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888萬的頭獎,彩票中心卻拒絕兌獎。
“假的,機器掃不出來。”
我懵逼:“不可能!我昨天剛買的,親眼看著它從機器里打出來,怎么可能是假的?”
店員一臉厭煩:“還在這跟我演,是不是假的你自己不清楚嗎?來彩票中心騙錢,想錢想瘋了。”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心跳越來越快。
“如果不能兌獎,那你還給我。”
店員嗤笑一聲:“還給你,你再去別家騙?別做夢了,這張假票我們沒收,再搗亂別怪我報警!”
說著,她叫來保安要把我轟出去。
心跳快得要炸開,我卻笑了。
她不知道,我有重度被迫害妄想癥。
這種局面,我在腦子里已經演練過三百次了。
保安的手還沒碰到我的肩膀,我已經順勢倒在地上了。
地板很涼,正好讓我發燙的腦門降降溫。
我的名字叫趙謹慎,人如其名,謹慎是刻在骨子里的DNA。
出門前我要檢查三遍煤氣閥門,過馬路哪怕是綠燈我也要左右確認四次有沒有失控的泥頭車。
昨晚查到中獎號碼的那一刻,我把自己鎖在廁所里,在電腦上新建了一個文件——《關于中獎888萬后的風險評估與應對方案》。
分支一:被親戚借錢不還。
分支二:領獎路上遭遇車禍。
分支三:彩票中心賴賬。
分支四:被綁架撕票。
……
分支十八:彩票被當場沒收。
現在,劇情正走到分支十八。
“哎喲!打人啦!彩票中心保安打人啦!”
我躺在地上,慘叫聲無比凄厲。
周圍本來就有不少等著買彩票或者兌小獎的人,一聽到動靜,哪怕不想管閑事,脖子也會本能地伸過來。
那個穿制服的保安是個大個子,手還懸在半空,一臉懵。
他剛才根本沒用力,我就直接軟倒在地上了。
“你碰瓷啊!我都沒碰到你!”保安急了。
柜臺里的女店員站起來,指著我罵:“大家別信他!這人拿張假彩票來騙錢,被我識破了就要撒潑耍賴!現在的騙子真是為了錢什么臉都不要了!”
我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我沒騙錢……那彩票……是我昨天在建設路那家店買的……我有發票……我有轉賬記錄……”我一邊喘一邊從兜里掏手機,手抖得像帕金森,“你們不兌獎就算了……把票還給我……那是我的票……”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
“就算是假的,也不能把人推倒吧?”
“是啊,把票還給人家就是了,沒收算怎么回事?”
“我看這小伙子穿得挺老實,不像騙子啊。”
“現在的彩票中心這么黑嗎?”
女店員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大概以為我會像個愣頭青一樣跟她大吵大鬧,或者被保安嚇跑。
她低估了一個妄想癥患者的執行力。
為了防止被驅逐,我特意穿了一件領口洗得發白的舊T恤,腳上是一雙磨損嚴重的運動鞋,營造出一個底層老實人的形象。
“你……你別裝死!”女店員有點慌了,“假票就是假票!根據規定我們有權沒收!”
“哪條規定?”我突然不喘了,抬頭問了一句。
這一句問得很輕,但很清晰。
女店員愣住了。
“哪條法律規定,商家可以單方面認定顧客的商品是假的并予以沒收?你們有司法鑒定資質嗎?你們是執法機關嗎?”我語速極快,這是我背了整整一晚上的臺詞。
周圍幾個懂法的大爺立刻附和:“對啊,就算是假幣也得銀行收,你們憑什么收人家彩票?”
局勢反轉。
女店員咬著嘴唇,狠狠瞪了我一眼。
她知道,光靠保安是轟不走我了。
“行,你不走是吧?”她抓起桌上的座機聽筒,“我現在就叫主管過來,讓他來收拾你!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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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來得很快。
不到五分鐘,一個穿著西裝、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就從里面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他叫吳海。
昨晚我就查過這家彩票站的信息,法人代表和實際控制人雖然不是他,但他在這里當了五年主管,據說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像什么樣子!”
吳海先是呵斥了女店員一句,隨后微笑著,伸手想要扶我。
“這位先生,地上涼,有什么話起來說。我們是正規單位,絕不會欺負彩民。”
高手。
這才是老狐貍。
先禮后兵,把周圍群眾的火氣壓下去,立一個講道理的形象。
我順勢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你是主管?”
“我是。”吳海點點頭,依然笑著,“聽說你拿了一張彩票來兌獎,但我同事說是假的?”
“不是假的,是真的。”我盯著他的眼睛,“888萬,頭獎。”
提到“888萬”的時候,我注意到吳海的眼角抽了一下,很細微。
“真的假的,不是靠嘴說的。”吳海嘆了口氣,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票呢?拿來我看看。”
女店員把那張彩票遞給了吳海。
吳海接過來,對著光照了照,又摸了摸紙張的手感。
“先生。”吳海把彩票放在柜臺上,手指輕輕敲擊著票面,“這張票,確實有問題。”
“什么問題?”
“紙質不對。”吳海一臉惋惜地看著我,“這種熱敏紙,跟我們中心用的批次不一樣。還有這個防偽碼,雖然看著像,但在專業人士眼里,一眼就能看出破綻。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高了幾分。
“而且,這上面的序列號,我們在系統里根本查不到。也就是說,這張票根本沒有出票記錄。”
嘩——
人群一片嘩然。
“查不到記錄?難道是私彩?”
“哎喲,小伙子看著挺老實,原來真是造假的啊。”
“差點被他騙了,這種人最可恨了!”
剛才還站在我這邊的大爺大媽們,瞬間倒戈。
這就是烏合之眾,誰聲音大,誰看起來權威,他們就信誰。
吳海很滿意這個效果。
他眼神里帶著蔑視,仿佛在說:小子,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既然是假票,那我們就得按照規定處理了。”吳海說著,把那張價值888萬的彩票,隨手往口袋里一塞。
“慢著。”
我開口了。
“你說系統里查不到?”我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這是我昨天買票時候拍的視頻。從我付錢,到機器出票,再到我把票拿在手里,全程無剪輯,一鏡到底。視頻里甚至拍到了出票機上的時間和你這家店的編號。”
我把手機屏幕舉到吳海面前。
視頻里清清楚楚地顯示,那張彩票是從他們的機器里吐出來的。
吳海的笑容僵住了。
他沒想到我會錄像。
正常人誰買彩票會全程錄像?
但他畢竟是老江湖,只愣了一秒,馬上就恢復了鎮定。
“視頻可以是合成的,也可以是借位的。”吳海冷笑一聲,“現在的AI換臉技術都能做,弄個假視頻算什么?再說了,你怎么證明視頻里這張票,就是你現在拿來的這張?”
無恥。
極度的無恥。
這就是我為什么會有被迫害妄想癥的原因。
這個世界上,壞人作惡是不需要邏輯的,他們只需要權力,或者一張厚臉皮。
“那你想怎么樣?”我問。
“不怎么樣。”吳海聳聳肩,“為了防止你再去別的地方行騙,這張假票我們必須銷毀。”
“你敢!”我大吼一聲,往前沖了一步。
保安立刻擋在我面前,推搡著我。
“你要干什么?搶劫啊?”女店員尖叫起來。
場面瞬間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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