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華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戰爭智謀與天時的巧妙結合,往往戰役的傳奇。如人們熟知《三國演義》中,諸葛亮在赤壁之戰中,祭壇祈風,“借”來了東風,助周瑜火燒赤壁,取得赤壁之戰的勝利,創造中國歷史上以少勝多戰役的傳奇!更為后世留下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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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清初統一臺灣的關鍵戰役——澎湖海戰中,名將施瑯沒有羽扇綸巾,也不靠祭壇祈風,在歷經兩次海戰的慘敗之后,憑借自己多年對海洋規律的觀察和對黑潮洋流的精準掌握,在戰爭中把洋流玩成 “戰爭傳送帶”,讓季風成為“破敵利刃”,取得了戰爭的勝利,將臺灣歸納國土!
因此,澎湖海戰施瑯的靠“洋流”,比諸葛亮的“借東風”更真實、更科學,也更具歷史分量,堪稱中國古代海戰中 “順應自然、以智取勝” 的巔峰之作。本文筆者就基于史料,講述這一切的緣由。
一 兩戰慘敗:臺風掀翻戰船,降將施瑯成“眾矢之的”
當鄭成功在臺灣病逝之后,其子鄭經繼位,繼承父親反清復明的事業,以臺灣為基地,繼續在東南沿海一帶從事反清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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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鄭經一直奉南明正朔,與清廷對抗。清廷多次招撫未果,決心武力統一臺灣。但由于八旗兵的清軍只擅長陸戰,不熟悉水戰,只能由曾經為鄭成功部下,熟悉鄭氏軍情和臺海地理的降清大將施瑯,主政攻臺大計。
但是,這一位被后人譽為“海戰戰神”的名將,卻因為不熟悉臺灣海峽的“風情”,兩次率軍東征都失利。最終掌握了海風的自然規律,巧妙利用“風情”取得了勝利。
康熙三年(1664年),降清后的施瑯迎來機會——清廷封他為靖海將軍,讓他專門負責征伐臺灣。
施瑯作為鄭成功的舊部,熟悉明鄭水師的軍情,本是最佳人選,卻栽在了“不了解臺海臺風脾氣”上。當年十一月,他率領清軍水師,趁北風出兵,剛駛入臺灣海峽就遭遇臺風,戰船在巨浪里打轉,只能狼狽返航;次年四月再出征,剛到澎湖又被臺風逼退,不甘心的他三戰再敗,臺風竟把船隊從福建吹到廣東,戰船損毀過半,士兵溺亡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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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失敗的消息傳到京城,朝堂文武百官炸了鍋,有些官員甚至抨擊:“降將就是靠不住!”“好大喜功害慘將士!”康熙雖未重罰,但撤了施瑯的兵權,調進京城當“閑人”——這一閑,就是13年。
于是,康熙七年(1668年),施瑯被罷去水師提督一職,調入北京城當起了內大臣。清廷內部對臺策略也從主戰變為“剿、撫并用”,還裁撤了大部分福建水師。
二 13年冷板凳:潛水測繪暗礁,把洋流潮汐記成“作戰手冊”
在這十三年的寂寞期,兩次失敗和被打壓,并沒有令施瑯意志消沉,反而讓他更加堅定了探索臺海自然規律的決心,他開啟了潛心研究之路。”
于是,施瑯坐下了冷板凳,潛心去查閱清宮內閣大庫蘊藏的各種臺海資料,根據從漁民出海經驗和明朝水師出海經驗總結的資料,研究臺海的海洋氣候、風向、洋流和潮汐規律,在筆記中詳細記錄不同季節的風向變化、各海域的洋流流速,甚至精確到每日漲潮落潮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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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海圖、潮汐、季風與洋流,施瑯關注到在臺灣海峽有一條從菲律賓經臺灣東部北上的強大暖流——黑潮。
黑潮,是西太平洋最強勁的暖流之一,流速快、流量大,常年自南向北流動,緊貼臺灣東岸,一部分黑潮分支進入臺灣海峽南部。于是,施瑯意識到:如果帆船在航行時候,能夠巧妙借用這一股洋流,艦隊便可加快航速,如順風一樣迅速抵達臺灣島嶼,更重要的是——出其不意,這在海戰中是非常重要!
于是,他心理也有了借用黑潮達成海戰勝利的腹稿了!之后,施瑯也特別注重研究臺海的“風潮信候”,即季風、潮汐和氣候規律。經過一番資料查閱,他發覺被一般人忽略的傳統認知:夏季的南風比冬季的北風更適合東征臺灣。
同時,他研究為了快速登陸臺灣島嶼,可以借用潮汐規律。當時,施瑯對臺灣漲潮規律的科學計算,已經達到令人驚嘆的精確程度。他發覺在六月十五、十六大潮日出兵,滿潮時暗礁會被淹沒,清軍艦隊能夠安全抵近澎湖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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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海洋學家測算,施瑯選擇的農歷六月,正是臺灣海峽黑潮支流最強的時期,借助洋流的戰船航速比平時快30%以上;施瑯派遣人員潛水,耗時三年繪制澎湖水道的《澎湖三十六嶼礁線圖》,后來被英國海軍驗證,71處暗礁標注對了68處,誤差不超三丈——這在沒有衛星的十七世紀世紀,堪稱“神級測繪”。
三 力排眾議:敢跟朝廷唱反調,偏要夏天打海戰
施瑯在十三年冷板凳研究臺海的時光,終于在康熙二十年等到了真正發揮用場的時候。當時,清朝平定了三藩之亂,清朝再次將武力統一臺灣提上日程。
于是,賦閑多年的施瑯又被重新起用,重任福建水師提督。這一次,他帶著 13 年積累的“海洋知識”,制定了一套完全反常規的作戰方案。
要知道,古代是沒有現代的蒸汽機和電力發動機,海上航船主要是依靠風力的人力帆船,風向對船只航行是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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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清朝朝廷的主流觀點,認為應該乘北風南下;但施瑯力排眾議,主張利用夏至后的西南季風。他在《靖海紀事》中解釋:“南風柔和,利于舟師居上風”
這一計劃起初遭到滿洲貴族質疑:“海上無路,豈能靠‘水流’打仗?”但康熙帝慧眼識人,于1683年重新啟用施瑯,授其專征之權。
于是,在1683年農歷六月十四日(公歷7月8日),施瑯親自率領2萬余人水師,戰船300余艘,從銅山揚帆起航。這一次,他應用積累的 “海洋知識”,發覺每年夏初(農歷五月至六月),臺灣海峽會出現一種特殊的自然現象:
西南季風盛行:風向由西南吹向東北,有利于從福建沿海出發的艦隊順風航行;
黑潮支流北上:源自菲律賓海域的黑潮(即北太平洋暖流)在此時會有一支分支北上,流經福建平潭至澎湖一帶,形成一股強勁的東向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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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配合:農歷六月中旬前后,潮位較高,利于大型戰艦進出淺水港灣。
于是,施瑯把這些自然條件整合成一套“海上行軍路線圖”:以洋流為“傳送帶”,以季風為“助推器”,讓艦隊像順水行舟一般,快速、高效地抵達戰場。
四 一戰封神:南風起時火攻聯營,黑潮助他直搗澎湖
六月十六日,清軍發起第一次進攻,但因南潮正發,進攻受到阻礙;施瑯在交戰中被敵方的火銃射傷右眼,清軍被迫撤退。
吃了一次虧之后,施瑯也精確算準了臺海夏季的西南季風。于是,他在撤退時候,沒有選擇把艦隊部署在離澎湖最近的廈門,反而集結在臺海北部的莆田平海鎮和銅山,然后朝著海峽北部的水域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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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軍主帥劉國軒斷定施瑯會遵循習慣,從正面進攻,于是把主要把艦隊部署在澎湖以南和以西,沒想到清軍會反常規部署在北部,自然北部防守空虛。
于是,施瑯就借助北邊“隱藏”自己,算準了六月二十二日臺海刮起西南季風。果然,當天天亮的時候,在辰時(7時至9時)受臺風影響,海上吹起西北風。
施瑯知道“萬事俱備,只欠西南季風”。中午時候,西南風逐漸增強,施瑯就下令發總攻,清軍戰船憑借強勁南風的風向,以離弦之箭沖向明鄭艦隊;同時借著臺海的黑潮海流,如傳輸帶一樣,順水推舟突然出現在明鄭艦隊面前,令劉國軒本人都嚇了一大跳!
之后,清軍借著漲潮之勢,迅速進入了港灣。當施瑯看到明鄭艦隊處在逆風位置,下令清軍艦隊擺出 “五點梅花陣”,也就是五艘戰船圍攻鄭軍一艘,借著西南季風的風勢,把火桶、火罐、火船順風精準投向敵船,煙焰蔽天之下,鄭軍戰船接連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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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明鄭艦隊在清軍火攻的大火中,煙霧彌漫,看不清方向,船艦和士兵都被火燒,陣腳大亂!結果艦隊焚毀數十艘,死傷一萬兩千余人,主帥劉國軒僅率少數殘部逃回臺灣。
就這樣,清軍靠著西南季風和洋流,以極小代價取得澎湖海戰的決定性勝利,創造了中國古代海戰史的奇跡!
澎湖海戰失利之后,明鄭王朝已無力抵抗清軍,只能投降,宣告了在臺灣22年的統治結束,臺灣回歸為清朝的領土。
諸葛亮“借東風”出自小說《三國演義》,雖有歷史原型,但帶有濃厚神話色彩;但施瑯的“借”西南季風和“借洋流”,卻是經過調研的科學決策,是科學精神與中國傳統兵法的完美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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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海洋學家研究指出,施瑯選擇在臺灣海峽夏季洋流最強周期出動艦隊,在依靠風力的帆船時代,其航速可比平時提升30%以上。這一種對自然規律的精準把握,十七世紀的世界海軍史上亦屬先進。
施瑯一生飽受爭議,但臥薪嘗膽的精神,以及對科學探索鉆研精神是令人學習;臺灣回歸大陸,海峽兩岸統一,以及上奏清朝治理臺灣,是他一生最大的功勞!
結語:真正的“神操作”,來自千錘百煉的積累
諸葛亮祭神壇借東風,是小說里的“玄幻傳奇”;施瑯借洋流,是13年研究臺海光陰熬出的“科學勝利”。他從臺風中的敗將,到駕馭潮汐的戰神,靠的不是運氣,卻是跌倒后的逆襲人生,是失意時的堅守,更是“敗而不餒、忍而待機”堅韌精神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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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澎湖海戰的勝利不止是一場戰役的輸贏——它讓臺灣重歸祖國版圖,讓東南沿海百姓免于戰亂,這一切證明了:真正的強者,從不是對抗規律,卻是讀懂和駕馭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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