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破房子你拿走,別說我欺負你。”
陳志遠把離婚協議甩到我面前。
我看著協議上的財產分割:他名下的兩套房、一輛車,全歸他。
我名下那套38平的老破小,歸我。
“行。”我簽了字。
婆婆在旁邊冷笑:“就那破地方,拆都沒人拆。”
三個月后。
我收到拆遷辦的通知。
補償款:1.02億。
1.
簽完字的那天,陳志遠的臉上寫滿了如釋重負。
結婚五年,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沈念,咱們好聚好散。”他站起來,西裝筆挺,“以后你有什么困難,可以找我。”
我沒說話,把自己那份協議收進包里。
婆婆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指甲油是新做的。
“念念啊,”她叫我的語氣像在叫一個遠房親戚,“我們家志遠條件好,以后再找個好的不難。你呢,也別太挑,差不多就行。”
“媽,少說兩句。”陳志遠皺眉。
“我說錯了?”婆婆站起來,“她帶來什么了?就一套老破小。我們家陪了多少?婚房是我們買的,車是我們買的,這五年她吃我們的住我們的——”
“夠了。”我打斷她。
婆婆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怎么,說不得了?”
我背上包,走到門口。
“陳志遠,離婚是你提的,凈身出戶也是你們的意思。”我回頭,“以后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陳志遠皺眉:“什么意思?”
我沒回答,推門出去。
走廊里,我聽到婆婆的聲音:“裝什么裝,還給我們機會?她那套破房子值幾個錢?我們家志遠月薪三萬,她一個月才八千。離了她,志遠能找個更好的!”
我按了電梯,沒回頭。
五年。
五年我在這個家里,像個透明人。
婆婆嫌我工作不體面,是個小學老師。
婆婆嫌我家境不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婆婆嫌我那套老破小,說“丟人”。
陳志遠呢?他從來不反駁。
我問過他:“你媽那樣說我,你怎么不幫我說話?”
他說:“她說的也不全錯。”
我記住了這句話。
記了五年。
電梯門開了,我走進去,按下負一層。
地下車庫里,停著陳志遠那輛奧迪A6。
車是婆婆出錢買的,登記在陳志遠名下。
我從旁邊經過,沒有留戀。
我的電動車在最角落,落滿了灰。
婆婆說電動車丟人,不許我騎。
現在,我自由了。
我騎著電動車,穿過這個高檔小區的門禁。
門衛看了我一眼,沒打招呼。
五年了,他從來不跟我打招呼。
只跟業主打招呼。
我不是業主。
我只是業主的前妻。
現在,連“前妻”這個身份都沒有了。
我騎車離開,沒有回頭。
身后,那棟樓的燈火通明。
我在那里住了五年,從來沒覺得那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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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城南老街。
那套38平的老破小,是我爸媽留給我的。
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沒有電梯,在六樓。
墻皮斑駁,樓道昏暗,下水道偶爾會堵。
但這是我的。
只有這里,是我的。
我打開門,屋里有股霉味。
三年沒住人了。
結婚后,陳志遠不許我回來。
他說這地方太破,沒法住人。
我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
窗外,是連片的老房子。
這一帶叫城南老街,是這個城市最老的居民區之一。
我爸從小在這里長大,后來分到了這套房子。
我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直到上大學才離開。
我爸走之前,握著我的手說:“念念,這房子別賣。”
我說好。
我媽走之前,也說了同樣的話。
我說好。
他們沒告訴我為什么。
但我答應了,就不會賣。
陳志遠不理解。
他說:“這破地方能值幾個錢?賣了換點錢不好嗎?”
我說不賣。
他說我固執。
婆婆說我腦子有病。
但我就是不賣。
現在,離婚了,這套房子是我唯一的財產。
我看著這38平的小屋,笑了一下。
起碼,這是我的。
100%是我的。
我開始收拾房子。
擦灰,拖地,換燈泡。
忙了一整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但心里是輕松的。
那種窒息的感覺,消失了。
晚上,我躺在舊床上,聽著窗外的蟬鳴。
手機響了。
是陳志遠。
“沈念,你在哪?”
“老房子。”
“你真住那兒?”
“我的房子,為什么不能住?”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你一個人住那種地方,不安全。”
“用不著你操心。”
“我不是那個意思——”
“離婚了,以后少聯系。”
我掛了電話。
把他的號碼拉黑了。
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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