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歲再婚的我，同居第一天，我哭了一夜，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文/牛淑琴

60歲再婚的我，孤單的心突然變得格外沉重。那天是我們第一次同居的日子，結果我一夜未眠，心如死灰。誰能想到，短短一天，竟讓我覺得像是走進了另一片荒涼的世界。年紀大了，心情也變得敏感，原以為找個伴能溫暖點日子，沒想到卻像陷入了更深的孤寂。

我叫張桂蘭，今年剛過六十。前幾年老伴走了，家里只剩我一人守著那兩間舊房子。白天還能和鄰居打個招呼，聊聊家長里短。到了夜里，屋子里靜得能聽見自己心跳，心里空落落的，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陪，像個孤魂野鬼。那種寂寞，只有自己知道有多難受。

后來有人介紹我認識了老李。比我大五歲，退休金比我老伴還多一些。我們都失去了伴侶，子女都在外地，聯系也不頻繁。見了幾次面，覺得他人挺老實，說話慢悠悠的，不抽煙不喝酒，還喜歡打太極。兩個人湊在一起，圖個互相照應，也算是找個伴兒。我跟孩子們商量了，他們都表示理解，甚至支持。兒子說：“媽，自己開心就行。”閨女倒是挺寬容，說：“有人陪著，也不孤單。”

同居的第一天，老李說不用太麻煩，他收拾幾件衣服就行。我也準備了點家常菜，紅燒帶魚、西紅柿炒雞蛋、青菜和紫菜蛋花湯。那天晚上，他背著帆布包到我家，嘴角帶著淡淡的笑，說屋子收拾得挺干凈。我們就像是兩個老朋友一樣，簡單寒暄著。吃完飯，電視開得不大，我心里還挺期待，想著以后能有人一起看看劇，說說話，日子就不那么空洞。

可是，夜晚來臨，問題就出現了。老李的呼嚕聲像雷鳴，磨牙聲像拉鋸。剛開始我還自我安慰，老人嘛，打呼正常。可是時間一長，那聲音越發刺耳，像是有人在我耳邊不停喊：“醒醒，醒醒。”我翻來覆去，想靠安眠藥入睡，卻又怕被他發現。終于睡著了，突然一聲“哐當”，把我嚇醒。出來一看，暖水瓶倒了，熱水灑了一地。老李站在那兒，迷迷糊糊地說：“起夜，沒看見。”我心里一緊，趕緊去收拾，手被燙得生疼。他站在一旁，也不幫忙，像個旁觀者。

那一夜我徹夜未眠，心里像被針扎一樣難受。第二天一早，看到天還蒙蒙亮，我的眼眶濕潤了。不是委屈，是一種說不出的空虛。老伴在的時候，雖然吵吵鬧鬧，但心里有個依靠。那呼嚕聲像個陌生人闖進了我家，刺得我心里發慌。看著鄰居的夫妻手牽手，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家里變得空蕩蕩的，沒有人陪我說話，沒有人關心我。

吃完早飯，他又去看報紙，聲音開得震天響。我走過去提醒他聲音小點，他皺皺眉，關小了點。可是，心里那份不安還在蔓延。電話那頭，他的兒子說：“一切都挺好，她挺照顧我。”我聽了，心里像堵了一塊大石，悶得難受。中午，我做了簡單的炸醬面，他吃了兩碗，還夸我手藝不錯。可是，心里那份虛空感愈發濃重。

下午，我站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的老人們悠閑散步，突然就想起了我家老頭子。那時候，他會在我起夜時醒來，給我開燈；他會記得我喜歡吃的糖果，買回來放在我手邊；冬天，他會幫我暖腳。那些日子，雖然吵吵鬧鬧，卻讓我覺得踏實。如今，空蕩蕩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孤單的影子。

他在客廳大聲看電視，吵得我心煩。走過去提醒他聲音小點，他皺眉應了一聲。后來，他接到電話，說：“放心吧，我挺好的，她照顧得還行。”我心里像被針扎一樣，難受得不行。中午我問他想吃什么，他說隨便。我做了炸醬面，他還說比外面飯館還好吃。可是，我心里早已沒了味道。

下午出門買菜，風一吹，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下來。難道我就這么難過嗎？放著安靜的日子不過，非得折騰出個“伴”來。其實，我以為兩個人可以互相取暖，結果變成了雇保姆的模樣。心里委屈，誰都看不出來。回到家，他問我買了什么，我說晚上熬粥，吃點清淡。飯后，他忽然說：“以后水電費我出，你只管買菜做飯。”我一愣，回答：“還是AA制吧，誰也別占誰便宜。”他點點頭，屋子里變得更加死寂。

那天晚上，我心里明白了。忍無可忍，我開口說：“咱這日子，可能不太合適。”他沉默片刻，點頭說：“我知道了，明天就走。”那夜，他在次臥睡覺，沒有打呼嚕，可能知道要走，刻意憋著。可我還是睡不著，望著天花板，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第二天，他收拾行李離開，我沒有挽留。門一關，我站在空蕩蕩的屋子里，心里說不出滋味。那盆綠蘿，我挪到窗臺，陽光照在綠葉上，依舊那么翠綠。

午飯時，閨女打電話問我：“媽，跟李叔怎么樣？”我只說“結束了”。她沒有多問，只說：“您開心最重要，周末我回去陪您。”掛了電話，我自己煮了碗面，放了兩個荷包蛋。吃著吃著，眼淚再次滑落。這次不是難過，而是心里的一份釋然。人活一輩子，經歷了這么多，孤單的滋味誰能不懂？委屈自己不值得，活著本就是為了自己。屋里安靜得出奇，沒有喧鬧，沒有打呼，沒有人等待我伺候。窗外月光靜靜灑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我心想，這樣的日子，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