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睿唯安報告：美國不再引領科研，“一超多強”已是過去式

近日，科睿唯安對引用數據的分析報告顯示，中國正在重塑全球科學格局。新的趨勢是，中國正在加強與歐洲伙伴的研究合作，并同時將合作范圍拓展至東南亞、中東和非洲等新興地區。與此相對應的是，美國正在逐漸喪失其世界科學引擎、國際科研合作領導者的地位。

據悉，該報告基于Web of Science近二十五年來的引用數據。Science發表社論稱，該報告的分析充分警示了美國特朗普政府二次執政以來其政策可能帶來的緊迫后果。這些政策包括：削減科研經費、試圖限制外國學生數量，以及削弱疫苗和氣候變化等關鍵領域的研究。[1]

科睿唯安倫敦科學信息研究所首席科學家喬納森·亞當斯（Jonathan Adams）表示："我們總以為會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著美國一直引領一切，但實際情況已不再如此。從美國的財富創造和生活質量角度看，這是一個重大關切。"

一騎絕塵 or 雙峰并峙

總體而言，國際科研合作在全球范圍內持續增長，至少從引用角度看，影響力最高的研究往往產生于多邊科研伙伴關系。美國和中國仍是主導力量，但實力平衡正在發生變化。這一點，各大學界觀察媒體都以作出報道。

研究的驅動力是資金，美國長期保持科技領先地位，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其投入超過所有其他國家。結合政府與私人資金，美國在2022年（有完整數據的最近年份）投入了9230億美元，約占全球研發投入總額的30%。但隨著中國經濟騰飛，其研發投入也飆升至相當于8120億美元（按購買力平價調整）。按此趨勢，中國將在2030年前追上美國。

而在人員數量、科學產出和專利方面，美國已失去領先地位。根據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2024年3月發布的報告[2]，中國在2016年躍居科學與工程論文發表量的榜首；2019年，其授予的科學與工程博士學位數量超過美國；2021年，中國成為國際專利申請的頭號大國。

盡管多年來一些研究科學計量學的學者認為中國在科研成果質量上仍落后，但這一情況也在改變。例如，據科學引文索引數據庫的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在全球被引用次數前1%的高影響力論文中所占份額已超越美國。

數據來源：Nature

相比之下，美國在維持科研數量和質量方面都面臨困境。美國的研究產出尚未從疫情期間的普遍下滑中恢復。但相關分析表明，問題苗頭的出現更早于疫情。隨著其他國家科研水平提升，美國國內研究的引用影響力數十年來持續下降，而亞當斯指出下降速度在2018年左右開始加快。

美國在科研實力上一騎絕塵的優勢局面正在逐漸崩潰，演變為“雙峰-多峰并峙”的局面。

合作的轉向

但在中美兩個超級科研大國之間，合作的關系仍然微妙曲折。在新冠疫情期間中國科研的對外合作經歷了短暫的下滑，但這并未影響到中國科研走向世界性的開放，中國近年來與全球伙伴的合作研究關系得到了相當提升，尤其是與歐洲的合作持續增長。

而中美合作（這仍是美國總體引用影響力的重要來源）在2019年左右開始趨于平穩并下降（見圖表"潮汐變遷"）。研究人員將此歸因于：中國近期強調建設國內科研能力；特朗普首屆任期內發起以中國行動計劃為代表的打擊中國籍及華裔科學家的措施。

目前，在中歐合作持續增長的情況下，中歐合作研究在引用量方面已與美歐合作研究的數據接近持平。

數據來源：Nature

復旦大學國際關系與公共事務學院公共行政系教授唐莉表示："科研格局正在更新。"她的研究表明，這些趨勢至少部分是由中美之間不斷變化的政治動態所驅動的。唐莉指出，國際科研合作的大趨勢不會停止，哪怕中美之間亦是如此。但對于中國而言，她一方面在積極擴大國內科研能力，另一方面也通過對國際科研合作關系的細致調整，引導構建出一個全新的、多極化的全球科研格局。

但哥倫布市俄亥俄州立大學研究政策專家Caroline Wagner則警告稱：更大的危險在于，如果以國家安全和經濟競爭力的名義，設置合作與信息共享的壁壘，全球科學事業本身將遭受損害。她說："我們正走出一個幾乎可以稱為'黃金時代'的時期，那時人們可以非常自由地跨越政治邊界進行學術交。但這種情況正在改變。"

亞當斯也表示，最新數據清楚地表明，高影響力科學越來越依賴于全球參與和合作。"如果你自絕于國際網絡之外，那么你也就無法從事真正具有重要意義的科研工作。"

參考文獻：

[1] https://clarivate.com/academia-government/lp/research-collaboration-in-a-changing-world

[2]National Science Board & 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Indicators 2024 NSB-2024-3 (NSB,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