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親五年后,刑警隊長哥哥終于如愿調回了港城。
只為重查當年他小青梅爸爸被殺的案子。
我只是二十塊錢一小時的廠妹。
他帶人闖進來時,我一聲不吭地埋頭分揀零件。
直到他將冰涼的手銬戴在我手上,憎恨得眼眶通紅:
“思瑤的父親死了五年,你憑什么活得這么心安理得?”
“還有,媽也跟你一起胡鬧,居然五年躲著不見我!”
我鼻尖泛酸,恍惚了瞬間。
他不知道,媽媽已經葬在了五年前的春天。
而我,茍延殘喘地等著他還我清白。
但現在看來,我苦等五年的哥哥,也不過如此。
……
周云崢給我戴手銬時,手不停地發抖,力道大得讓我生疼。
“周晚星,我不管當年你如何逃避法律的制裁,這次我一定親手送你進去。”
周圍的工人屏氣斂息,我卻平靜地哦了一聲,被他押著上了車。
到了警局門口,秦思瑤情緒激動地朝我撲過來:
“我爸爸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居然要對他痛下殺手?我要你血債血償!”
她瘋狂地捶我、打我、唾棄我。
就好像五年前一樣,我早已經司空見慣。
在周云崢厭惡旁觀下,我平靜地看著她:
“當年發生的真相,你自己清楚。”
下一秒,一道猝不及防的巴掌在我的臉頰炸開。
哥哥的拳頭攥得作響,皺緊眉頭。
“五年了你還是不知道錯?當時你手里握著刀,思瑤的父親血流當場,不是你還是誰?”
“你不承認是吧?現在給媽打電話,我問問她這些年是怎么教育你的!”
他憤怒地將手機砸過來,擊中了我的臉。
我的手指懸在屏幕上,心臟這才清晰的痛起來。
如果不是秦思瑤的禽獸父親,我母親也不會受辱自殺。
而我,也不會無能為力地抄起刀子,朝他扎過去。
以至于我成了過街老鼠,只能每個月拿著幾千塊錢,等著刑警哥哥給我和媽媽公道。
我站在那里看著他冷漠的臉,便知道我的希望落空了。
我自嘲地苦笑一番,“媽媽她……不想跟你通話。”
男人狠狠地咬著牙,眼睛布滿血絲。
原來五年后的今天,他對我的恨意沒有削減分毫。
周云崢粗暴地拽著我,命人將我關進拘留所。
“你還跟以前一樣嘴硬,故意惹我生氣是吧?那你就在這里面想清楚再跟我說話!”
旁邊的熟悉低聲:
“周隊,咱們現在沒有證據,這樣關著她恐怕……”
“閉嘴!有處分我自己扛,她犯得錯也應該她自己承擔。”
周云崢瞪著我,鎖上了門。
落鎖的一聲砸在心頭,仿佛五年前哥哥將我按在馬桶里,憤怒地嘶吼:
“思瑤到底哪點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他媽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妹妹!”
我當時緊閉眼睛,想著索性淹死算了。
但是不行。
拖著殘腿逃生的媽媽怎么辦,她只有我了啊。
所以我奮力掙脫了哥哥,賭氣地朝他喊:
“這個禽獸根本就是該死!我只是正當防衛!”
五年,我徹夜期盼身為刑警的哥哥能站在我們這一邊。
所以哪怕我得了嚴重的抑郁癥,也依舊像流浪狗一樣勉強活著。
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我不再空等,靠著一小時二十塊錢延續自己的生命。
我終于鼓足勇氣,打給了精神科醫生:
“幫我準備安樂死吧,越快越好。”
“……可當年的案子不是你的錯,你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嗎?”
![]()
我攥著手機,整顆心像是被揉碎。
當年在法庭上,身為親屬需要回避的哥哥在法庭上指控我。
“妹妹犯了錯我作為哥哥自然要負責,輕饒她只會害了她!”
他屢次上訴,將我推上風口浪尖,成了人人喊打的殺人犯。
我的抑郁癥,正是那時候發作的。
當天晚上母親上吊自殺,我吞了一大瓶安眠藥,回過神打給哥哥求救,卻換來劈頭蓋臉一頓罵:
“要死就去死,不用刻意在我這里裝可憐博同情!”
我獨自一人埋葬了母親,把眼淚流干了才回家。
后來每年母親祭日,我都忍不住打電話給斷聯的哥哥。
但他不是陪秦思瑤看病,就是想方設法買煙花和游艇哄她高興。
“思瑤是因為你才沒有父親的,我是在替你贖罪,別不知好歹!”
那次以后,他徹底跟我斷了親,解除了兄妹關系。
小小年紀的我,幻想著哥哥有一天能相信真相,摸著我的頭跟我說,你已經很勇敢了。
所以我進了廠,雖然工資很低,但不會介意我的抑郁癥。
但被拘留三天,辭退電話還是打了過來。
老板的語氣無奈:
“我們也沒辦法,如果你真惹上什么官司,那我得倒閉了!”
瞬間,我仿佛大腦一片空白。
埋葬母親的墓園,還有我安樂死的藥,都靠著這筆錢。
我再也沉不住氣,瘋狂地敲打欄桿。
“哥!求你放我出去上班吧,我不想被廠里開除!”
周云崢不耐煩地趕來時,我抑郁癥發作快要窒息而死。
“幾年不見你的演技長進了,抑郁癥也能裝的這么像?真正抑郁的是思瑤才對!”
“還有,別叫我哥,我惡心。”
每個字砸在胸口,痛得我喘不上氣。
我改了口,斷斷續續道:
“周,周警官,你不能這樣無故關著我,因為我無罪。”
周云崢聞言,眉頭不由得皺起,表情陰沉得可怕。
“周晚星你好的很。”
下一秒,他的電話聲響起。
秦思瑤撒嬌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云崢哥哥,說好的陪我去參加最新秀場,怎么還不來接我呀?”
“嗯,我馬上到。”
周云崢的語氣和表情都溫柔了許多。
正在這時,墓園那邊的管理員打來電話:
“周小姐,如果不趕緊交這個月的保存費用,我們只能把骨灰移出墓園了。”
我如遭雷擊,雙腿一軟重重栽倒在地。
正要離開的周云崢這才緩過神來,猛地朝我這邊看來:
“骨灰?誰的骨灰?”
再次醒來的我已經躺在醫院。
下一秒,周云崢緊張焦躁的面龐闖進我的視線。
“墓園那邊說死者姓林,到底是誰?晚星,你說了我就信。”
有那么一瞬間我真想脫口而出。
我們的媽媽五年前就已經屈辱自殺,她不在了。
![]()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