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畢業證成賣身契：高校變包工頭，大學生淪為廉價勞動力

當畢業證成了學生的賣身契，本該教書育人的學校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工廠的包工頭。現在這個社會上，大學生變得比農民工更加廉價，到底是誰在啃噬教育的基因呢？

還記得湖北某高校在實習中猝死的大二學生嗎？他被學校安排到物流公司實習，天天上夜班，在悶熱的倉庫里搬重貨，連續工作近20天沒有休息，結果在深夜里的某個瞬間，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么消失了。出事之后，學校和實習公司互相推諉，學校甚至輕描淡寫地說沒有收到請假申請。可學生為什么不敢請假？不就是因為畢業證還攥在學校手里？不管學校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學生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這絕對不是個例。2022年，云南某職校護理專業的學生被安排到江西某科技園實習，一天進行12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有人感冒生病了都不允許請假，結果不幸倒在了工作崗位上。還有北方某計算機專業的學生，坐了33個小時的大巴，跨越1800公里到南方工廠實習，本以為是和自己專業相關的高薪工作，結果到了才發現，竟然是誰都可以干的體力活，這樣的工作甚至不需要學歷，正式員工都是附近的大齡村民。

更讓人憤憤不平的是，正式員工可以偷懶，可如果是實習生偷懶被發現，不僅要扣工資，就連學分也要扣。關鍵是大家干一樣的活兒，拿到手里的工資卻不一樣，正式員工能拿六七千，實習生到手只有3000多。企業明明規定實習生能拿正式員工的81%，打聽才知道，扣掉的部分成了學校所謂的管理費。

除了克扣實習生的人頭費之外，某些學校還發明了更多合法且隱蔽的牟利手段。比如很多高校都會把志愿時長和畢業掛鉤，美其名曰社會實踐，實際上就是和某些組織合作，把學生當成了免費的勞動力。

更離譜的是，現在連志愿服務都成了生意，有些商家公然叫賣，只要學生肯花錢，志愿服務時長想要多久就有多久。另外，你有沒有發現，獻血車總愛往大學校園跑，是因為大學生更有奉獻精神嗎？其實是因為獻血200ml能換0.5個學分，很多學生靠正常的學業根本修不滿畢業要求的學分，只能靠獻血換畢業證。

那么問題來了，憑什么學校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剝削學生呢？其實是因為他們鉆了三個空子。第一個空子就是實習制度的模糊地帶。學生需要實習，需要提前感受就業市場，這是再合理不過的要求。

可問題是，某些學校根本不提供高質量的實習，甚至連專業都不對口。于是學編程的跑去端盤子，學設計的跑去搬箱子，學護理的跑去打螺絲，這些都成了制度上的合規操作。但這種實習又能讓學生學到什么東西呢？學校就是吃準了學生不敢反抗，畢竟畢業證還攥在人家手里。

第二個空子就是鉆了勞務關系的法律漏洞，實習生和用人單位簽訂的大多是實習協議，這些協議往往權責不對等，比如企業對實習生有大把的約束性要求，但是像報酬標準、支付方式、工作內容和時長這些關鍵信息卻一筆帶過。

而且學校的實習往往是短期實踐，不構成勞動關系，不受勞動法保護，也沒有五險一金。萬一出了事兒，學校會說這是教學環節，而企業又說這是學校安排的，雙方互相踢皮球，最后吃虧的還是學生。

第三個空子就是學分制度的變相要挾，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低人一等的收入、實習時長直接和畢業掛鉤等等，看似合情合理的要求，本質上都是用畢業證作為籌碼的變相脅迫。學校很清楚，為了那張畢業證，學生什么委屈都能忍讓。

我們來算一筆賬吧，現在一個農民工日薪300元，一天干8個小時，加班有加班費，受勞動法保護；而一個學校安排的實習生日薪只有100元，一天干11個小時，沒有加班費，而且不受勞動法保護。這不是實習，這是披著教育外衣的人口販賣。

學生寒窗苦讀十幾年，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教育的投入和回報完全不成正比。另外，某些學校甚至還摸索出了一套完整的“學生生意”模式：招生時用漂亮的就業率吸引學生，在校時用各種名目收取費用，實習時把學生批發給工廠賺差價，畢業前還要利用畢業證書榨干最后的價值。

整個過程，學生就像流水線上的原材料，被一層層榨取價值。因為對某些學校來說，辦學早就不關乎教育理想，而是赤裸裸的盈利。招生遇冷，利潤不能降，只能從學生身上想辦法；工廠缺人，學校有“貨源”，雙方一拍即合，于是學生成了最完美的剝削對象——有知識、守紀律、能吃苦，最重要的是，為了畢業證，他們不敢反抗。

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說過，教育的本質是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但在這些學校眼里，學生只是一串串可以變現的數字。當教育變成生意，當校園變成工廠，當老師變成監工，我們失去的不僅僅是一代大學生的青春，更是整個社會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