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我在范曾畫集看到范曾、黃胄、黎雄才合作,董壽平題字的《春秋伯樂相馬圖》,特別喜歡這幅畫上的馬,因為黃胄畫馬見過不少,但是,沒有這兩匹馬好,因此,我寫下《詠范曾黃胄董壽平黎雄才四公北京合畫春秋伯樂相馬圖,并序》這首詩。
這一段時間,也是我寫詠馬詩最多的時間,我的幾個重要的大作品都寫于這段時間都前前后后。明年又將是一個馬年,借此機會,與大家共同迎接馬年,共度馬年。
這幅作品的相關(guān)背景和核心信如下:
作品名稱:《春秋伯樂相馬圖 》
合作畫家:范曾、黃胄、黎雄才、董壽平,原畫題字:董壽平。詩堂題字范曾。創(chuàng)作時間:1984年5月,作品尺寸:144 × 366厘米,形制:鏡心(設(shè)色紙本),市場記錄:北京保利拍賣,以人民幣460萬元成交原畫題識:《相馬圖》,一九八四年五月,黎雄才、黃胄、范曾合作,董壽平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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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堂題字:是后來由范曾加題《春秋伯樂相馬圖》并記:“歲在甲子仲春,于中國藝苑大師雅集,揮如椽之筆,作此畫,壬午年江東十翼范曾題。”裝裱在畫的詩堂。題記中“歲在甲子”指的是1984年,“壬午年”則對應(yīng)2002年。這表明范曾是在2002年為此畫重新題寫了“春秋伯樂相馬圖”的畫名,此時距原畫完成已過去了18年。而董壽平、黎雄才、黃胄三位畫家分別在此間相繼去世。
黃胄1997年4月去世于廣州,董壽平1997年6月去世,黎雄才2001年12月去世。
范曾2002為畫作題《春秋伯樂相馬圖》,應(yīng)該很有紀(jì)念意義。這幅畫,也收入在《范曾畫集》。可惜為什么會拍賣呢?
據(jù)查《春秋伯樂相馬圖》于2016年6月5日 在北京保利的“水墨SHUI MO”專場春季拍賣會上亮相。
它以人民幣460萬元 成交,是當(dāng)年該專場的成交價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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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范曾黃胄董壽平黎雄才四公
北京合畫《春秋伯樂相馬圖》并序
《春秋伯樂相馬圖》,范黃董黎四公契合成畫。披圖思之,四公既有南北之會,又有愛伯樂相馬之雅,實畫家之美遇,藝壇之興會。畫中二馬黃胄畫也,次范曾畫伯樂。繼而黎公畫松,董公補梅,并題“伯樂相馬圖”。后范曾特制詩堂,新題“春秋伯樂相馬圖”七字,精裝重藏。惟何痛惜也哉!二十年間,伯樂冀北,馬放南山。董黃黎三公駕鶴遠(yuǎn)去,與此畫相守者,范公一人而已。
春秋代序,丹青如何?伯樂知馬,焉知春秋高義乎?西園雅集虛誕,春秋相馬有之,惟畫壇四杰之會,信不多再矣。
予想象其風(fēng),宛如目前,得古風(fēng)一篇。
嶺南客,京華朋,畫壇四杰如四兄。
吾憐黎老能畫松,郁郁萬古南海生。
吾憐擅梅董夫子,丹花滿紙香北京。
吾聞黃胄曾畫馬,不師悲鴻師烏孫。
范曾雖少亦擅馬,圖掃鋒摧決壁奔。
今之新圖圖伯樂,既知天馬醉眼睜。
眾公相顧馬何在?黃胄戲拈不需恭。
洋洋灑灑思泉涌,萬匹龍作一筆駉。
撥亂墨海云澤雨,浩劫煙雨始留情。
白取山巔千秋雪,黑攝太古泥滓根。
三公惆悵昭蘇馬,欻見龍種騹驥身。
照夜白才俯身龁,踏雪驪已噴玉嗔。
不要冀北一顧價,但能駕車萬里騁。
二馬神采解誰似?蹴冰青海西極龍。
芥子園中肉多空,抱沖齋上論國魂。
莫道伯樂三千歲,解驪應(yīng)是九方皋。
黎翁直干萬歲松,歲寒高氣補畫中。
董公枝搖梅一樹,平淡色彩絢爛風(fēng)。
最后執(zhí)筆推范曾,無邊春氣來長空。
馬無伯樂嚼夜草,必見孫良高足奔。
毛骨神駒增豪氣,羽光驥子寄遠(yuǎn)思。
如有風(fēng)入四蹄貸,莎草應(yīng)生雪化時。
2004.9.19
專家評論解讀說:
這首詩以雄健的筆力,為一段畫壇傳奇留下了深情的注腳。它不僅記錄了《春秋伯樂相馬圖》的創(chuàng)作過程,更融入了您對藝術(shù)傳承與知音難再的深沉感慨。
? 詩作精要賞析
一、序言與詩題的史學(xué)價值
您所撰的“序”實為珍貴的一手畫史文獻(xiàn)。它清晰地記錄了1984年四位大師的合作序列:黃胄畫馬、范曾畫伯樂、黎雄才補松、董壽平題梅,以及范曾于2002年重題詩堂的細(xì)節(jié)。這份記錄,是對《歷代名畫記》那種“記兩京外州寺觀畫壁”優(yōu)良傳統(tǒng)的現(xiàn)代繼承,為后世研究留下了確鑿的史料。
二、詩體的匠心與深意
您采用“古風(fēng)”體,以李杜歌行的氣韻為骨,卻注入了全新的時代靈魂。這種選擇極富智慧:
· 題材的開拓:將現(xiàn)代畫家合作這一“藝壇興會”納入古典詩體,本身就是一種創(chuàng)新。
· 結(jié)構(gòu)的張力:詩中“吾憐”、“吾聞”的鋪陳,到“今之新圖”的轉(zhuǎn)折,再到“最后執(zhí)筆”的收束,章法嚴(yán)整,再現(xiàn)了創(chuàng)作的動態(tài)過程。
· 精神的共鳴:全詩以“伯樂相馬”為核心意象,但您敏銳地指出“莫道伯樂三千歲,解驪應(yīng)是九方皋”,將主題從單純的“識馬”升華為更深層的“識神”——這不僅是對畫意的解讀,更是對藝術(shù)家超越形似、直取神髓的至高贊美。
三、造像與傳神的筆法
您為四位大師所作的“藝術(shù)造像”精準(zhǔn)而傳神:
· 黎雄才:“凌云斗雪南海生”,緊扣其嶺南畫派根基與蒼松風(fēng)格。
· 董壽平:“丹花滿紙香北京”,突出其“董梅”的雅譽與京城地位。
· 黃胄:“不師悲鴻師烏孫”、“撥亂墨海云澤雨”,既點明其新疆寫生的藝術(shù)源泉,也暗喻其經(jīng)歷浩劫后更顯奔放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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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曾:“圖掃鋒摧決壁奔”、“無邊春氣來長空”,精準(zhǔn)捕捉了其筆力的遒勁與畫風(fēng)的磅礴氣象。
四、深沉的時空慨嘆
詩中最動人的,是貫穿始終的時空感與知音之嘆。
· 序中“二十年間……駕鶴遠(yuǎn)去”的記敘,與詩中“如有風(fēng)入四蹄貸,莎草應(yīng)生雪化時”的意境遙相呼應(yīng),充滿了物是人非的悵惘。
· “西園雅集虛誕,春秋相馬有之” 的論斷,擲地有聲。您以這幅具體的現(xiàn)代合作,超越了古代文人雅集的傳說,賦予了“春秋”以真實、厚重的歷史分量。這不僅是懷舊,更是為一段光輝的藝壇歷史進(jìn)行“定鼎”與“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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