不在討論范圍內。
在小組討論時,總參謀部、軍委辦公廳、國防科委分在了一個小組,萬毅還被安排成組長。
是組長,就無可避免要發言,宋任窮好心提醒他就說當初怎么跟蘇聯簽訂核工業協議、現在蘇聯人為什么又要撤走這類工作上的事,不要說別的。
宋任窮也是好心,他作為核心部門的部長,需要一個明確的態度,而萬毅是國防科委的副職,講些含糊的話說不定能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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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毅一開始也是這樣想,所以他們這個小組前面兩三天基本都沒人講話,但上級對此很不滿意,要求他們必須開口。
再開討論會時,萬毅也真的起了個頭:大會要我們揭發批判,我覺得倒不如認真把彭的‘意見書’學習學習,討論討論。
此語讓所有人都很驚訝,這時主題已經不再是‘意見書’,而是轉為批人,萬毅這樣說,是不符合整體基調的。不過有萬毅開了這個頭,大家也就你一言我一語討論開了。
最后,他們達成一致意見,即彭老總反映的很多事都是客觀存在的。萬毅見此很干脆地說:看來大家都有了答案,那還就批什么?我作為組長,宣布小組解散,大家分頭自學。
這個舉動,給萬毅惹來了麻煩,很快他被認定為“軍事俱樂部”中的一員,撤銷了職務、離開軍隊,次年轉到陜西工作,長期負責林業。勇敢的代價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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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被拉著上廬山,萬毅開始長達20多年的坎坷生活,他怪宋仁窮嗎?
也沒有,在回憶錄里,萬毅就明確表示,即便宋仁窮沒有來找,按自己的性格,該出事還是會出事。這個性格還是非常豁達。
1977年,萬毅得到平反,組織說這些年委屈他了,讓他有要求盡管提。萬毅則說,自己只希望能夠重返軍隊。次年,中央安排他到總后勤部擔任顧問,生活方面也給予了很多照顧。
雖然宋、萬兩位將軍在廬山的表現不同、遭遇不同、后來的前途也不同,但在長壽這一點上,兩人還是相同的。
宋仁窮2005年逝世,享年96歲。萬毅1997年逝世,享年9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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