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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借的,你們家這種情況,借出去就是打水漂。"大伯冷漠的聲音在客廳里回響,母親跪在地上的身影讓我永遠無法忘記。
十六歲的我躲在門后,看著母親顫抖著雙手,眼淚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哥,我求求你,就兩萬塊錢,小峰的手術(shù)費還差這么多,你救救他吧。"
大伯收拾著茶杯,連正眼都不看母親一下。"你們夫妻倆沒本事,生了孩子養(yǎng)不起,這是自己的問題,別指望別人幫你們擦屁股。"
母親的膝蓋在地板上摩擦出聲響,她爬向大伯的腳邊。"大哥,我給您磕頭,求您了,小峰他還這么小..."
"行了,別在我家丟人現(xiàn)眼了。"大伯繞開母親走向門口,"趕緊走吧,別讓鄰居看笑話。"
那一刻,我看到母親眼中最后一絲希望熄滅了。她慢慢爬起來,膝蓋上沾著灰塵,背影佝僂得像個老人。
六年后,當大伯笑著對我說"你堂哥想到你公司上班"時,我想起了那個下午母親跪在地上的模樣。
01
1995年的春天,我們家還住在那個不到四十平米的老房子里。父親在工廠做臨時工,收入微薄,母親在家里接一些手工活貼補家用。
那時候的生活雖然清貧,但一家三口倒也其樂融融。母親總是變著法子給我做好吃的,哪怕只是一個雞蛋,她也能做出花樣來哄我開心。
大伯家的情況要好得多。他在國企上班,有穩(wěn)定的收入,堂哥林志比我大兩歲,從小就穿得體體面面的,用的東西也比我好很多。每次過年去大伯家拜年,我都能感受到兩家的差距。
"小峰啊,要好好讀書,將來才能有出息。"大伯總是這樣教育我,言語間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優(yōu)越感。母親在旁邊總是連連點頭,滿臉諂媚的笑容。
那時候我不明白為什么母親要對大伯那么恭敬,直到后來才知道,在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大伯曾經(jīng)接濟過我們幾次。母親總說,要知恩圖報,不能忘了大伯的好。
春天的某個下午,我在院子里玩耍時,不小心從墻頭摔了下來。劇烈的疼痛讓我昏了過去,等醒來時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了。醫(yī)生說我的右手骨折,需要手術(shù),費用要兩萬多塊錢。
對于我們家來說,兩萬塊錢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父親一個月的工資才四百塊,母親做手工活一個月也就能賺個百十塊錢。家里所有的積蓄加起來也不到五千塊。
我看到父母在病房外面爭吵,母親哭得淚流滿面,父親抽著煙一言不發(fā)。"孩子不能不治啊,要是留下殘疾可怎么辦?"母親的聲音帶著絕望。
父親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可是這錢從哪兒來?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還差一萬多。"
那一刻,我雖然只有十六歲,但已經(jīng)能夠理解到家里遇到了多大的困難。我想告訴父母,我可以不治,可以讓手就這樣殘疾,只要不讓他們?yōu)殡y就好。
但是母親的眼神那么堅定,她握著我的左手說:"小峰,媽媽一定會想辦法的,一定會讓你的手好起來的。"
02
母親開始四處奔波借錢。我跟著她走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看著她一次次低聲下氣地請求,一次次滿懷希望地出門,又一次次失望地回家。
"嫂子啊,不是我不想幫,實在是我們家也緊張啊。"這樣的話聽了太多遍,每一次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母親心上。
有一次,我們?nèi)フ夷赣H的同學(xué)借錢。那個阿姨住在很漂亮的房子里,客廳里擺著很多我沒見過的裝飾品。母親坐在沙發(fā)邊上,小心翼翼地說明來意。
"曉莉啊,我們交情是不錯,但是借錢這種事情,真的很傷感情的。"那個阿姨為難地搖頭,"而且我們家剛買了房子,也沒什么閑錢。"
母親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但還是擠出笑容說:"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理解的。"
出了那個阿姨家的門,母親在樓梯間里蹲下來哭了很久。我站在她身邊,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小峰,對不起,媽媽沒用,連給你治病的錢都籌不到。"母親的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溫熱而苦澀。
"媽媽,我不疼,真的不疼,我們回家吧。"我想要抱抱母親,但右手打著石膏,只能用左手輕撫她的背。
那些日子里,母親瘦了很多,頭發(fā)也白了幾根。她每天晚上都要計算好幾遍賬目,看看還差多少錢,還有什么辦法能籌到錢。
父親也在想辦法,他甚至想要去高利貸那里借錢,但被母親攔住了。"那是飲鴆止渴,會把我們?nèi)叶細Я说摹?
時間一天天過去,醫(yī)生說我的手術(shù)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會影響愈合效果。母親的焦慮已經(jīng)到了極點,她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坐在床邊發(fā)呆。
就在這個時候,母親想到了大伯。"要不然,我們?nèi)フ夷愦蟛囋嚕?母親試探著對父親說。
父親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也只能試試了,雖然我覺得希望不大。"
03
去大伯家的路上,母親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她一遍遍地整理著衣服,生怕自己看起來不夠整齊。
"小峰,一會兒見到你大伯,要叫人,要懂禮貌。"母親反復(fù)叮囑我,聲音里帶著忐忑不安。
大伯家住在一個還算不錯的小區(qū)里,房子比我們家大很多。堂哥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我們來了,只是敷衍地打了個招呼。
大伯從廚房里走出來,臉上的表情很淡。"怎么突然過來了?是有什么事吧?"
母親局促地坐在沙發(fā)邊上,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大哥,是這樣的,小峰出了點意外,需要做手術(shù),我們想..."
"需要多少錢?"大伯直接打斷了母親的話,語氣很冷淡。
"兩萬塊錢,我們已經(jīng)湊了一部分,還差一萬多。"母親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真的是沒辦法了,才來找您的。"
大伯在沙發(fā)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半天沒有說話。客廳里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連電視的聲音都顯得刺耳。
"一萬多塊錢,不是個小數(shù)目啊。"大伯終于開口了,"而且我怎么知道你們什么時候能還?"
母親趕緊說:"大哥,我們一定會還的,就算砸鍋賣鐵也會還上的。您放心,我們立字據(jù)。"
"立字據(jù)?"大伯冷笑一聲,"你們夫妻倆一個月能掙多少錢?這一萬多塊錢,你們要還到什么時候?"
父親漲紅了臉,想要說什么,但被母親拉住了。母親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和大伯起沖突。
"大哥,我們可以慢慢還,哪怕每個月還一百塊,我們也絕不拖欠。"母親的聲音里帶著哀求,"小峰他還這么小,不能讓他的手廢了啊。"
大伯放下茶杯,臉上的表情更加冷漠。"我看你們夫妻倆也不是做大事的料,生了孩子卻養(yǎng)不起,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這話像刀子一樣刺進了母親的心里。我看到母親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著,但她還是努力保持著笑容。
"大哥,您說得對,是我們沒本事。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您就當是可憐可憐小峰吧。"母親的眼眶已經(jīng)紅了,"我給您磕頭行不行?"
說著,母親就要跪下來,被父親一把拉住。"曉莉,不要這樣!"
04
但是母親掙脫了父親的手,真的跪在了大伯面前。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成為了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大哥,我求求您了,就當是借給我們的,我們一定會還的。"母親的膝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發(fā)出悶響。
我想要去扶母親,但父親拉住了我,他的眼中滿含著淚水和屈辱。堂哥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似乎被這個場面嚇到了。
大伯卻無動于衷,他甚至沒有起身去扶母親。"你這樣搞得我很為難啊,不是我不想幫,實在是這個錢數(shù)太大了。"
"大哥,求您了,小峰他還這么小,您忍心看著他殘疾嗎?"母親的眼淚滴在地板上,聲音變得嘶啞。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大伯的話冷得像冰,"是你們自己沒看好孩子,出了事故,憑什么要別人來承擔后果?"
母親的身體猛地一震,似乎被這句話擊中了要害。但她還是跪在那里,不肯起來。
"大哥,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您就救救小峰吧,救救我們一家吧。"母親幾乎是在哀求,聲音里帶著絕望。
大伯站起身,開始收拾茶具,顯然是想要送客了。"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也要養(yǎng)家糊口,也有自己的計劃。"
"那您能借多少呢?五千?三千?哪怕一千塊也行啊!"母親抓住大伯的褲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伯不耐煩地甩開母親的手,語氣變得更加嚴厲。"我說了不借就是不借,你這樣搞得我很難堪。"
母親跪在地上,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她仰頭看著大伯,眼中滿含著最后的希望。
"大哥,我們是一家人啊,血濃于水啊。"母親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微弱,"您小時候摔傷的時候,爺爺不也是砸鍋賣鐵給您治病嗎?"
提到過世的爺爺,大伯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漠。"那是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各人顧各人。"
05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母親跪在地上,大伯站在一旁整理茶具,父親握緊拳頭站在門口,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大哥,我最后求您一次。"母親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您就當是做善事,積德行善,老天會保佑您的。"
大伯頭也不抬地說:"我勸你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比如賣房子,或者找其他親戚。"
"房子是租的,哪里來的房子賣?其他親戚都借遍了,就差您這里了。"母親的眼淚已經(jīng)哭干了,聲音變得嘶啞。
這時候,大伯的妻子從臥室里走出來,看到這個場面,皺了皺眉頭。她走到大伯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大伯點點頭,然后對母親說:"行了,你起來吧,這樣跪著也解決不了問題。"
母親滿懷希望地抬起頭,以為大伯心軟了。"大哥,您答應(yīng)借給我們了?"
"我沒答應(yīng)。"大伯的話像一盆冷水澆下來,"我的意思是,你這樣跪著也沒用,該想別的辦法就想別的辦法去。"
母親的臉瞬間變得死灰,她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膝蓋因為跪得太久已經(jīng)麻木了。
"大哥,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母親做著最后的努力,"哪怕您先借一部分,讓小峰先把手術(shù)做了?"
大伯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廚房,頭也不回地說:"我不會借的,你們家這種情況,借出去就是打水漂。"
這句話像雷電一樣擊中了我們?nèi)摇D赣H的身體搖搖欲墜,父親的臉漲得通紅,而我,雖然只有十六歲,但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叫做絕望。
大伯繼續(xù)說著那些冷酷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母親心上。最后,他繞過跪在地上的母親,走向門口。
"趕緊走吧,別讓鄰居看笑話。"
就在母親準備徹底絕望地離開時,大伯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母親,嘴角露出了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手心瞬間冒出冷汗。
06
大伯那個笑容讓整個客廳的溫度都降了下來。他走到母親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大伯的聲音變得緩慢而陰沉,"我可以借給你們錢,但是有個條件。"
母親瞬間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什么條件?您說,什么條件我們都答應(yīng)!"
大伯的笑容變得更加詭異。"很簡單,你以后每個月都要來我家做清潔,洗衣服,做飯,伺候我們一家。不給工錢,就算是還債。"
這個條件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父親猛地沖上前來:"你什么意思?這是把我老婆當什么了?"
"當保姆啊。"大伯理所當然地說,"市面上請個保姆一個月也要幾百塊,你老婆給我干個三四年,這錢不就還清了?"
母親的臉色變得煞白,她怎么也沒想到大伯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這不是借錢,這是要把她當作奴仆。
"而且,"大伯繼續(xù)說,"這小子以后也得聽我的話,我讓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算是學(xué)做人的道理。"
我看到父親的拳頭握得咔咔作響,他的眼中噴射著怒火。"你太過分了!我們走!"
但是母親拉住了父親。她看著我打著石膏的右手,眼中滿含著痛苦和掙扎。
"大哥,您能不能換個條件?"母親的聲音在顫抖,"錢我們可以慢慢還,利息我們也可以出。"
"不行。"大伯一口拒絕,"就這個條件,你們愛要不要。不要的話,現(xiàn)在就走。"
客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母親看看我,又看看父親,內(nèi)心在做著激烈的斗爭。
最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大伯。"我..."
就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我突然開口了:"媽媽,我們走吧。我不要治了。"
母親愣住了,父親也愣住了。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小峰,你還小,不懂這些。"母親輕撫著我的頭,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懂。"我用稚嫩但堅定的聲音說,"我寧愿手殘廢,也不要媽媽受這樣的屈辱。"
這句話仿佛給了母親巨大的力量。她慢慢站起來,擦干眼淚,看著大伯說:"謝謝您的好意,但是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yīng)。"
大伯冷笑一聲:"那就別后悔。"
我們一家三口走出了大伯家,夕陽西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雖然沒有借到錢,但是我感覺母親的背影比來的時候挺拔了許多。
07
離開大伯家后,我們并沒有放棄。母親開始變賣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她的結(jié)婚戒指和僅有的幾件像樣衣服。
最終,在社區(qū)和好心人的幫助下,我們籌夠了手術(shù)費。我的右手重新接好了,雖然留下了一些后遺癥,但基本功能沒有受到影響。
從那以后,母親變了。她不再對任何人卑躬屈膝,包括大伯。過年過節(jié),我們也不再去大伯家拜年了。
"小峰,記住,靠人不如靠己。"母親經(jīng)常這樣教育我,"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會真正幫你。"
我把母親的話深深地記在心里。從那時起,我開始發(fā)奮讀書,立志要靠自己的能力改變家庭的命運。
初中時,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高中時,我考進了市里最好的中學(xué)。大學(xué)時,我考上了985大學(xué)的計算機專業(yè)。
在大學(xué)期間,我開始創(chuàng)業(yè)。我利用自己的專業(yè)知識,開發(fā)了一些小程序和網(wǎng)站,賺取了第一桶金。畢業(yè)后,我沒有去找工作,而是全身心投入到創(chuàng)業(yè)中。
起初的日子非常艱難。我租了一個很小的辦公室,招了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學(xué)一起干。我們常常為了一個項目熬夜到天亮,為了節(jié)省成本,經(jīng)常吃泡面當正餐。
但是我們都有一個信念:一定要做出點成績來。特別是我,每當遇到困難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想起母親跪在大伯家地板上的那個畫面。
三年后,我們的公司開始盈利。五年后,公司發(fā)展成了有一百多名員工的科技企業(yè)。六年后,我們成功獲得了千萬級的融資,成為了行業(yè)內(nèi)的知名企業(yè)。
就在公司發(fā)展最順利的時候,大伯找上門來了。
08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正在辦公室里開會,秘書敲門進來說有人找我。
"說是您的大伯,還帶著一個年輕人。"
我愣了一下,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大伯了。我讓秘書把他們請到會客室,然后結(jié)束了會議。
大伯比六年前老了很多,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深了不少。站在他身邊的是堂哥,看起來有些拘謹。
"小峰啊,多年不見,你這是發(fā)達了啊!"大伯滿臉笑容,完全沒有當年的冷漠。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大伯,您怎么來了?"
"是這樣的,"大伯搓著手,顯得有些局促,"聽說你現(xiàn)在做得不錯,我想著是不是能幫幫你哥哥。"
我看向堂哥,他低著頭不敢看我。
大伯繼續(xù)說:"你哥哥大學(xué)畢業(yè)兩年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我想著你們是兄弟,你現(xiàn)在有能力了,是不是能給他安排個職位?"
這話說得很自然,仿佛理所當然一樣。大伯完全忘記了六年前的那個下午,忘記了母親跪在地上求他的場景。
"工資不用太高,三四千就行,主要是要個穩(wěn)定。"大伯補充道,"你哥哥人老實,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我靜靜地聽著,內(nèi)心毫無波瀾。六年前母親跪在地上的畫面再次浮現(xiàn)在我眼前,那種屈辱和絕望仿佛還在昨天。
"大伯,您還記得六年前的事情嗎?"我平靜地問道。
大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過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一家人?"我重復(fù)著這三個字,"六年前您是怎么說的來著?"
大伯的臉色變了,顯然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小峰,大伯那時候也是有苦衷的..."
"您的苦衷就是看著我媽跪在地上求您借兩萬塊錢救命,然后告訴她這是自找的,借出去就是打水漂?"我的聲音依然很平靜,但字字如刀。
堂哥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去。他顯然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
大伯的臉漲得通紅:"小峰,那時候大伯確實做得不對,但是..."
"沒有但是。"我站起身來,"當年您教過我一個道理,叫做各人顧各人。我覺得您說得很對。"
"小峰,我們是親戚,血濃于水啊!"大伯急了,開始搬出當年母親說過的話。
"血濃于水?"我冷笑一聲,"六年前您可不是這么想的。"
我走到窗前,背對著他們:"我現(xiàn)在確實有能力幫助別人,但是我選擇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而不是那些曾經(jīng)對我落井下石的人。"
大伯還想說什么,但我已經(jīng)按響了桌上的鈴。秘書很快進來了。
"送客。"我簡單地說了兩個字。
大伯和堂哥被請出了會客室。透過百葉窗,我看到大伯在樓下還不甘心地向上張望,似乎還想再試一次。
但我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就像六年前母親跪在地上時失去的尊嚴,就像那個下午破碎的親情。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母親的號碼:"媽,晚上回家吃飯。我想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溫暖的笑聲,那笑聲里沒有了當年的卑微和討好,只有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驕傲和愛意。
夕陽西下,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灑進來,溫暖而明亮。我知道,我終于可以挺直腰桿告訴母親:您當年的堅持是對的,我們靠自己的雙手,過上了有尊嚴的生活。
一些人,一些事,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而一些選擇,也會影響一輩子。
六年前,大伯選擇了冷漠和勢利。六年后,我選擇了堅持和尊嚴。
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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