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很多人羨慕陶淵明,不想看督郵的臉色,就掛印辭官。
余生也不擔心,還能靠幾畝地生活,反正不為五斗米折腰。
很多人羨慕李叔同,上半生努力生活,獲得了書畫家、教育家、話劇家等。
到了后半生,什么都不要了,專心做一個和尚,連妻子孩子都不管了。
李叔同說:“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舊人無需知近況,新人不必問過往。”灑脫得很。
還看過很多勇敢地做自己的人,他們似乎是我們的楷模,也進入了屬于自己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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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直到有一天,你到了中年,也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再看看真實的歷史,就發現那些被羨慕的人,一邊努力做自己,一邊也是身不由己的。
陶淵明,辭職一時爽。回到老家,也開心了一段時間。
拿起鋤頭種地,不看任何人的臉色。
但是很快他發現,自己的生活還是困頓,也無法跳出世俗的圈子。
1.妻子對他的選擇不滿。
在彭澤縣做縣令的時候,陶淵明早已想不干了。妻子勸說:“還是等稻谷熟了,收成了再做決定吧。”因此陶淵明辭官的事,緩了幾個月。
2.兒女的人生,太令人擔憂了。
別說現在,就是古代,農村的教育資源也有限。
陶淵明自己不做官,不出名,但是期待兒女能夠混出名堂。這也不合常理——父親可以放棄,兒女憑什么不能?這是家庭霸權主義吧。
帶著失望,陶淵明寫下一首著名而無奈的詩。
“白發被兩髻,肌膚不復實。
雖有五男兒,總不好紙筆。
阿舒已二八,懶惰故無匹。
阿宣行志學,而不愛文術。
雍端年十三,不識六與七。
通子垂九齡,但念梨與栗。
天運茍如此,且進杯中物。”
一個成功的兒子都沒有,未嘗不是悲劇呢?陶淵明是自責的。
3.收入無法滿足生活。
有人說,陶淵明是餓死的。那還是不至于,但是種地的收入無法支撐一家人的幸福開銷,確實存在。
簡陋的房屋,也干凈。可是,巧婦難做無米之炊。
李叔同,也留下無盡的遺憾。
當妻子追到寺院,苦等三天后,李叔同走出寺院,見妻子一面。
妻子問:“世上那么多人,你都沒有辜負,為什么獨獨辜負我?”
李叔同沉默了。
妻子又問:“愛是什么?”
李叔同說:“愛是慈悲。”是的,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是沒有底氣的。
人心都是肉做的,哪能沒有觸動一點點呢?可是李叔同,還是要把心腸硬起來。
繼續例舉,真的還有太多大人物,都是努力,卻沒有如愿以償。劉伯溫,功成名就之后,不得不辭官,怕得罪朱元璋;諸葛亮,多次北伐,卻遺憾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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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著名哲學家叔本華把人生,看成一個“鐘擺”。
“人生就像是鐘擺,在痛苦和無聊當中擺動。欲望滿足了,人們就會感覺到無聊。而欲望沒有被滿足,人們就會感覺到痛苦。”
我們一邊使勁尋找人生的意義,一邊被世俗捆綁。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是不想要的。
很多人認為,意義是自己賦予的。
你想要愛一個人,愛就是意義;要好好工作,工作就是意義;年底了,回家過年是意義......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想法,你就無法好好進行。
你賦予的意義,也在現實和理想中搖擺。
多少人,到年底了,準備好過年的東西,卻發現單位沒有假期。發現自己買不到車票,根本搶不到。
有車票了,到了縣城,卻大雪封山,你回不到山溝里的老家,你被滯留了。
你愛的人,根本不愛你。你還覺得愛有意義嗎?你開始怨恨命運,造化弄人。
你努力工作,但是單位第一個要裁掉的人,就是你。你的崗位,原來如此不重要,是裁員之后,你才知道的。
原來,你努力踐行的意義,到底沒有逃脫社會的囚禁。社會是一大群人組成的。也就是說,你到底要和一大群不想在一起的人,一起過人生。
終于,你開始接納,人生毫無意義的道理。
認同季羨林說的:“根據我個人的觀察,對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來說,人生一無意義,二無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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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亦舒說:“人生短短數十載,最要緊的是滿足自己,不是討好他人。”
一句話,讓多少人共鳴了。但也僅僅是認同,卻真的做不到。
終于我們活成了無法做自己,又討厭做別人的人,在無奈中釋懷,在悲傷中尋找快樂的影子,在痛苦中鼓勵自己熬過去......
因此,人這一生,最好的活法,不是追求什么有意義、沒意義,而是順其自然。
上班的本質,是服從,不要亮出自己的個性。調動到哪里,就在哪里干,按照要求干。
相愛的本質,是付出。你只要全身心付出愛,對方給你多少愛,不要強求,把付出當成幸福。
致富的本質,是生活,千萬不要有什么欲望。起碼你習慣了低配生活,被人左右的情況小很多。
退休的本質,是變老,不是你可以無憂無慮地到百歲,你總要被病痛折磨。
老去的本質,是回歸,如同莊子說的,人的身體本來是化合物,死去還是化合物,有什么了不得。
人生毫無意義,做不了自己,也討厭做別人,到哪一步就順從哪一步。
能喝就喝,能吃就吃,你不吃不喝就沒有了。
作者:布衣粗食。
文中配圖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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